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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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雪歡是後來才弄明白為什麼蘇北顧的蘑菇這麼好賣的:

對於百姓而言天黑以後除了熄燈睡覺便沒有什麼事情可做了,因而雖然難以啟齒,但□□著實是他們的生活中必不可少的。

牛鞭、鹿血這等大補之物本來就很受歡迎隻可惜它們太貴了尋常老百姓消費不起。但蘑菇就不一樣了,它很廉價底層老百姓也能吃得起所以哪怕這些蘑菇隻有一點點增益進補的作用,百姓都願意去嘗試一番。

加上人雲亦雲的從眾心理一個人說吃了有效,第二個人或許就有一種心理認為它有效當兩三個人都開始這麼認為的時候,相信它有某方麵作用的人就更多了。

隻可惜蘇北顧就種了這麼一點,在第二茬長出來之前,盧雪歡不得不搞起了「限購」,——一戶人家每隔三天隻能買一捧平菇。她還對鄰裡說:「這蘑菇跟藥材一樣偶爾吃一頓就好,不能常吃,補過頭了反而容易讓身體虧損。」

眾人覺得有道理,這股搶購蘑菇的熱潮才慢慢隨著時間冷卻下來。但經常吃蘇家平菇的人卻發現身體發生了明顯的變化尤其是常在田裡乾農活的人以前下一回地不是月要酸背痛就是各種疼痛可最近這種酸痛沒那麼明顯了。

若一個人出現這種情況還容易解釋說是個人體質問題可通過交流發現所有吃了蘇家種的蘑菇的人都有這種感覺那就一定是這蘑菇發揮了它進補的作用!

「這莫不是靈芝才有的效果?!」梁大嬸拉著蘇北顧感慨。

蘇北顧道:「這不是靈芝。」

不可否認的是這蘑菇的效用可能比靈芝還好蘇北顧又補充道「但是采用道家的方法栽培出來的。」

原本還有人打聽這蘑菇的奧秘,聽蘇北顧這麼一說,他們便熄了這個心思,——知道怎麼種的又如何,他們又不是得道高人,哪有那麼高的道行?

蘇北顧發現這道士的身份還真是萬能的招牌,隨著百姓心中對道家、佛家的崇拜、敬畏之心日盛,許多麻煩都會自動避開。

蘑菇的另類效果隻是鄉裡私下流傳的說法,倒沒有造成很大的轟動,而軋棉機一經麵世,便轟動了鄉縣,所有人討論的話題都是軋棉機。

早在覃家造出軋棉機之前,他們就已經開始造勢了,因而蘇家試用了軋棉機後,決定按照約定,讓軋棉機正式出現在公眾麵前。

其實也不需要刻意去宣傳,蘇北顧隻需找兩個婦人到蘇家來幫忙軋棉,教會她們操作就行了,她們自會將軋棉機已經投入使用的消息傳出去。

最早收到消息的梁大嬸跑過來試了一把,之後很多人都對這新奇的軋棉機感到好奇而跑來圍觀它是如何將棉絨和棉籽分離的。

一團團帶著碎屑和棉籽的棉花塞進了進棉口,沒過多久,便有棉籽被接了出來,再打開軋棉機的箱蓋時,眾人驚呼:「就這麼轉幾下,棉絨和棉籽就分離了?!」

「喏,你們看下這棉絨裡還有沒有棉籽?」陳阿虎的妻子抓了把棉絨給眾人看。

眾人爭相搶奪棉絨,一下子就將其瓜分成好幾團:「真的沒有棉籽了哎,這多省事啊!」

他們這才意識到,覃倌當初說一個人能乾五十個人的活絕對不是說笑的!

霎時間,有人歡喜有人愁。

歡喜的是那些受淨棉之苦的種植棉花的大戶,有了軋棉機,他們就不必請那麼多人乾活了,能節省多少成本啊!

愁的自然是那些以打散工為生,或是幫人采摘棉花,補貼家用的底層百姓,有了軋棉機,誰還要他們乾活呢?

不過現在發愁還是太早了,畢竟軋棉機不可能短時間內便傳遍州城,今年的采棉期又迫在眉睫,那些種植棉花的大戶肯定是還需要人手幫忙的。而且轉換一下思想,他們是否可以「近水樓台先得月」,學習如何使用這軋棉機?那些種植大戶肯定需要會操作軋棉機的人乾活的……

除了蘇家之外,最早找到覃家要買軋棉機的是鄉裡瀝水裡的裡正蘇三賢,他幾乎是在親眼目睹蘇家軋棉機使用過程之後,立馬就去了覃家。

蘇三賢跟蘇家沾了點親戚關係,不過他在鄉裡的名聲不怎麼好。此人貪財吝嗇,還愛占小便宜,尤其是身為裡正,在催收賦稅方麵常常采用暴力的手段,而且還會為了彌補自己的損失而增加百姓的賦稅,比如百姓的賦稅是一斛米,他就要額外多收兩鬥,名為「加耗」。

他的行為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可他的兒媳是益陽縣的縣尉之女,官民勾結,百姓對此都是敢怒不敢言。

蘇三賢找到覃倌,要買軋棉機時,後者的心還是有些惴惴不安的。

蘇三賢開口便與他套近乎:「你是南城的丈人,那與我自然就是親戚了,大家自己人,理應互助互利不是嗎?」

覃倌心想,他可不是蘇南城的丈人了。

但他也清楚,自己要真的說出覃家與蘇家沒有姻親關係,那蘇三賢下一秒肯定就要采取強硬的手段,逼迫他低價出售軋棉機了。

是的,他已經猜到了蘇三賢套近乎的目的,以他這吝嗇的性子,他必然不願意花大價錢買一台軋棉機回去的,隻是礙於他跟蘇家有姻親關係,不敢動他,才會如此和顏悅色。

覃倌嘴上道:「蘇裡正的話讓我受寵若驚啊,不知蘇裡正有什麼好事要關照我?」

他本不是這麼能說會道的人,可這些日子打聽軋棉機的人很多,他早就在應付眾人的時候,學會了如何與人斡旋。

蘇三賢見他沒有按照自己設想的那般表示誠惶誠恐,心中不悅,然而他並沒有覺得尷尬,臉皮極厚地道:「說到關照,我得請你多多關照我。咱們都是一家人,這軋棉機能不能便宜點賣一台給咱們家?」

他圖窮匕見,覃倌也不再與他打馬虎眼,爽快地應道:「原來蘇裡正是為了軋棉機而來!成啊,原本這軋棉機要五十貫一台,但蘇裡正買的話,隻需四十貫,而且三年內壞了,我這兒保修。」

「你怎麼不去搶。」這話險些從蘇三賢的口中脫口而出,他到底是克製住了,臉上的笑容險些維持不住,「四十貫,這也太貴了吧?」

覃倌對他的表情變化視若無睹,道:「話不是這麼說的,我們得先算一筆賬。咱們雇人淨棉,以一天淨棉一斤來算,再算雇五十個人,一天也就是淨棉五十斤。而按一個人一天的工錢三十文來算,這五十個人的工錢,一天便得花一千五百文錢。蘇裡正家的棉花田算十畝,棉花大概能產一千八百斤,將全部棉花處理完得一個多月,一共需要付的工錢就是五十四貫錢……」

蘇三賢對錢很是敏感,聽他這麼一算,發現還真是這麼一回事。隻是他剛想說,要是他沒有這麼多棉花田,那豈不是虧了?

覃倌在他開口之前又道:「這還隻是一年的工錢支出,想想第二年、第三年還種棉花的話,每年都要花上這個數。可是有了軋棉機就不一樣了,隻需四十貫錢,頭三年非人力破壞的話是可以保修的,也就是說,四十貫錢頂替了三年的工錢,這筆賬這麼一算,是否劃算多了?」

蘇三賢:「……」

聽著像是他占了大便宜。

蘇三賢已經心動了,但他還想再砍一砍價:「我們家沒這麼多棉花田,才隻有五畝,算來工錢花二十多貫就行了……」

覃倌並不肯退讓:「那蘇裡正可以跟別人家湊錢買一台,大家一起用。又或者買了後,租出去,收回一點本。」

畢竟買不起軋棉機的才是大多數,覃倌當初定價四十貫,麵對的客戶群體本來就是種植棉花的大戶,又或者是能買得起軋棉機的富戶。——是的,他的定價本來就是四十貫,隻不過覃如意說,做買賣不能太實誠了,得先虛抬高價,再假裝優惠,以原本的定價賣出去,這樣一來,買了的人會覺得自己占便宜了……

「咱們是一家人,就不能再便宜點?」蘇三賢尤不死心。

覃倌嘆氣:「實不相瞞,這軋棉機極難打造,又耗工時,為了這一台軋棉機,我這棺材坊都好些天沒開工了,要是再便宜,我們家可就得喝西北風了。」

「要不你告訴我怎麼造的,我自己讓人去打造。」蘇三賢真不愧是鄉裡出了名的吝嗇鬼,為了占便宜,都把他的厚臉皮給貫徹到底了。

覃倌也有應對之策:「不是我不想告訴蘇裡正,隻是這筆買賣蘇家也有份,我若是把它的製造方法散布出去,虧損的就不隻是我們家了,還有蘇家。我跟蘇家是結親,不是結仇,你說呢?」

他軟硬不吃,蘇三賢隻能悻悻地走了,表示再考慮考慮。

覃倌送走了蘇三賢,反倒鬆了一口氣,幸好蘇三賢在鄉裡也不敢一手遮天,還有蘇家能鎮住他,否則自己還真的不一定能抗住對方的威逼。

但他很清楚這隻是開始,隻要是有利可圖,多的是人要在背後使些陰詭的手段,屆時蘇家的名頭還扛得住嗎?

這時,覃家兩位姑姑也回娘家來了,其中覃小姑還專程帶了她的夫婿種大郎回來,——這是覃倌要求的。

「大哥,那什麼軋棉機在哪兒,讓我們看看!」覃大姑和覃小姑自然也是為軋棉機回來的。

覃倌道:「不急,我先跟阿種談點事。」

覃倌找種大郎的目的其實就是為了軋棉機能順利推廣,種大郎在縣裡的一家賣雜貨的鋪子裡當掌櫃,那些走街串巷的貨郎幾乎都是來跟他進貨的,他的人脈也是最廣的。覃倌想通過他來打通軋棉機在益陽縣的銷路,同時又找恰當的時機,讓縣令意識到軋棉機的好處,由縣令來為他的軋棉機「保駕護航」。

這是他很早就想好的,如今軋棉機已經造出來,就能示範給縣令看,增加說服縣令「合作」的可能性了。

……

「明日就去找縣令,會不會急了點?」

聽到覃如意說起覃家的安排,蘇北顧問道。在她看來,覃家造出來的軋棉機才隻有兩台,其中一台已經在蘇家投入使用,若是要用軋棉機來勾起縣令的興趣,那麼另一台軋棉機大概率會被縣令留下來研究,萬一覃家的軋棉機還沒賣出去,就出現了盜版,這可就不妙了。

覃如意道:「小姑父說隻是為了試探縣令的反應,暫時還不會帶軋棉機進城。若是可以,就以巡視為名,把縣令吸引到鄉裡來,讓縣令親眼見證軋棉機的妙處……」

其實覃家一心要跟官府合作,也是為了保住覃家對軋棉機的所有權,因為若是沒有官府的勢力,那以覃家的身份地位,隻怕早晚會被那些豪紳、大戶給吞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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