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 / 2）
「是。」秋平就知道，自家大爺是放心不下許公子的，心說自家大爺的幸福，自己當然要幫襯著些。
要知道，從前大爺哪有這耐心，還買了一個茶園陪他玩。
自以為已經完全了解自家大爺意思的秋平，就這樣屁顛屁顛兒的就跟著去了官府。
「堂下何人？」
賈雨村一拍驚堂木，許長星就跟著入戲險些說出咱們書接上回。
「大人，我是沁園的說書先生。」許長星會得不多，裝是他其中最平平無奇的一項本事。
他看著賈雨村，也沒表現出半點怯意。
賈雨村跟書中描寫的形象挺像的，標準的國字臉，膀大月要圓，嚴肅起來挺有官相的。
「可是你打了他？」他指了指旁邊坐在椅子上恨恨的馮淵。
許長星就像沒看到他的眼神，回道：「回大人，我並沒有打他，但是他今日一來沁園就說我打了他，而後還直接踢我桌子，直接影響了我今日說書的狀態，還請大人為我做主。」
公堂外有許多旁聽的人，他們有些就是和許長星一起從沁園過來的，一聽許長星這麼說，他們就想到了許長星的今天說書時的情形。
「哦，原來是這樣，我就說今天許先生怎麼說得心不在焉的，原來是這玩意兒惹的。」
「就是，當時我見到了，他一進堂內，二話不說直接踹了桌子！」
「豈止是這些啊，先前他就老是來騷擾許先生，每次都會影響許先生，可惡至極。」
……
說話的這些人大多都是許長星龍傲天文學的追隨者，要不然也不能跑到公堂上來看熱鬧。
有了他們的推波助瀾，許長星更有底氣，還很配合地露出憤懣的表情。
「肅靜！」賈雨村嗬斥了一聲，「那你的意思是你沒有打過他？」
許長星很肯定地點頭，「沒有。」
賈雨村這時才轉向馮淵，語氣還挺和善，大概收了好處，「你說他打了你？」
一開始馮淵確實是認定了許長星找人打了自己，單現在看他一臉坦盪又不敢確定了。
於是隻好吞吞吐吐，「先前……被打的事我不太確定，但是今日確實是他們樓裡的人打了我，光天化日之下，他們直接斷了我的腿！」
他義憤填膺的樣子公堂上有了那麼一瞬間的安靜。
這時許長星適時站了出來，「大人，小民可否說幾句？」
賈雨村抬了抬眼，示意他隨意。
「大人，自小民在沁園說書第一日起，這馮公子便百般騷擾，不僅是在沁園內，甚至是在大街上也不放過小民，實在令小民苦惱，方才他更是直接要對小民動手。」
「我家大爺乃是金陵薛家的大公子，大公子一向為人正直、剛正不阿，一身浩然正氣，何以會平白無故地打人？」
「今日之事我家大爺確實讓人動手了，但是也是大爺感念小民一屆文弱書生，不忍瞧著瞧著小民受人欺辱這才向這人動了手。」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不過踢了那桌子，何時要向你動手了？」馮淵見賈雨村的臉色變了，瞬間有些著急，薛家他也是聽過的，招惹上這些人，他心裡早已後悔不迭，可是又放不下麵子。
許長星麵色一冷，「那你的意思是我家大爺是非不辨，冤枉了你？」
說完這話許長星也不再看他，而是轉頭對賈雨村行了一禮道：「大人，我言盡於此，今日這馮公子若是非要賴上我們，那我們也認栽了，我看大人頭上書著清正廉明四個大字，想來是能公正判案的，請大老爺做主吧。」
他輕飄飄幾句話，就把壓力甩到了賈雨村的頭上，讓賈雨村心中犯難。
這事情可太不好判，這許公子的話分明就是在威脅自己，要是不向著薛家，那自己這烏紗帽就不保了。
可是他剛才才收了那馮淵的銀子……
思考良久，當然是烏紗帽重要。
「我看你們也都不是不講理的人，既如此，你就代你家大爺對這馮公子致個歉。」他有些訕訕地試探，「如此，此事就算揭過去了，可好？」
許長星冷笑一聲，不屑道：「大人英明。」
轉而看向馮淵，「馮公子，誤傷了你，抱歉了。」
誤傷？
馮淵呆呆地看著他走出了公堂，氣得險些吐血，卻毫無辦法。
退堂後，賈雨村看著也有些不忍，把他先前給自己的銀子拿了一半出來還給了他，「趕緊拿去看看大夫吧。」
看著自己剩下的銀子，馮淵直覺得自己的心肝生疼。
而讓兩人都吃了癟的罪魁禍首卻心情頗好地回了沁園。
一進門就見薛蟠坐在大堂裡笑盈盈地盯著自己。
許長星心中警鈴大作，這人又打什麼壞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