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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徐北沒有來蘇硯家。
蘇硯本想給徐北發條消息,但看到對話框裡,他上午發給徐北的消息,徐北到現在都沒有回復。
蘇硯陷入一陣沉默,想了想,最後他還是刪掉了同徐北對話框裡,那條他還未發送出去的消息。
隨後,蘇硯在家裡翻找了一圈,他找遍了大衣口袋,錢包內側,家裡所有角落,以及一些平常都不怎麼用的到的文件袋。
卻仍是沒找到消失的那兩張對戒單據。
蘇硯的右眼狠狠跳了下,他一幌神,手上拿著的玻璃杯「噗通」一聲掉在地上。
玻璃製材的杯子,連同杯中水一道炸了一地,有水花飛濺在他的褲腿上。
蘇硯低頭看著狼狽的地麵,心頭亂了一下。
隔天是周六,是顧正回國的日子。
高中群裡早就炸開了鍋,大家喊著鬧著要去君澤酒店吃飯,說要宰顧正一頓。
看著屏幕上的「君澤酒店」四字,蘇硯視線稍停了兩秒。
要是沒記錯的話,白蘊就住在君澤。
不想擾了同學們的興致,總歸也不是什麼大事兒,蘇硯也沒說想要換個地方吃飯的事兒。
聘請顧正去當教授的那家大學,光安家費就給了顧正開了快百萬,他自然不差這點吃飯錢,直言就去君澤吃飯,他隨大家宰。
按照上次約定好的,蘇硯今天要去機場接顧正。
考慮到今天吃飯肯定要喝酒,後麵八成沒法開車,蘇硯便叫了助理過來幫忙開車。
出門的時候,蘇硯帶了口罩。
路上,王助理開車,蘇硯坐在副駕駛。
想到那兩張憑空消失的戒指收據,蘇硯點了點身前的抽屜,問助理,「小王,我之前把一個袋子放這裡了,你有見過嗎?」
王助看了眼他指的方向,想了想後,搖頭,「沒啊。怎麼了蘇總?」
意料之中的答案,蘇硯悄無聲息地捏了捏手心。
最近這一段時間,上過他車的人,除了他自己外,就是徐北,王助理,以及徐北的司機。
後兩位就有偷拿他戒指小票的理由和動機。
要是小票真的在車裡的話,那能拿走小票的,就隻剩下徐北一人了。
蘇硯心頭隱隱升起一種不太好的感覺,但到底沒見到實質性的證據,他沒理由現在就下結論。
也有可能是他將小票放錯了地方,或者車裡遭了賊,賊將小票偷走了。
再或者,櫃姐之前就忘了給他裝小票。
「蘇總,怎麼了嗎?」等紅燈的工夫,王助停下來去看蘇硯。
蘇硯揉揉太陽穴,「之前放在這裡的兩張票據不見了。」
趕在小王瞪眼著急著解釋前,蘇硯開口,「不是懷疑你。我們合作共事這麼多年,都是知根知底的,你的人品我也相信。況且就算你拿了那兩張票據,對你也沒什麼好處。我隻是隻是想讓你幫我回憶下,看看我是把那兩張票據放哪兒去了?」
小王點頭,眯眼回憶了下,半晌,他靈機一動,「我有辦法了!」
蘇硯看他,「嗯?」
綠燈亮起,小王開車,「上次幫您給車做保養的時候,我見您之前的行車記錄儀太老了,我就幫您換成了最新款的雙向行車記錄儀,可以錄到車內的情景。不然我們等會翻下記錄儀,看看是不是車裡進了賊。」
蘇硯壓根不知道車內換了記錄儀的事兒,他抬頭,打量著記錄儀。
「反正離機場還有一段路,不然您現在自己點開看看?」小王瞥他。
蘇硯正要抬手,手都舉了一半了,他又將手縮回,「還是辛苦你晚點幫我查吧,我昨晚沒休息好,現在想先眯一會兒。」
「行嘞。」小王領命,隨手關了車內的音樂,「您先睡,我回頭幫您查。」
蘇硯含笑沖他頷首,「辛苦你了。」
小王笑,「這有什麼的?您客氣了。您快休息吧,到了我叫您。」
蘇硯便沒再說話,車內頓時落針可聞。
蘇硯其實沒有睡著,隻是閉著眼。
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悶悶的,有點焦躁,又有點煩,他本能地怕麵對這個結果。
車子很快停在北城老機場,蘇硯下車去接顧正,小王在車裡等他。
顧正比蘇硯小半歲,但也到了快三十的年齡。
可能是在呆久了,他穿衣打扮帶著很強的風格,寬鬆皮質棒球衣,搭配鬆鬆垮垮的牛仔褲,背著個巨大的雙肩包,整體看著很顯年輕,不像快30的人,反倒像是還在讀書的大學生。
見到蘇硯,顧正大笑,敞開懷抱,「蘇兒!」
蘇硯失笑,躲開他的懷抱,隻是從他手上接過行李箱。
顧正哼聲,「這麼多年沒見,你現在就對我這麼冷漠啊?」
蘇硯幫他推著行李箱,背對著他笑了笑,但聲音依舊裝得古井無波,「走了,先去吃飯。」
顧正站在原地,像個毛頭小子似的和他唱反調,「哎,有你這麼歡迎老朋友的嗎?」
無奈,蘇硯停腳,轉身,給了他一個朋友之間禮節性的擁抱,「歡迎回國。」
擁抱時間前後不過兩秒鍾,蘇硯就收了手。
顧正笑起來,老老實實地跟在他身後。
兩人走到停車場,小王幫著把行李放到後備箱。
蘇硯和顧正坐在後排,顧正和他分享著他在國外的事情,蘇硯耐心傾聽。
半個小時後,兩人到達君澤酒店。
下車時,蘇硯遠遠就通過酒店的落地玻璃,看到了他們班同學正烏泱泱地坐在酒店大廳裡閒聊。
蘇硯轉頭看顧正,「帶紅包了嗎?」
顧正搖頭,覺得這個話題莫名其妙,他在國外待久了,壓根就忘了國內送紅包的習俗。
蘇硯從包裡取出一隻紅包扔到他懷裡,隨後走進大廳。
顧正捏捏紅包,挺厚,裡麵大概有兩千塊錢。他一頭霧水地看著紅包,跟在蘇硯身後。
兩人進入酒店大廳,同學們圍上來同顧正寒暄。
今天的主角是顧正,蘇硯自覺退到一邊,沒有搶他的風頭。
角落有個三歲多的小女孩,見到蘇硯來了後,她便跌跌撞撞地跑向過來,然後抱著蘇硯大腿不撒手,「小蘇舅舅。」
蘇硯笑著彎月要撈起她,抱在懷裡,「囡囡想舅舅了嗎?」
囡囡是女孩的小名,她是蘇硯某個女同學的女兒,也是蘇硯這群同學裡,唯一一個小孩。
囡囡很可愛,大家都很寵她,平時聚餐大家都會讓女同學帶上囡囡。
囡囡親親蘇硯的臉,奶聲奶氣,「囡囡想小蘇舅舅了。」
蘇硯笑,「舅舅也想你。」
兩人說話間,囡囡看到蘇硯身邊的顧正,她從來沒見過這個人,便指著顧正問道,「這個叔叔是囡囡的那個舅舅呀?」
蘇硯啟唇,「他是你小顧」
話說一半,蘇硯像是想到了什麼,停了下唇,將視線投向其他同學,等著他們來回答囡囡的問題。
場內安靜幾秒,同學們對視一眼,繼而齊齊大笑著喊出,「他是你正正舅舅啊!」
聽到「正正」二字,顧正當場翻了個巨大的白眼,做出個切腹自盡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