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做爐鼎的主角(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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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川一番言辭說得嵐疏情緒再難掩飾。

雲川好歹有記憶作為支撐,知曉厭其實有些不解風情,待情愛一事過於單純,可嵐疏卻是沒有的。

他雖然猜測過此歡厭非彼歡厭,先前在魔道陣營也聽得了二人交談中提及的前世今生,可他到底沒有那段記憶,心緒自是不如雲川來得踏實有底氣。

嵐疏終是沉下了臉,識海世界隨他劇烈起伏的情緒而不斷變化。

就見得冰雕的意識世界拔地而起一座欲要爆發的火山。

然呼之欲出火山口冒出的非濃煙,而是一股濃鬱得令人窒息的酸氣,隨之冰封的世界也解凍了,滾滾而來的浪潮激起破天巨浪,飛濺到雲川臉上和唇邊,他抬指一抹,嘗了一口——

——呸!

海水竟是酸得發苦。

嘗到此種味道,到嘴的嘲諷突然就說不出口了。

主魂將內心感受展現得淋漓盡致,但這又何嘗不是他此刻的心情?

雲川沉默了幾息,突然笑了一下,「未免便宜了旁人,你我都各自退一步,如何?」

嵐疏陰沉沉地望著笑得有些苦澀的雲川,沉默良久,「好!」

他再不答應,外頭的野狐狸精都要紮堆圈地盤,分他的床位了——而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他閉上眼,對雲川付出了信任。

嚴格來說,他是相信雲川同他一樣深愛著厭,不想叫二人內鬥便宜了外人。

雲川閉了閉眼,平靜地朝嵐疏的方向抬起了腳。

兩團意識的融合,是從記憶共享開始。

當占有欲與危機感超過執念和不甘時,倆人同時放下了芥蒂,雲川往嵐疏踏出了第一步,他所有記憶如走馬觀花一般湧現在了嵐疏的意識;而嵐疏也敞開了記憶的閥門,將這一世的記憶毫無隔閡地送到了雲川的眼前。

雲川每踏出一步,嵐疏與厭相處過的畫麵便入骨一分,魂體也會淡去一分。

可他已然不在意,全心沉浸在那些記憶當中,宛若身臨其境。

就好似那些記憶是由他與厭共同創造,叫他唇角隨著記憶的展開而一點點往上揚,直到魂體徹底變透明,他也走完了最後一步,期間沒有絲毫猶豫和停頓,心甘情願地走進到嵐疏的意識體裡。

就在這時,嵐疏眼睫抖了一下,因為他在共享的記憶中看到了自己與厭雙修之時,分魂竟然有共感!

他的臉瞬間就黑了。

隻是他還沒來得及睜開眼質問,雲川已經投入了他的意識體裡,融合成他的一部分——心境也在突然間發生變化,上一刻還無法容忍與共情的共感,突然之間就多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憋屈與嫉妒。

那些如似旁觀者一般看過的記憶也在這一刻莫名增添了參與和親身經歷之感。

主魂是他,分魂也是他。

曾經彼此之間的抗拒和抵觸,在慢慢融合當中,逐漸有了更清晰的領悟,那就是自己在跟自己較勁,自己吃自己的醋!

「說罷,你這麼突然來找我所為何事?」

明亮如白晝的客殿,弟子沏上靈茶,厭端起茶碗,用碗蓋撥弄了下漂浮的茶葉沫子,輕呷了一口,望向坐在光影下的淩霄子——淩霄子也跟著放下茶碗,抬眼與他對視片刻,突然道:「你是誰?」

話落,他雙眸微微眯動起來,眼縫裡透出的眸光冷厲如刀,直直地盯著厭。

厭神情自若,絲毫不顯慌張,「就這?」

淩霄子沒有說話。

隻是長久地注視著他,淩厲的目光好似將他看透,可對方從容且淡定,看不出一絲破綻——然正是太完美,才不像歡厭。

一時之間,他心緒復雜難明,「他……我是說歡厭去了哪?」

「你為什麼會覺得本座不是歡厭?」厭這句話算是默認了淩霄子的猜測。

這種一眼就能看出他與歡厭區別的人,他沒必要繼續裝下去。

其一是他現在有實力,不必畏首畏尾;其二是淩霄子若非了解歡厭到極致,也不能一眼看透兩者區別,這讓他想到了剛來這個世界時,就糾纏上來的嵐疏。

他突然想到,嵐疏是不是把他的氣息刻在了神魂裡,才會一眼認出自己?

「你偽裝得很像,連修為大漲後的姿態也考慮到了,可有一點你學不會,他用濫情與花心掩蓋了內心潛藏的深深野心,而你眼中並沒有執念。」

淩霄子捏著微微發顫的拳頭,強製冷靜地說,「外邊在議論你修為暴漲的原因,你門中上下卻說你是采補了寢殿裡那人,可我方才見得那人並非是采補過度而昏迷。」

「這又如何?」厭問。

「如何?」淩霄子深吸了口氣,「歡厭天生絕靈體質,在無人送他修為情況之下,絕無修為暴漲的可能!而你的修為,我看不透。」

「原來是這樣。」厭點下頭,歪著腦袋,「那你待如何?」

淩霄子定定地望著他,忌憚道:「你是不是奪舍了歡厭?」

厭回視著他,沉默片刻,忽地抬指從自己的識海裡抽取了原劇情,打入警惕的淩霄子眉心。

旋即站起身來,正欲回寢殿,倏爾想到了什麼,取出嵐疏當初送給他的龍鱗,丟給淩霄子,方才負手朝寢殿走去,「處理了裡麵的鮫珠,記得把龍鱗歸還給本座。」

鮫人與人族的仇恨是無法調和的。

他作為外來者,沒必要去背負一個滅絕一個智慧族群的因果,所以還是丟給淩霄子去解決好了。

至於淩霄子會怎麼解決……

他想到原劇情裡把淩霄子修為吸乾的鮫海,唇角剛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一道人影裹挾著熟悉的龍涎香撲了過來,用力地將他納入懷中。

「厭。」

低沉的嗓音似乎穿透了滄桑歲月,帶著悠遠的悵然與安心,穿進他的耳膜,「老婆,讓你久等了。」

厭抬起的手微微一頓,「融合了?」

「融合了。」他輕聲說。

「我看看。」厭推開他,抬眼打量麵前的人。

人還是那個人,粗看沒什麼變化。

細瞧才察覺眼神有些許的區別,曾經嵐疏的眼神或散漫輕佻,或深不見底,唯獨沒有隱忍與克製,而這些特製,是錢串子才有的。

「我想吃火鍋,會做嗎?」厭問。

嵐疏瞟了眼客殿裡端坐的人,低頭含笑說,「會。」

他這一笑,又有了幾分嵐疏才有的散漫。

厭挑了下眉,牽起他的手,踏進落滿銀霜的院子,邊走邊說:「那今晚吃火鍋吧。」

現在厭還看不太出來較大的區別,不過來日方才。

倆人的交談聲傳進客殿正在翻閱那團記憶的淩霄子耳中,淩霄子看完厭給的記憶,驀地睜開殺氣畢露的眼眸,迸射向手中的龍鱗——鮫人?太離?

他捏緊手掌,扭頭望了下已經消失在殿外的人影,閉了閉眼,捏著龍鱗也跟著消失在了客殿。

三日後,慶典如約舉行。

各大門派齊聚於合歡宗,慶賀歡厭宗主修為突破,現場早已張燈結彩,一片喜氣洋洋,連素日喜好勾三搭四的弟子們也挺起了月匈膛,吆喝著各大門派送來的賀禮。

「縹緲宗備厚禮一份!」

「禦獸門備厚禮一份!」

「醫仙門備厚禮一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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