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屍不叫十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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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 世間有什麼罪, 能在惡裡排上位, 那便是挾他人之善意,做一些損他人名和命之事,便是惡中花,一旦開放便惡臭盈盈, 遏人呼吸……

被衣櫥那一幕給嚇懵的魏茸,站在原地盯著那隻還有餘命在抽搐的可憐鼠輩,隻覺得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她想:笑歌的事情並沒那麼簡單, 處理不好,保不齊就容易出事了。

因為沒有跟蹤犯會冒著被發現的風險上門去做這些多餘的恐嚇舉動, 除非他們另有所圖,包括求財索命。

魏茸把衣櫃給合上, 冷風從門外偷偷地潛入室內, 灌了她一臉的嚴肅。

她壓低聲音說:「書生,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和老大他們談談。」

許笑歌還在瑟瑟發抖, 以為魏茸的意思是要將今晚的情況告訴沈睿, 他抽泣著應和, 「嗯嗯!」

魏茸卻不是這個意思,有些事情可以嬉鬧過去, 有些事情一眼便能看出這案子從裡子開始,便透露出一股如鐵腥般惡臭的味道在彌漫回旋,並愈演愈烈,大有遮天蔽日把人殺死的勢頭, 斷然不能由著放之。

她大手一揮,老鷹拎小雞一樣將許笑歌給扯著後領給拉起來,斂上了一臉的嚴峻,她眼眸一沉,四處打量著許笑歌的屋,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問:「書生,你說要拿的東西,找到了沒有?」

一句提示,點醒了許笑歌此行回來的目的。他剛進屋子時已經打開了抽屜拿了筆記本和u盤了,但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東西沒拿到。

許笑歌撒腿就朝廁所跑去,在廁所的下水口,將過濾水的網麵給撬了起來,裡麵有一個用鐵絲做成的小倒掛鐵籃,鐵籃子了有一個用小玻璃瓶裝好,再用三層防水塑料模做過密封處理過的折疊成一塊小方塊的紙在裡邊放著。

許笑歌小心翼翼地把它給取出來塞進了口袋兜裡。

尾隨著他走進廁所裡的魏茸看到這一幕,也被震了下。她看過很多藏東西的方式,但許笑歌這種方式還真是獨樹一幟,她挑挑眉正要開口,忽然聽到外麵的大門傳來一聲「哐」的巨響。

反應敏捷的魏茸順手又抄起了旁邊能拿到的鐵製品回頭,發現大門開開合合,很像冷風過境,一陣掃盪後的再三流連忘返,最後隻餘滿室的寒涼,叫人心有餘悸。

「走,這地方不能留。」右手攥著鐵具作武器,拉著許笑歌的手快步往門外走,魏茸壓低聲音催促許笑歌:「快,你給老大打電話。」

「現在嗎?」許笑歌囁嚅道。

打開門掃了一眼門外,並沒人,不過想到電梯和許笑歌家裡的一切,魏茸不敢掉以輕心。

她沉聲說:「立刻。」

許笑歌顫巍巍地掏出手機給沈睿撥號。

兩人快步走出了公寓樓,可就在他們剛離開公寓樓的那一刻,許笑歌家的隔壁鄰居陽台門被拉開,兩個影子在黑暗中慢慢地走到陽台邊,靜靜地目視著許笑歌和魏茸落荒而逃的身影。

其中一個人聲音有些沙啞,喉嚨似乎受過傷害,嘆了口氣說道:「其實我們應該速戰速決的,如果手腳快點,現在我們應該能夠看到一具溫熱的屍體和一對溫熱的腎髒。」

「不是你說想要看看那家夥被嚇尿的樣子嗎?現在怪我呢?」

另一個聲音在風刮起處響起,冷風剔了她聲音裡的些許玩趣,可卻剔不掉她滿腔的涼薄無情。

那是一個女聲,聲音綿綿軟軟,聽著如無害的白兔,叫人憐惜有餘,疼愛有加。

男聲再次笑笑,「怎麼會怪你呢。不過那小子跑了,我擔心他對我們的事情有害……」

「他已經調查了那麼多年,能調查出什麼東西來?我們也搜了,u盤和筆記本什麼都沒,小學生畫畫都沒那麼抽象難看呢,而且他要是能調查出什麼東西,也不會還藏著捏著奈何不了我們了,你放心吧,一切有我呢。」女人柔柔地笑道,「我們這邊也耽擱了太久了,另一邊的客戶應該來了,我們去收錢。」

房子重新匿於黑暗,不過五分鍾時間,接到魏茸他們報警的保安率先沖上了樓,緊接著在十五分鍾內,警車在公寓樓下停駐,多名應招趕過來的警員沖上許笑歌的房間,進行地毯式的搜索。

一無所獲。

再次觀看監控攝像頭,發現公寓樓大門口的攝像頭並沒拍到可疑人物,案子再次陷入了死胡同,危險的氣息如北風過境,凶猛襲擊了整個小區,人人自危,把物業的電話都給打爆了。

以往物業求著每家每戶出點錢在樓道安裝攝像頭的事情,經這跟蹤案一鬧,大家爭搶著要主動交錢,唯一的要求就是,盡快安裝攝像頭,最好明天早上起來就能人手一個雲儲備攝像頭。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如黑潭的水,總是抓扌莫不透這黑潭何時會暗潮洶湧,殺人於無形。

市局辦公室裡,沈睿把腳伸長搭在凳子上,擰起的眉頭昭示著今晚的事情叫他難上了心頭。

本來接到森林公園管理區的片警的電話後,就有一種吃了蒼蠅一樣的惡心感溢滿心頭。這邊事情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另一頭又接到了許笑歌他們的電話,他們也出事了。

「騰」的一下,沈睿站了起來,開始來回在辦公室裡來回走動,許久之後,他才停下來,走到一直安靜地閉著眼睛,看似在閉目養神的周元麵前,手指點了點桌子,輕聲問:「阿元,累了?」

聲音剛落下,周元眼簾緩緩地往上掀起,眼睛有些不對焦地看向沈睿,搖頭:「不累,反而是你,走來走去,不累?」

「……我在想那女孩子到底是為什麼會想不開自己走到坑裡去。」

沈睿嘆了口氣,重新坐了下來。

周元看著他,幽幽地開口:「我知道。」

「……」沈睿眼神一亮,猛地抬頭看向他,「為什麼?」

周元覺得沈睿有時候很聰明,有時候一著急卻很糊塗。他指著森林公園片區的警員帶過來的監控錄像,和楊州的屍檢報告,輕聲說道:「死者是在做了手術後,立刻被帶向案發地點。而手術期間,有經驗的醫生為了避免患者失血過多或者疼痛致死都會注入麻醉劑和鎮定劑。」

他頓了頓看向沈睿:「楊法醫還有一份血液報告沒出來,你要不要去催催?」

如果換了別人,話忽然拐了個彎會覺得一頭霧水,但沈睿卻聽得冷汗津津,滿臉驚喜。

他掏出手機立刻給楊州打電話,恰好在地下法醫工作室裡楊州剛把血液報告的信息給整理出來,就命了自己的徒弟把報告到刑偵辦公室去了。

沈睿盯著新鮮出爐的報告,有些熱血沸騰,原本因為疑惑而顯得暗淡的眸子瞬間聚起了一束光,他說:「麻醉藥用上了兩種,一種利多卡因,一種是□□。□□具有致幻的能力,使用劑量如果不恰當,在患者身體本身體質就衰弱的過程中,極其容易致幻。死者因為幻覺率先走進了坑裡,而後凶手假扮的園林工,戴著口罩和工具就去到現場,對現場的坑進行掩埋。」

如此一來,沈睿盯著致幻藥劑的名,輕聲說道:「這案子不是簡單的殺人案,還涉及了器官丟失案,我立刻去給張局電話,這案子,一點都不小。」

兩人剛把森林公園女屍案給梳理好,辦公室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片刻後兩個身影小跑著進了辦公室,氣喘籲籲地叫道:「老大,周隊。」

兩人也不含糊囉嗦,就和來的路上,魏茸給許笑歌說的事情,許笑歌立刻直奔主題把家裡頭發生的事情給沈睿他們說了,並把現場的視頻和圖片給一張張放出來。

「拍不到嫌疑人進樓和出樓的畫麵,有兩種可能,嫌疑人跳樓的方式在二樓離開,或者他們本身就是這棟樓的人。」周元分析道:「魏茸說電梯上也被貼放了一隻死老鼠,那麼,我們再來猜測下,熟悉電梯結構和電梯攝像頭在什麼方向,從而進電梯時,能巧用物體遮擋住攝像頭的行為,大概可以知道,他們極有可能和許笑歌同一棟樓。」

「以前發生過類似的事件嗎?」周元扭頭看向許笑歌。

許笑歌搖頭,表示就是從拍到那個教堂旗袍女人死亡前時,才發生這些事情。

「那個女人或許是個關鍵點,但他們能找上你,一定還有其他原因。」周元肯定地說,「我希望你老實點,現在我們不是你敵人,想要讓我們幫助你,還是說實話好。」

許笑歌並沒說謊,聽著周元的話他都著急了,生怕魏茸和沈睿誤會自己,頓時有些手腳慌亂,剛剎車不久的眼淚又要不爭氣的往下流出來。

一隻大手撫上許笑歌的頭上,揉了揉他頭發,「今天不是去魏茸家嗎?怎麼忽然回去?」

畢竟和許笑歌相處的時間比周元長太多了,魏茸覺得許笑歌就像是一張紙,喜怒哀樂基本都在表麵上浮現,聽到周元說他不老實,她有些不樂意,也不管他是不是上司,是不是美男子,兩眼朝他一瞪,站出來為許笑歌說話:

「周隊,書生為人怎麼樣,老大和我們整個辦公室的人都有眼所見,你別口口聲聲說他不老實,這樣的話在警局裡說,你可不知道對一個警察來說,是一件很要命的事情。」

周元不怒反笑,「是嗎?那你說說看,你了解他多少,除了身高體重外,你還了解他什麼?」

一句話嗆得魏茸半天說不出話來,可死要麵子還是僵著脖子槓下去,「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隱私,難道不對嗎?隻要沒做什麼壞事,不久行了嗎?照這樣說,我們所有人也對周隊你一無所知,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樣呢?」

辦公室裡硝煙彌漫,許笑歌本來悲傷的情緒被魏茸和周隊的這一頓「吵架」給活生生給逼了回去,張張嘴猶豫著要怎麼阻止他們。

一旁站在看熱鬧的沈睿雙手抱臂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們兩,嘴角上揚,見魏茸如泄氣的皮球的越發生氣,他才咳嗽一聲出口結束這次的談話。

他說:「毛茸茸大姐,你的態度有些過激了,顯得過分護犢子了。周元也沒說許笑歌為人不誠實,隻是說他這次的事情有事情沒說出來,才會惹來那些人。」

魏茸覺得沈睿說得有道理,又強著嘴嘀咕道:「老大你也挺護犢子的。」

「瞎說,我隻是在護寶。」沈睿麵不改色,繼續說著讓人臉紅心跳的話,「護著心肝寶貝難道有錯?」

魏茸愣了下,笑了起來。

原本在風暴中心的周元看了眼沈睿,低下頭眸裡藏了些看不明道不清的情緒,片刻後重新抬起頭來,眼裡一片清明盯著許笑歌:「許笑歌,你還沒回答你這次回家拿什麼?」

猶豫了片刻,許笑歌還是將自己從家裡拿出來的u盤,筆記本和從衛生間下滑水道裡取出來的東西放了出來,「我是回去拿這些東西。」

能在危險還未解除的情況下冒著風險回頭去拿這些東西,那麼這些東西必然有他們重要的作用。

沈睿把東西拿過來翻看了下,發現筆記本上記錄了一些時間、地點和人名,疑惑地問道:「這些是什麼?」

許笑歌把u盤插入到電腦,點開了一個被隱藏在數據庫裡的文件,許笑歌把數據給打開,利用代碼把隱藏起來的夾子找了出來,打開夾子,電腦屏幕上就出現了一張張照片。

許笑歌似乎對這些人很是熟悉,點開一張照片就報出了她們的年齡和出出生地點和失蹤地點,他小聲說:「這些人都找不到了。」

魏茸有些訝異地看著這些,出口對許笑歌說:「餵餵餵,書生話不能亂說,你這是什麼意思?」

把照片和信息對應著看,再加上許笑歌的這番話,一般人心裡都會有異樣的想法,這些東西看起來就很像是「死亡名單」,而照片上的人都是目標人物。

「這些人都失蹤了,我找了很久,都找不到。」許笑歌眼眶紅紅,正巧照片播放到了最後一張,屏幕上出現的是一個溫婉的女人,正微微的揚起嘴角,笑得有點甜。

許笑歌盯著屏幕上的那個女人,有些塵封的往事再次提起來,總是缺少契機和勇氣,可今夜惡魔降臨,似是告訴他,沉默的腐朽,是時候落地生根了。

他輕輕地說道:「她是我媽媽,張美娟,在十六年前,失蹤了,再也找不到。」

簡單的一句話,就如炸彈在辦公室裡炸開,魏茸瞪大雙眼盯著屏幕上那個女人的模樣,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隻覺得越看就越覺得和許笑歌很像。

沈睿挑挑眉,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之前沈睿聽周元旁敲側擊提過許笑歌的家庭背景的事情,隻知道他母親是去世了,沒想到竟是另有隱情。

這事情是許笑歌心裡的疤痕,他咬著嘴唇猶豫不決。

「你想要解決,你也知道你自己一個人解決不了,所以你為什麼不說出來,我們可以幫你一起尋找答案。」周元忽然出聲,他食指點了點桌麵,淡淡地說道:「上次去你家,你家的擺設和家具有些跟不上潮流,你現在的工作,不至於讓你買不起家具,所以你在有意識地固步自封,不願意走出某個記憶裡。家人對你來說,應該是很重要的存在,但你卻把你爸爸的照片放正對著入門口的位置,而你媽媽照片,角度微微的偏向能夠一眼看到的位置,這樣做有兩種原因。」

周元就個冷血的極其,絲毫不理會揭人傷疤的痛苦,依舊麵無表情地說下去:

「第一種,你殺死了你媽媽。」

他話音輕輕,卻如大錘重重砸向許笑歌的心裡。

許笑歌反應激烈地叫起來:「我沒有!」

辦公室裡的氣氛有些異樣,魏茸一直知道周隊很厲害,可沒想到他厲害到從微不可察的細節也能看到那麼事情,覺得佩服之餘,心裡也帶著一份害怕。

周元並不理會許笑歌的反應,繼續說道:「第二種,你變相的害死了你媽媽。」

許笑歌僵著後背,並沒和之前那樣如炸毛的公雞,反應那麼激烈。

可就是這一刻的沉默,叫魏茸和沈睿有些震驚。

「因為你無意中害死了你媽媽,所以你內疚,你害怕,覺得沒臉見她,因此你不敢正麵麵對她。」周元繼續他的分析。其實分析到了這裡已經可以結束了,但他似乎並沒打算就在這裡折斷,有些傷疤需要重新撕開,把內裡爛掉的肉全部問挖出來,才能重新長出新肉,愈合出一道不會在刮風下雨就疼痛難忍的疤。

「可你愛她,她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很重要,因此即使你爸爸的照片是正對著大門口,但你媽媽的位置才是位於整個家最重要的位置。」

話說了很多,周元覺得自己此刻就是一個「尖酸刻薄,讓人害怕」的□□,可即使是這樣,有些話他想要說,還是會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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