第69章 第69章(1 / 2)
每一天的早安、晚安和好好吃飯
很顯然,趕著民政局下班之前一小時去領證的計劃還是無疾而終了。
還沒吃完的飯繼續吃,飯後顧淩還陪著老爺子用新送的魚竿釣了好一會魚,釣了那麼兩條小魚上來。
這一回把顧淩某些深藏不露的對釣魚的喜愛也給釣了出來,他發現這項安靜的運動的確有一些格外的吸引力,也難怪祁老爺子之後那麼多年如此青睞。
準備走的時候,顧淩看了眼祁澈,見他神色沉沉地不知道在想什麼,琢磨了一下,乾咳了一聲,問道:「你不會……」
祁澈目光轉了轉,看向他:「什麼?」
「呃……」顧淩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可能是這個原因,於是又改口道,「沒什麼。」
祁澈沒追問,而是挪開目光,步子緩慢:「你不想跟我結婚嗎?」
顧淩:「……」
得,高估他了,果然還是這個原因。
「不是。」顧淩抿了一下唇,覺得這個問題很不好明麵上講出來,就像某件蒙在薄紗後的珍寶,有那麼點朦朧美的味道,「就是不能這麼倉促吧。」
祁澈移了移目光,看了他一眼,然後點了下頭。
顧淩從他這個點頭的動作裡品出了些復雜的意思,就好像在表示知道了理解了明白了,同時受到了什麼啟發一樣。
「你點頭是什麼意思?」顧淩問道,「說來聽聽。我怕你自己發散出什麼別的意思來。」
「不能倉促。」祁澈語調沉靜,「要有些必要流程。」
顧淩噎了噎:「比如?」
祁澈沒思考太久:「求婚、訂婚、給你辦單身派對的時間。」
顧淩:「……」
他一時無語:「你從哪聽來的這些。」
「我雖然沒演過偶像劇。」祁澈說,「但是大致的劇情我都知道。」
顧淩無言以對,心道聽你這語氣你還挺自豪是怎麼的?
反過來琢磨了一下他那句話,顧淩反問道:「為什麼是給我辦單身派對的時間?乾嘛單獨強調我。」
「因為我不需要。」祁澈說,「單身派對是用來懷念的。」
顧淩:「……」
是,單身派對是象征著紀念永遠逝去的美好單身時光,所以意思是自己會懷念單身時光,他不會是吧?
顧淩覺得這話有點不對勁,但是想反駁的時候又不知道該怎麼反駁,隱約覺得他說得還挺對的。
顧淩回想起自己的曾經,渾身上下寫著七個大字「智者不入愛河」,戀愛這件事就算跟一隻草履蟲有關都不會跟自己有關,然而現在……
看來要把自己歸類於草履蟲的某一新品類。
他忽然有些慶幸,慶幸聯姻之初沒有把婚給結了,才能到如今成為一個對他來講有些特殊意義的事情。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在這之前,去趟父母的墓前,交代一下。
想到這裡,顧淩心緒沉了下來,沉默地在祁澈身旁走著,穿越庭院裡的假山草木,還有一些水流不算大的池塘和小溪。
這座宅子估計時間挺久了,連腳下的石子路都被磨得光滑溫潤,也是因為有了年歲,不然在現在的京州也很難看到這樣大的庭院。
正走著,祁澈忽地停了腳步,拐了一下方向。
顧淩正出神,發覺身邊沒了人,折返回來,重新跟上祁澈的腳步。
來到池塘岸邊,祁澈站在那裡不動,回身等著顧淩跟上來。
「怎麼了?」顧淩走過去,四處看了看,見池塘裡有不少荷花開著,中間豎起好幾個石墩台階,一個一個頂在水麵,通向岸邊。
祁澈向前邁了一步,雖然這石墩台階距離岸邊有點距離,不過也難不住他這雙長腿,輕輕鬆鬆就站上了第一個石墩。
接著他轉過身,沖顧淩抬了抬手。
顧淩:「?」
他有些費解地看了就在旁邊幾步路的小橋:「非得不走尋常路?」
祁澈的手臂沒有動,看著他,眼神雖然平淡如水但是相當堅定。
顧淩拿他沒轍,一把將他的手臂推開:「這麼點距離,還需要你幫忙?」
祁澈沒堅持,轉身邁向下一個石墩。
顧淩低了低頭,用眼睛目測了一下距離,微妙地吞咽了一下。
這……
雖然以他的腿長和柔韌性,邁過去本身不成問題,但是問題就在於他現在腿有點問題。
問題的始作俑者還正是站在兩步石墩之外,轉身安靜等著他邁出第一步的某個人。
顧淩深吸一口氣,心想豁出去了,掩蓋了一整天,可不能在這裡掉鏈子。
他抬起腿,用力向前邁出去,在顫抖中站在了第一個石墩上。
這一下拉扯,好不容易舒緩了不少的酸軟感再次攻擊了他。
顧淩控製了一下表情,讓自己的姿態散漫而自然,心裡已經把麵前的男人打了八百八十八個巴掌。
祁澈轉身,再次向前邁了一個。
顧淩抬頭看去,見直到對麵岸上,起碼還有十個石墩那麼多,當時就有點破防了。
但是走都已經走上來了,用什麼理由做回頭路?剛剛沒邁出第一步的時候還可以說嫌祁澈幼稚,現在就不好說了。
他低了低頭,不敢多想,再次把左腿邁出去,結果發現這兩個石墩子之間的距離稍微有點遠,必須再邁大一點才能過。
就這麼一個猶疑的空檔和酸痛的襲來,他就沒控製好平衡,身體晃了晃。
顧淩猛地倒吸一口涼氣,就覺得手臂被一隻有力的手給穩穩抓住了,祁澈回身,一條腿邁過來踩在了他麵前那個石墩子的邊緣,跟他顫顫巍巍踩在上麵的腳挨在了一起。
這下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顧淩另一隻手也趕緊用力抓住了祁澈扶住自己的胳膊,站穩了之後深呼吸驚嘆道:「嚇死我了,這池塘水有多深?」
說完他才意識到,自己居然還會怕落水,要知道他上輩子宣泄情緒的三件套除了動刀和酗酒,就是潛水憋氣直到幾乎窒息。
跟現在的驚魂未定兩相對比,實在戲劇化得很,果然人一旦苟且偷生起來,什麼都會變了。
「不會。」祁澈扶著他的胳膊,挨得很近,輕淺的嗓音落下來,「我會拉住你。」
顧淩抬頭看他,視線閃動了一下,然後再低垂下去:「嗯。」
祁澈沒再說話,顧淩正想催促他繼續往前走,就感覺腳下一輕,麵前就是祁澈的側臉和天上的雲了。
「臥槽!放我下來!」顧淩難得直接說了句粗口,畢竟他實在無法接受自己在清醒的狀態下被人用公主抱這個姿勢帶走,簡直是奇恥大辱。
「別動。」祁澈的身形穩穩的,手臂肌肉繃起來,壓製著顧淩的掙紮,「不然就要一起掉下去了。」
顧淩:「……」
他渾身一僵,畢竟考慮到這池塘裡的水雖然看著挺乾淨,但是再怎麼乾淨也是個生態係統完整的池塘,他可不想沾一身水草上來,或者跟沉在水底的錦鯉打個照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