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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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一桌春風》+大戰

當平原上響起近日來整片大陸上都流行的古琴曲時,原本喧鬧的氛圍驟然一靜。

幾乎所有人都沉浸在那曼妙流淌的琴音當中難以自拔。

上半闕結束,琴音一轉,驟然轉到眾人從未聽過的旋律中時,所有人卻都一愣。

但待大家全然沉浸在那段陌生的樂譜中,又恍然驚覺這才是《一桌春風》,這就是真正的《一桌春風》時,有人滿懷激動,有人震驚驚喜,有人淚流滿麵。

這一支被陳壓萬年、但終究難掩光芒的古老曲目,最終還是完整地再現人間。

「他補全了,他補全了!那萬年前的殘譜……」

「應該說,萬年以前的譜子本就是他寫的吧。」

收音以及可以記錄聲音的法寶全部開啟,所有人都在用神識打探,有些人甚至不惜觸怒中間那一圈兒渡劫期的大能,也要飛至天空上親眼一睹那奏曲之人的容顏。

被眾人打量的淡蕪煙盤膝坐在空地上,表情沉靜,偶爾也會多上一抹笑意,對著對麵的應奚。

應奚依舊眼中含笑,他拆下月要間的酒壺喝了一口酒,二人對視,仿佛連周圍的喧鬧都不存在遼。

萬年之前的春日宴上,他也是這般看著阿煙信手撥弄琴弦。

《春日宴》是那年應奚偶然瞥見池畔邊桃花眼的青年笑得花枝招展,即興發揮所作。

《一桌春風》,是淡蕪煙看了他的文章,興之所至所彈。

詞曲搭配,意境悠然。

那種契合的感覺,他們都一直記了好多年。

已經知道應奚曾經「扮演」過李亦來的隗約站在一邊,終於恢復了不苟言笑的魔王氣質,沉默的如同一座小山。

他一直都假裝《一桌春風》是阿煙為他所作,可那是因為他不知,原來《一桌春風》真的是阿煙為一個人所作。

隻可惜那個人不是他。

真的隻是可惜麼?

不,不是。

他們的命運從始至終都是被人玩弄著的,又怎麼隻是可惜二字可以一筆帶過!

曾經隗約也不是沒有感慨過,自己似乎總是在錯誤的時候遇見錯誤的人。

可如今看來,那是他的命。

卻不是他真正該有的命運。

他的一切愛恨情仇,都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間。

怎麼才能抓到那個上麵的人?怎麼才能除掉他!?

猩紅的眼睛望向淺灰色的天空,魔王此刻狠狠捏緊雙拳,隻恨不得將那個變態挖出來撕成碎片!

完完整整的一曲終了。

餘音繞梁、不同凡響。

淡蕪煙收到了滿堂喝彩。

他從古琴後一改盤膝姿勢站起身來,卻因為身體虛弱消耗過大,略微往旁邊一栽。

應奚瞬間出現在他身邊,將人扶住。

淡蕪煙自然靠在對方的肩上。

頎長的脖頸彎曲成一定的弧度,潔白的皮膚上,有一顆若隱若現的粉紅痕跡。

淡蕪煙縱然麵上看著浮白虛弱,卻眼含春色,眉目嫣然。

縱使嘴唇不似以往那般鮮艷欲滴,但也略顯腫脹。

……

印昱在人群中望著這一幕,眼皮下意識一跳。

從前淡蕪煙來到他院子裡,帶著一身劍君留下的傷向他求藥、塗抹嘴唇,都未免顯得太過刻意。

縱使林寂是個暴力狂,也不會去碰他的唇。

印昱知道,那都是小劍侍故意弄出來的勾引他的。

可如今卻大不一樣。

淡蕪煙身上的痕跡都不顯眼也不張揚。

但就是因為不顯眼也不張揚,才更像是真的。

應奚本就是個克製的人,能忍。

印昱臉色沉得厲害,又想到像他那樣克製的人,卻還是留下了痕跡和腫脹。

可見……方才那一個時辰……

他們做了很多事。

淡蕪煙……

印昱直接從人群中走出。

他目光直直盯著淡蕪煙,又在靠近他們後轉頭看向了應奚:「師尊,淡蕪煙他現在正在遭遇反噬,狀況不好,要不我來給他看看?」

印昱到底精通醫理。

應奚沉思片刻,點頭同意。

印昱近一步向前,淡蕪煙沒什麼猶豫地沖他伸出手:「勞煩師叔。」

印昱又是眼皮子一顫,他伸過手去正要按壓淡蕪煙的脈門,卻在最後一瞬被人反手捉住手腕。

淡蕪煙細瘦的手腕一翻,兩根指頭狠狠扣住印昱的脈門,也捏緊他的手腕,將他的手心朝上。

一枚僅有半截手指長的細小銀針從印昱的指縫間滑落。

變故便發生在這一瞬間。

被揭穿的印昱並不戀戰,他直接抬掌,澎湃的靈力縈繞四周,他向淡蕪煙身旁的應奚攻去,一出手便是殺招。

但應奚卻也早有準備一般,在對方襲來的那一刻單手結印,平時便圍繞周身的天罡罩氣瞬間強韌百倍,抵擋住了對方的一擊。

與此同時,淡蕪煙拔出且醉劍,毫不猶豫地向突然暴起的印昱刺去。

為了抵擋飛劍,印昱不得不放棄暗殺應奚的計劃,飛身向後掠去。

然而就是方才的一點點時間,淡蕪煙的修為已經升至渡劫五階。

更何況還有等在後麵的應奚。

印昱再如何厲害也抵擋不過兩個渡劫大能的合力圍剿,他很快便被且醉劍釘在了地上。

月匈膛被刺穿,氣脈被人有技巧地阻截,印昱的表情更陰鬱了。

他吐了一口血,靛藍色儒袍上也沾滿了血,他表情絕望又委屈地望著應奚:「師尊,你為何要這般傷我?!」

一旁的淡蕪煙看笑了:「別裝了,你根本不是印昱……或者說,從一開始印昱便是作為你的容器而存在的。」

印昱:「……」

淡蕪煙說:「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是真實存在的,隻是被你操控了命運。可你也隻能操控他們,不能成為他們,所以若你們偶爾想要下到這下界玩耍便需要容器,印昱師叔……恐怕不是真的人吧。」

被一舉戳穿身份的印昱再也不看應奚,而是轉而望著淡蕪煙:「你是怎麼看出來的……你,這麼熟悉我?你認得我對不對?」

他眼中充滿詭異的熱忱和狂熱,就像是被皇帝翻了牌子,又像是獲得了偶像的認可。

淡蕪煙卻被他的眼神看得作嘔。

他神色冷淡道:「每個世界我的身邊都會有個禁欲又別扭的處男。」

「呃……」淡蕪煙負手而立:「一開始我還以為隻是故事人物的多樣性。可是男主人設不一樣,白月光人設也不一樣,唯獨那個內心陰暗,對性關係詆毀又向往的人總是存在。」

印昱:「……」

「於是我就覺得這個世界的師叔你,跟上麵那位的性格有點像啊。」

淡蕪煙淡漠總結:「變態見多了,總不能避免地熟悉了變態身上的味兒。」

印昱本就越聽越臉紅,此刻臉色已經漲成豬肝色:「什麼味?我身上才沒有什麼味!」

淡蕪煙並不理他,隻說自己的:「那個角色每次出現,都是以旁觀者的角度可以近距離地看見我舔那些男主。

到了這個世界,或許是深知快困不住我了,你從安排世界融合的那一刻起便想好了要魚死網破,於是你更是直接把自己也加進了男主的行列。

但你又不敢明晃晃地做男主,因為麵對我你總是別扭又羞怯。所以這還不夠明顯麼……你說說你是不是變態,你想看我卑微地對你又舔又跪,卻連把自己塑造成主角的勇氣都沒有。」

「才不是,你不知道就不要胡說!」頂著漲紅的臉,印昱眼球凸出,明顯是被氣的:「我不是變態,我隻是在拍戲!」

「可你構建的男主們都有明顯缺憾。」淡蕪煙與他激動的態度完全成了對比,他聲音平靜,說話極有條理:「正常人寫劇本會把男主寫那麼低俗幼稚嗎?」

旁邊低俗幼稚的男主們:「……」

「關鍵是,他們那麼水,那麼菜,那麼平平無奇,你還要我去舔他們,難道你不是變態?」

「那是因為我在記錄你演技!你不知道你有多完美,我隻是想看你發揮……」

淡蕪煙冷淡睨了地上人一眼:「最主要的還是,他們的缺點其實都是你自己身上的吧。」

印昱:「……」

隗約的愚直和暴怒,賀錦林的自私,秋盡良的幼稚,林寂的桀驁,以及很久以前那個虐待他與師祖的妖王身上的種種特性,其實都是這個人身上的缺點。

這些男主固然童年都經歷過挫折,也有優點,但缺點更顯著。

即便有缺點也要淡蕪煙去舔他們,去愛他們,也要證明男主們會被世界包容、會被天道寵愛,會成為最後的男主。

這在淡蕪煙看來就是變態。

淡蕪煙:「我不知你的真身到底長什麼樣,但應該不是你現在這樣斯文俊秀的模樣吧,估計會很醜陋。」

「哈哈,你果然還是那麼聰明。」一聲陰鷙扭曲的笑聲響起,聲源卻不來自印昱,而是密集的人群。

所有人聽見這一聲陰冷的笑都下意識避開,人群中間,一個狐狸眼、著墨色衣袍的男人變得醒目。

那男人的長相其實還不錯,麵白無須,硬要說的話,他也糅合了林寂那幾位男主五官上的特點。

隻是或許是笑容扭曲,或許是眼神陰鷙,那鼻子和眼睛單看都還可以,可放在一起反而不好看了。

很平凡。

淡蕪煙這邊剛評價完,那邊的男子便望著他道:「阿煙,我便是生得這般模樣,你還滿意麼?」

「呃……」淡蕪煙看了看對方那張臉,又看了看自己旁邊的應奚,隨即很直白地回答:「醜。」

男人:「……」

「你很滿意他,你便這樣滿意他?」男人再度露出暴戾的表情:「那我便殺了他!讓他永遠死在這個世界裡!這樣你便死心了吧!」

可惜男人方才出手,渾身魔氣四溢的隗約已經抽身上前:「便是你戲弄本王的?你得死!」

隗約直接攔住那男人的去路,而原本是對方目標的應奚卻猛地看向了另一個方向。

第二把超品仙劍「焚憂」出鞘,直直向著人群中的一名白衣少年激射而去。

「焚憂」便是當初李亦來請夜煙為佩劍起名時,淡蕪煙隨口一提的名字。

不管是焚憂還是且醉,都是應奚來到這個世界後重新煉製的,早不是當初那把劍的模樣。

但它們也隻會比先前的劍更鋒利,氣勢更淩厲。

焚憂所向之處,那白衣少年模樣的人迅速躲閃,臉上也映出如墨色衣衫之人一般的陰鷙。

與此同時,倒在地上看似沒了聲息的印昱周身靈氣再度大漲,竟然生生沖破了方才被封住的氣脈,再一次向淡蕪煙抓去。

可淡蕪煙這次也早有準備,他當即掐了個劍訣,被靈力震開的且醉劍直接在空中劃了一個圓圈,再一次直直向印昱的方向襲去。

方才在結界裡應奚便告訴了他一個真相。

那所謂的幕後黑手,從始至終都不隻是一個人。

而是三個。

淡蕪煙從前還說,怎麼一個人可以有那麼多缺點。

後來知道了原來幕後黑手是三個,才恍然大悟,感覺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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