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 5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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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野,你不要再纏著我了。你是s級alha,秦家的小兒子,注定要和s級的oga聯姻,怎麼會對我那麼一個來歷不明的beta認真……想來我這個beta連做你的床-伴,都是不配的。

這樣的話秦牧野覺得很熟悉,因為類似的話,他五年前曾和容秋說過,當時在首都星的那個城西酒吧裡,他看著千辛萬苦尋找著他的容秋,無情地說出了這番提前預想出來的話。

當時隻為了讓容秋對他徹底死心,現在容秋的確對他死心了,甚至還把這樣的話回到了他身上。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秦牧野無力辯駁,他的心早就被攪爛了。

海風原本腥鹹,但秦牧野的唇``舌和鼻腔間卻湧上了一股鐵鏽的味道,男人的喉結上下一滾,在容秋不再注視他的時候,他狠狠地咽下這一口莫名湧上的血。

他還想說什麼,最後隻能單薄地吐露出「秋秋」兩個字。

哀思過重。

重到容秋都不免抬頭打量麵前的男人。

為什麼alha會這麼難過,為什麼這麼難過還要回來找他?他們本該是兩條已經相交卻漸行漸遠的線條,秦牧野在第十三軍區一路攀升,而他隻需要守著自己的機甲研究所,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沒有交集才是對他們兩人最好的交代。

容秋已經退後一步。

他一直看不懂麵前這個男人。

五年前被瞞得就像個睜眼瞎的傻``子,五年後怎麼能一傻再傻。容秋退後半步的動作是認真的,腳下剛留下的腳印被海風吹來的沙土很快就掩埋了起來,容秋靜靜地看著遠方浩無邊際的海岸線,這顆心就像剛從深海之中打撈而起,並不活躍,萬分死沉。

「秦總指揮如果沒有什麼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容秋頷首告辭,男人並沒有攔他。

alha不敢攔,也知道自己攔不住,如今的他站在容秋麵前還有何種臉麵。

很快,容秋就擦肩而去。

而秦牧野久久地停滯在那裡。

alha注視著容秋離去的背影,高大的alha猶如海岸邊佇立許久的燈塔,隻為照耀屬於自己的那一艘沒有歸期的船。

-

秦牧野回到自己的別墅已經很晚,自從容秋生日到現在,他一直不曾合眼。

可他目前感覺尚可,並沒有容秋那麼明顯的眼底陰影,況且易感期來臨的秦牧野經常會熬上三五宿,每分每秒都受到信息素的煎熬,如今隻熬上一夜,對他而言並不算什麼。

但他的疲倦沉頓,全因他心裡鼓脹脹的都塞滿了容秋的事。

容秋恢復了記憶。

容秋要和他斷開聯係。

alha不知道該以何種方式挽回,他就像陷入找不到出路的死局一般,但等他在玄關處換好自己的鞋,卻發現傷心難過的並不止他一個。

他哥的反應比他更大。

這裡是他的別墅,住了好幾個月,雖然所有的裝修擺設都不是他設計的,可看到別墅被破壞成這樣,滿麵狼藉,秦牧野也不由皺眉。上次鬧出這麼大的破壞場麵,還是因為他哥快到了易感期,易感期前的alha心浮氣躁,一點點的刺``激都能讓他們心性大變。

可他哥的易感期還有一個月。

現在他哥發什麼瘋?

而且還在他家發瘋。

秦澤西砸了秦牧野家的花瓶擺件,茶杯茶盞,要不是電視顯示屏被收在簾子下了,早就一起被秦澤西砸得四分五裂。而始作俑者秦澤西還沒有注意到秦牧野已經回來,alha手上正緊緊攥著空調的遙控器,堅硬的塑料外殼已然變形,甚至alha的掌心都模糊出了鮮紅的血跡。

看著那滴血從他哥的掌心滴落在地毯上,秦牧野無奈地鬆弛了眉目。

「這又是怎麼了?」

秦澤西聽到秦牧野的聲音,上下牙一咬,聲音都捏得死死的。

「沒事。」

秦澤西不想讓秦牧野知道自己居然被容欽那個beta甩了,他的隱瞞既有alha的倨傲本性在,也有為人兄長的端持融在其中。

秦牧野本不想多問,但他心裡已經猜到了幾分。因為秦澤西一轉頭的功夫,他就看見了秦澤西臉上那個極為明顯的五指掌印。

能在他哥臉上留下五指掌印,並讓他哥無能狂怒的,目前為止也就容欽那個beta了。

覺察到容欽打了他哥一巴掌,秦牧野並不吃驚。

其實按照容欽那樣不服輸,還刺頭的性格,能忍他哥這麼多年已經實屬難得。畢竟他哥那張嘴,有時候他聽著都難受。

但現在被打的人終究是自己的親哥,秦牧野從櫃下取出醫療箱。

他本沒有這個習慣,因為他作為s級的alha深受聯邦重視,一旦受傷,不過一個電話的功夫就會立刻來人為他救治。他會備著這個藥箱,還是因為之前在容秋家裡受傷的那兩次時,看到容秋有這樣一個醫藥箱,他不知懷著什麼樣的心態,自己也準備了一個。

秦牧野沉默著為他哥受傷的手上藥,至於臉上的傷,他就沒管了,就當他不知道他哥已經被人揍了。藥上好了,秦澤西的情緒似乎也緩和了些。

他終於能和秦牧野好好說話了。

說的內容果然如秦牧野所料,都是關乎容欽的。

他哥說他今天去找容欽,卻被容欽三催四催地推了出來,他哥還說容欽為了不來他的公司,請了三個月的假,卻在這一段時間一直忙著和他無關的事。秦澤西隱藏了他被扇巴掌的那一段,說著說著氣性又來了。

容欽為什麼突然對他這麼冷淡?

冷淡到居然動手打了他的臉。

從小到大,他就是天之驕子,何曾受到過別人的巴掌,身上的傷疤都是上戰場後留下的功勛證明,而他臉頰的脹痛卻讓他自詡被容欽所忽視。

這個beta為什麼就不能和他好好地過日子呢?

明明隻要乖巧一些,聽話一些,全身心都是他,他們明明能過著非常和諧融洽的生活。可容欽偏生放著好日子不過,一股腦地鑽到誌願軍的行當裡。

簡直愚不可及。

可再愚不可及,也是他看中的人。

他和容欽攜手走了這麼多年,絕對不會鬆開容欽的手,哪怕死,也要帶著容欽一起。

看出他哥的偏執,秦牧野已經徹底木然。

他哥總是這樣,似乎從來沒有考慮過容欽的想法與打算,雖然剛開始的他並不喜容欽,但容欽當初被他哥扛著去民政局領證結婚的事他也是不贊同的,他都已經能瞧出容欽的不情願,可他哥依然這麼這麼做了。

他對容欽短暫的同情很快就因為容欽對他哥態度的不善,很快就消弭不見。

因為他從來沒見過一個beta居然臉那麼臭,語氣那麼硬,每次見到他哥的alha好友都不給好臉色。

成功成為他哥情緒的垃圾桶,秦牧野無聲地收拾著家裡的一切,幸好他將那盆已經長出枝葉的玫瑰花苗放在了他的屋裡,如果放在一樓客廳或者露台,說不定這個時候已經被他哥砸得乾乾淨淨。

想著這是他哥來到十三軍區後第三次砸毀他的別墅,秦牧野終於忍無可忍,和他哥強調以後如果要砸,可以去他哥自己的別墅砸,他這邊每次要重新采購,實在麻煩。

這個時候秦澤西已經低頭把弄手機。

壞情緒過去,他依舊是那個好看高大,似乎天生就高高在上的alha。如果不說,沒有人知道這麼矜貴有教養的alha居然還有這樣的壞習慣。

「我不回。」

「哥,你不回的話也不要砸我家,心情不好就去軍區砸沙包,或者你家那麼大,隨便找個屋子慢慢砸。」

秦澤西嗤笑一聲:「我現在回去乾什麼?獨守空閨嗎?」

說到「獨守空閨」,秦澤西自己都唾棄自己。

秦澤西一點都不想回自己的別墅,因為那個別墅裡麵沒有容欽,當初那個別墅還是多年前他采購的,當時他和容欽都在十三軍區工作,最初幾次約都是在那個別墅裡,後來這個別墅成為了他們在十三軍區共同的家,裡麵的布置還有生活的痕跡,都是他和容欽兩個人這麼多年來營造出來的

他才不會親手把那個家砸了。

勸不動他哥,秦牧野隻想著等他哥走後給這棟別墅換個鎖,他當時就不該一時心軟給他哥留了鑰匙。

至於心疼他哥?

已經完全不心疼了。

他哥咎由自取,他也咎由自取,他們這對兄弟落得追不上人的下場也屬實算自己活該。

-

秦澤西之前在容欽辦公室鬧了這一遭,容欽自己在辦公室也做不下去事情,下午三點半,距離下班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他索性收拾了文件,驅車回到了容秋家。

一路心情不好。

想著能夠見到乖乖巧巧的容秋,心裡能好些,不想推開門,看到的卻是淩亂的客廳,以及正在客廳中央和三五個偌大紙箱子進行糾纏的容秋。

容欽在玄關處換了鞋,隨後就無處下腳從入口到整個客廳,全都是亟需打包收拾的東西。

「這是怎麼了?要搬家嗎?」

容欽以為容秋會很快就會回應,或許還會像個兔兒一樣,從紙箱子裡突然抬起頭,和他話音落下很久,容秋就像沒見到他這個人一樣,自始至終一句話也不說,甚至連頭都沒有抬起看他。

容欽前進的腳步頓了頓,他直覺不對。

容秋什麼時候會這麼冷淡著臉對他?

容欽還不知道容秋已經恢復了記憶,所以看到現在容秋處於和以往大不相同的低落狀態,甚至失落得就像蔫巴了的枯樹枝,下一秒就將乾涸而死。

容欽很是擔心。

他立刻把自己那些煩心事拋出腦後,三五步走到容秋旁邊,想拉著容秋的手臂,把人從箱子旁拉起來,卻怎麼拉也拉不動,極為瘦削的手臂,此刻沉得像不知其重的秤砣。

容欽心中的不安被無形放大。

秋秋這反應怎麼感覺是在排斥他。

秋秋怎麼會排斥他呢?

他可是容秋最親近的容欽哥啊。

容欽還二丈扌莫不著頭腦,他最近做了什麼讓秋秋不高興了嗎?

否則秋秋怎麼會要搬家。

容秋收拾在紙箱子裡的東西,都是他一個人用的東西,而容欽留在這裡的茶杯用具等各式物品,都被容秋靜靜地放在原處,並沒有給予收納。

所以容秋要搬家。

在沒有通知他一聲的情況下,自己搬出去。

容秋的確有些排斥容欽。

他之前一直以為容欽是真心幫他,不料容欽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和秦牧野之間的糾葛。

容欽的伴侶是秦牧野的哥哥秦澤西。

容欽知道他找了秦牧野半年多,經歷了秦牧野半年多的冷暴力,卻什麼都沒做。明明在他沒有找到酒吧之前,容欽有無數次的機會可以和他說清楚背後的真相,可容欽都沒有。

容秋就像被世界拋棄了一樣。

沒有什麼是真的,所有見到的都是假的。

在這種新新舊舊的回憶裡逡巡已久,連他都看不清人的本性了,或許是他癡傻,一直就沒有看透過。

容秋的沉默分外難忍。

容欽倍感棘手地圍著容秋轉來轉去,明明他比容秋還要大上幾歲,此刻卻比容秋顯得笨拙許多。

他想哄著容秋說清到底怎麼了?

可容秋並沒有回答他原因何在,他隻靜靜地問了容欽一句——

容欽哥當初知不知道秦牧野的beta同伴就是他。

這話來得太突然,容欽在這剎那間還沒聽懂,甚至他還歪曲了容秋的意思。

「不對,秦牧野是秋秋你的床伴。」

容秋輕輕地搖了搖頭。

四點多的太陽染上了幾分橙色的光暈,順著露台照耀在正廳之中,容秋收拾東西而引起的灰塵在幾道光柱下飛舞旋轉,在這樣的午後靜寂下,容秋坐落在光柱下中,整個人顯露出一種病態的蒼白,好似容欽任何一次呼吸的氣流都能將其戳破。

看著容秋搖頭,容欽的腦子裡都是轉不動的糨糊。

他試探性地,用一種極為緩慢的聲線詢問容秋:「秋秋,你是……什麼意思?」

容秋抬起頭來,過長的發絲快要遮住了他的眼睛,他露在外麵的眼毫無情緒波動,甚至他的語氣也平平。

「五年前的事,容欽哥是不是一開始都知道。」

五年前的事……

五年前還能發生什麼事。

話說到這個份上,容欽還有什麼不清楚的,他瞪大了眼,那雙和容秋有五分相似的眼裡滿是震驚。年長的beta愣愣地長大了唇,他想說什麼,可想說出的話死死地堵在嘴邊。

容秋都知道了!

容秋恢復了記憶!

他自覺自己對容秋很好,可他唯一覺得虧欠容秋的,就是他沒有在一開始就勸容秋早些離開秦牧野,甚至當初他勸秦牧野和容秋分開時,還是一個樂子人的心態這麼說的。

秦牧野拖拖拉拉,生生拖到了畢業,他也沒多說。

他以為秦牧野心裡有數,還想著這是秦牧野自己的私事,他和容秋那個時候還沒有熟到那個地步,自然沒有多管。

可這事終究是不地道的。

如果他早些勸秦牧野,早些和容秋說清楚,容秋就不會受下這麼刺骨的傷痛。

容秋能傷痛欲絕到跳河的境遇,怎麼能忽視他在其中的作用?

容欽想解釋,可他的臉火辣辣地疼。現在在容秋心裡,他一定就像一個偽君子一樣吧。一邊對他好,一邊又瞞下曾經容秋受下的所有傷痛,他活脫脫地就像個無恥的看客。

容欽一言不發,這樣的沉默無疑是一種肯定。

容秋木木地眨眨眼,格外卷翹的睫毛上下輕輕地晃動著。

他心很痛。

但他同時也很矛盾。

矛盾到容秋不知道如何應對容欽,隻能通過搬家的方式短暫排解這種復雜心緒。因為容欽這五年對他非常的好,甚至把他當親弟弟一樣,他來十三軍區受了容欽的很多照拂,能對他不求回報的好五年,這在容秋短暫而貧瘠的生活裡格外罕見。

但他又無法忘記五年前容欽和秦牧野一起瞞著他的事。

容秋好似陷入了一個很奇怪的圈,他開始不信任任何人,可他的腦子卻告訴他,容欽和秦牧野不同,容欽在這五年裡對他真的很好。

可不確定的最危險。

容秋最終還是搬離了這棟別墅。

-

容秋的離開讓容欽心亂如麻。

和秦牧野當時知道容秋失憶時的狀態一樣,容欽的心微微抽痛著,如果是個不重要的人這麼對他,他絕對不會是這樣的狀態。

他已經三十多歲了,早些年一直寡情。

看alha不順眼,看不思進取,逆來順受的beta更不順眼。

隻有遇到容秋以後,才多了些除了情愛以外的人情味。他把容秋當作自己的親弟弟一樣看待,可現在親弟弟看他如仇敵,容欽心如刀割。

他想起什麼,回憶起白日裡秦牧野給他撥打的那通電話。

容欽顫抖著牙齒,給秦牧野再次撥了個電話。

對方接得很快。

「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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