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屍不叫二十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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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忽如其來的變動, 把匿在四周等候指令的警員都給嚇了一跳, 反射條件就要拔槍上沖。

距離目標建築物最近的沈睿立即反應過來, 他忙朝下屬比了一個等候指令的手勢,壓低聲音,語速極快地對待在他旁邊候命的魏茸說:「我先過去,接下來你看著指揮, 別慌。」

話音落下,沈睿就要往前沖去,手卻讓人給拽了下, 停了下來。

見周元擰著眉頭看著他,沈睿朝他重重地點點頭, 拍了下他肩膀,嘴角一揚, 「放心。」

沈睿迅速跑到八零五號房門外, 他耳朵貼近門板想要探聽下裡邊的動靜,卻詭異的發現, 屋子裡頭靜得讓人心慌, 他心裡彌漫起一股不安。

他作為大夥的領導, 沈睿覺得自己有義務保證自己下屬的安全,他在心裡默數了三秒, 倒兩步用蠻力去撞擊門板,巨大的撞擊聲不僅讓在場的警員心都懸起來,四周圍的住戶都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打開門探頭出來張望, 發現四周圍都蹲著拿著槍的警員,嚇得立刻把門給重新關上,生怕被連累。

見沈睿忽然撞擊門板,魏茸立刻下達指令指揮兄弟們戰術向前,占據沈睿左右兩側,作掩護狀態。

「砰」一聲巨響,門板被撞開了。

魏茸他們見沈睿沖進了屋裡,就在他們準備跟著沖進去,才跑了沒幾步,就看到停在半道的沈睿站著不動,再一抬頭,就發現小白被人用一條白毛巾給捂住了嘴巴,瞪大眼看著他們。

小白身後站著一個戴著眼睛,打扮斯文,大有為人師表模樣的男人。

男人推了推眼鏡框,盯著滿堂拿槍的警察也絲毫不驚,他手裡正舉著一把手術刀擱在小白的脖子上,有些漫不經心地看著沈睿:「什麼時候發現我的?」

「今天。」沈睿半眯著眼不敢輕舉妄動。

手術刀很鋒利,能輕易劃破人的皮膚,更何況是人體最脆弱的脖子。張鶴似乎也知道自己逃不走了,也沒打算慌張逃跑,他站得筆直,輕掃了一眼沈睿,淡然地問:「怎麼發現的?」

「屍體身上的傷痕很整齊,專業,幫我縮小了人選的範圍。」沈睿回應道。

雖然小白看著身形有些弱不禁風,但市局的刑偵支隊每個幾乎每個警員都是經過重重選拔,專業素質過硬的人才,他看著沈睿,用眼神暗示沈睿可以隨時配合他的行動。

沈睿眨了眨眼睛對小白示意不要輕舉妄動,壓低聲音又對張鶴說道:「你記得劉彩虹嗎?」

「劉彩虹?」張鶴眯著眼睛,從厚底的眼鏡片裡透出一絲狡黠的精光,唇角一揚,挑挑眉道:「那個傻子?」

語氣輕狂,帶著讓人燃起火氣的譏諷,傳到沈睿耳裡,他腦海裡忽然回盪起劉彩虹的父親劉軍哭著尋女的模樣,被激起了一絲不悅,「傻嗎?我覺得不傻,我們要多謝她給我們提供線索。」

張鶴的目光定在沈睿身上,許久沒出聲。

可小白能夠感受到貼著自己脖子的那把手術刀剛在自己脖子上輕輕地印了一下,不知是不是他錯覺,他能感受到脖子上有溫熱的液體往下流。

「老大,你快想辦法救我。」小白深吸口氣看著沈睿眨了眨眼睛,用眼神對他傳遞信息後,把目光投在沈睿身後,跟著闖進來的一行警員,他繞過那些高大的身影定格在位於門外的魏茸。

小白挑挑眉,兩眼同時的閉上三次,給魏茸傳遞信息,意思是:隨時可以準備射擊,我配合。

魏茸重重地眨了下雙眼,示意知道。

老大把指揮權交給了她,她作為主攻手和指揮人員,此時必須臨危不亂。

可這房子的空間格局不大,貿貿然沖進去的警員已經把空間別圍住了,如果裡麵發現沖突,狹小而人多的空間,極容易造成誤傷。

而張鶴似乎很懂行,他此刻的站位置就站在進入房間的小長廊裡,左右兩邊都是房間門,他如果一擊不成還能立刻拉著人質逃進房去,極容易造成第二次傷害。

魏茸在心裡估算最佳的救援計劃和最優的射擊地點。

就在這時,在門外側的周元忽然小聲地說道:「從許笑歌房子的陽台進入,能夠進入他現在所在的長廊的左側房間,從房間窗戶裡射擊。」

兩家的戶型都是一樣,周元之前去許笑歌家裡的時候就留意過他家的戶型格局,此時此刻裡麵的情況,如果沈睿貿然出手,小白極容易就這樣完蛋了。

從張鶴的站姿,可以看出他是一個有極強的抗壓心理的人,如果這樣的人擱在戰爭年代,應該會是那種殺人不眨眼的貨色。

除了拿著手術刀的那隻手舉著刀柄的手用勁過度外,張鶴的另一隻從後麵攥著捂著小白嘴巴的毛巾的手,將他自己的身體和小白的後背距離很靠近,這是一個警惕性很高的舉動,有將小白當成擋箭牌用的跡象。

雖一眼看過去,張鶴的冷靜甚至能讓人看到一絲紳士,當他鏡片下那不起波瀾的眼睛,藏了一片腥風血雨,分分鍾就暗潮洶湧而至。

魏茸再看了眼張鶴所在的位置,如周元所說的那樣,張鶴左右兩側的房子都是最佳的射擊地點。趁著沈睿在和張鶴談判,魏茸縮了下頭,瞬間閃到了許笑歌的家門口。

許笑歌的房子位於八樓,魏茸需要跨過一個懸空的陽台才能順利進入到張鶴家的房間。

「魏茸姐,你……」站在自家陽台上,許笑歌往外頭一看,有些瑟瑟發抖。

他想到魏茸待會就要在沒任何保護措施的情況下爬到隔壁的陽台上,就有些心驚膽戰,他不想讓魏茸冒險,可如今能夠拯救小白最好的辦法就是從陽台過去,尋找瞄準點,射擊。

畢竟周元認為,張鶴既然挾持了小白,很大概率就沒想過要讓他活著離開。

「別擔心,我先過去。」一反常態,魏茸異常嚴肅,她估算了下兩個陽台的距離和能夠踩踏的障礙物所在地,就拍拍許笑歌的肩膀:「我去了。」

而另一頭張鶴還沒發現魏茸的離開,看著沈睿說道:「我如果放了他,能放我走?」

張鶴也不是小孩子,這個問題他當然知道答案,可他就是想要聽聽他們怎麼說。

果不其然,沈睿搖頭道:「很遺憾,你做的事情,讓你走不掉。你放開人質,主動自首,或許還有可能輕判。」

「輕判?」張鶴眼睛一眯,笑裡藏殺意,手上一收緊,手術刀明晃晃的刀身話在小白脖子上拉了一條長口子,冷風一吹,屋子裡開始彌漫讓人緊張的血腥味,「晚一天死的意思嗎?」

小白隻覺得脖子忽然一劇痛,瞪大眼睛,原本還能故作鎮定的情緒,因為這不知輕重的一刀子,嚇得有些慌張了,他知道張鶴是一個瘋子,他真的會一言不合就給他抹脖子。

沈睿看著小白脖子流出來的血,也有些慌了,就在他在組織接下來要說的話時,周元從門外走了進來,舉著雙手對張鶴表示無攻擊性後,站在沈睿的身後。

周元說:「你放了人質,我能答應你,讓你和鄒秋玲還有你兒子見麵。」

這話就如炸彈,把張鶴這個如死水一般的深潭給炸出了一圈圈的漣漪,他震驚地把目光移向周元,盯著他打量了一會兒才,似乎認出了他,沉著臉問道:「你們別想騙我,你們抓不到她們的。」

「是嗎?」在這種情況下,沈睿總覺得周元每回都像個把控地獄的閻王,就算這個地獄的戰場裡,鬼怪多麼囂張,他總能夠有辦法掌控現場。

他聽到周元說:「你是想說,鄒秋玲是開車出省了,還是坐飛機去國外了?很遺憾,這些關卡都有我們的人,想要跑,很難。而且……」

他頓了頓,用最溫柔的話語劃開出了一片讓張鶴顫抖不已的未來,他說:「你兒子在醫院呢。」

「你們別動我孩子……」張鶴瞪大雙眼,雖震驚卻也不慌亂,知道小白是自己救命的最後一根稻草,手中的手術刀能帶他人進入地獄,也能帶自己逃離地獄。

周元的賭注是對的,可他也沒想過活著出去。他隻要死了,就能把一切給攬在身上,護鄒秋玲和兒子一條生路,可他也不願意一個人就這樣孤零零的離開。

張鶴手眼神一斂,手就要用力。

「砰」。

一聲巨響在房子裡響起來,這聲槍聲就如一劑強心劑,立刻把在場所有警員被壓抑住的「懲惡揚善」給激發了出來。

沈睿眼疾手快撲到被魏茸射了一槍的張鶴身上,一把奪走他手中的手術刀扔到地上,手銬將他給 拷上,「想死很簡單,但地獄從來不收你這種有膽子做沒膽量麵對的慫包。」

張鶴的肩膀中了子彈,又被手銬給拷住,他知道自己此時此刻,回天乏術。

被警員押走之前,路過周元身邊時,張鶴說:「我要見我兒子他們,你讓我見一麵,我告訴你一件事情。」

周元垂著頭,無動於衷。

樂福小區樓下。

周元拉住了沈睿,對他說:「我們需要去一趟醫院。」

沈睿看了他一眼,招手讓魏茸過來,「你把張鶴帶回局裡,單獨關押,給我盯好了。」

擱下話,沈睿就和周元一同上了護送小白去醫院的救護車。

小白的傷口幸好並沒劃得很深,不然大羅神仙都救不回來。隻不過脖子受傷,稍一動也是不舒服,雖然醫生已經給他做了基礎的處理,但還是得去醫院進行消毒縫合和破傷風針之類的處理。

小白躺在擔架床上,眼珠子看著坐在自己左右兩邊的的兩尊大神,有些不自在,囁嚅道:「老大,你們……你們其實不用特地送我去醫院的,你們的心意我領了。」

周元沉默不語。

沈睿掃了小白一眼,把眼神重新放到周元身上,將小白當成空氣,忽略不計。他說:「阿元,你怎麼知道張鶴有兒子,而且鄒秋玲還和兒子在醫院?」

「你們沖進去的時候,我在門外掃了一眼裡邊的情況,你有沒有發現,飯桌,床角,牆角這些帶有犄角的物件都被用一層軟綿給包裹了起來,包裹的地方都是偏矮,證明張鶴他們家裡有一個身高很矮小的人,他們擔心他走動的時候會被撞到,因此就把這些角給包起來。」

周元把自己觀察到的細節給說出來,「他的大廳裡有一小車模型的玩具,所以我大膽推測了下,他家裡應該有一個很小的孩子,從玩具的類型看,大約是兒子。」

「你怎麼知道鄒秋玲和他兒子在醫院?」沈睿挑挑眉問道。

周元唇角一揚,說:「沈隊長,看東西要仔細。在大廳的沙發桌上,放著一本病歷本,和一張孩子的身份證。我猜,鄒秋玲會忽然請假,不是對警方的行動太過敏感,而是因為忽然知道兒子生病,急匆匆趕到把兒子送去醫院,而張鶴會請假回家,是因為孩子生病也是需要身份證登記,所以去了一趟醫院後又趕回來拿身份證準備再去醫院。」

沈睿有些驚詫,雖知道周元一直有這種「推導」能力,但此時此刻他真的有一種想要抱住他的那種自豪感,可惜他眼角一瞄,發現小白正睜著充滿了崇拜的眼神看著周元。

沈睿伸手把小白的眼給捂上,「臭小子,受傷了就好好休息,亂看什麼。」

「老大,你別捂著我眼睛,我要看著我的新偶像啊。」小白嘴裡咋咋呼呼地叫著,可他也不敢太大動作在折騰,擔心把傷口再給崩開,隻能激動地喊道:「周隊,你真牛啊,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毛小白的偶像!」

「閉嘴吧。」沈睿把手從他眼睛位置往下移到嘴巴,「別吵我欣賞你家周隊。」

「……」周元不理這對活寶。

去到醫院,鄒秋玲果然帶著孩子在住院部。她此刻還不知道張鶴已經被抓住了,坐在病床邊看著隻有五歲大的兒子,輕輕地哄著他。

因為是獨立病房,鄒秋玲聽到有人敲門進來的聲音時候,她以為是張鶴,立刻站起身來,並沒想到進來的人是一個身材挺拔,外貌看起來比電視上的鮮肉還要亮眼幾分的男人。

她問:「你是不是走錯病房了?」

「沒走錯,鄒女士,我就是來找你的。」周元把警官證給亮了出來,「張鶴已經被抓了。」

說話的聲音很小,周元照顧到了病床上的孩子,盡量把聲音縮減到隻有兩人能夠聽到的音量。

看到警察證的那一秒,鄒秋玲踉蹌了下,後麵再聽到張鶴已經被抓,她也不覺得意外了。

她看了周元一眼,壓低聲音說:「我們能出去說嗎?」

周元點點頭,率先走出了病房。他聽到鄒秋玲軟聲軟語的和她兒子說話。

沈睿一直候在門外,他們兩人站在門口靜靜地等著,片刻後,鄒秋玲走了出來,把門給帶上,說道:「事情我都認,不過我有一個請求,我兒子剛動完手術,能不能別讓他知道自己的爸媽做過這種事情,我不想害了兒子……」

來病房前,沈睿在醫院了解了下,鄒秋玲的兒子兩年前進行過腎髒移植手術,但這手術在半個月前忽然出行了輕度排斥反應,為了保證兒子的性命安全,鄒秋玲在前天給兒子移植了新的腎髒。

因為器官移植本來就是一件很玄乎的事情,很多病人也是在等待器官的過程中就去了,可鄒秋玲兩年前就能順利等到腎髒,如今也能等到新的腎源……

沈睿還記得護士說:「多少人到死都等不到,她兒子挺幸運的。」

聽到這話後,沈睿他想到森林公園那具少了腎的女屍,沉默不語。

青州市公安局,審訊室。

公安局把鄒秋玲所在的保險公司給翻底調查了一邊兒,涉及的人數量很龐大。

原本鄒秋玲還不願意把子母合同裡的子合同給公布出來,但周元去她家搜索,最後在鄒秋玲的老家的民房下的一個地窖裡發現了一大疊和器官交易有關的子合同。

鄒秋玲的客戶群體基本都是富豪群體,他們購買重疾險和壽險的額度都極高,作為吸引這些富豪購買保險的附加條件,子合同裡都寫著:隻要購買某某險種的客戶,一旦需要器官,他們有渠道能夠為他們優先提供……

富豪們即使知道渠道可能來路不明,但他們也秉承著他們隻是保險購買者,保險的額外服務項目,把這個「子合同」的事情,當成如購買啤酒送炸雞那種心態,視而不見,繼續接受著。

沈睿聽說局裡的人去排查了,發現購買保險的富豪,在這三年裡,有十三個進行過器官移植,其中包括心髒移植、眼角膜移植……

從這數據來看,鄒秋玲他們這條盈利鏈裡,死亡的人數應該超過十三個……

麵對如此恐怖的數據,局裡所有人都一臉震驚。

和張鶴麵對麵坐著,沈睿問他:「其他屍體呢?」

「扔了,a市,b市……盡可能往外地運送過去。」張鶴如實說道,他自認為很聰明,當如今被抓了,他也自認為是自己時運不濟,倒黴。

沈睿蹙眉繼續問:「我們是從森林公園和教堂裡的兩具屍體從而,再和劉彩虹的線索對接,查到你的,你以前都把屍體往外扔,這兩回為什麼把屍體扔青州市。」

其實這個答案,周元之前就和他說過,但沈睿還是想要親口從張鶴口中知道。

「算我倒黴,要不是最近我們急需要腎髒,我也不會鋌而走險扔這些地方。」張鶴回答這話的時候,表情很疏淡,聽著他的話似乎有些憤怒,但從表情看,安靜的讓人扌莫不透,「最近要開廟誕,青州市基本每條公路都在嚴卡嚴查,我沒辦法隻能這樣扔。」

審問室b間。

「我沒辦法,我寶寶腎髒衰竭,我沒錢,有錢也等不到腎髒啊……」鄒秋玲的嗓子有些尖,一邊哭一邊說,「本來我們快要等到一個腎髒了,但被其他有權有勢的人給搶走了,我快要瘋了。」

聽著鄒秋玲那尖嗓子,周元覺得耳膜有些疼。

他食指點了點桌麵,問道:「你和張鶴跟蹤許笑歌?為什麼?」

鄒秋玲被周元的跳躍性思維給問得愣了下,她猶豫了下說道:「因為他在調查人口失蹤的事情,本來我們也沒注意到他,一次我故意去劉彩虹家和劉軍推銷保險,當時我心裡也有些慌,畢竟以前劉彩虹從我那邊逃走過,我擔心那傻子知道什麼信息告訴他們,就去和劉軍借著推銷保險,了解。」

「然後我就從劉軍那兒知道了許笑歌在調查劉彩虹的事情,還聽說許笑歌不單單調查他,還調查青州市保報案和一些沒報過案的失蹤人口事件……我擔心查到我這邊,就想要的先嚇嚇他。」

聽到這裡,周元揚起眉頭有些驚詫地看著鄒秋玲,「嚇嚇他?」

從許笑歌被跟蹤到家裡被放了死老鼠等東西,這程度已經超過了「嚇嚇他」了。

「你們想要殺他?」周元毫不猶豫地問道。

一個殺人犯,不會在乎再多背一條人命。可她也不願意多承重一條人命。

鄒秋玲否認。

「你和張鶴應該想要殺他,畢竟你們都用上了屍不叫這符了。」周元淡淡地說道,「我們調查了下,這段時間除了你兒子,還沒有客戶需要用得上器官,所以許笑歌的命暫時還留著。」

屍不叫這個名詞一出來,鄒秋玲震驚地瞪大眼睛,她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周元:「你……你怎麼知道屍不叫這個名字?」

「這樣說吧,我家族都是廟祝。」周元說,「誰給你說這東西的?你為什麼要用這東西?」

鄒秋玲一開始並不願意說出來,可周元對她說:「你說了,我能給你看你兒子。」

兒子是鄒秋玲的命,會走到這一步,也完全為了兒子。

猶豫了片刻,鄒秋玲才開口說道:「有個人給我出主意,他抓了一個人給張鶴,告訴我們,隻要技術合格,從那個人身上取出來的腎髒就能移植給我兒子,我沒辦法,那時候我兒子快要撐不住了,我和張鶴就把那個人的腎髒給取了出來……」

說到以前的事情,鄒秋玲還是有些心慌,可因為這些年做過太多這些事情了,倒顯得有些「釋然」了,她知道自己有這一天,隻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那麼快。

她說:「第一次乾這種事情,我和張鶴都很慌,就把屍體給運到很遠的地方給扔了。可那之後,我天天做噩夢,夢到那個人來找我……我很害怕。可那個人又出現了,他給了我一種符咒,叫我在死掉或者將要死掉的人身上或者衣服上畫這符,死的人就和這符咒的名字一樣,有冤也不能叫,有仇也不能報……」

周元蹙眉問:「給你屍不叫符的人,是誰?」

鄒秋玲搖頭,她想起第一次見到那個人是在回家的路上,那時候她剛從醫院知道兒子的病情加劇了,無助地蹲在地上哭泣,巷子的拐角處有一個人撐著一把雨傘,戴著口罩和一頂帽子,根本看不出來什麼樣子。

而且從他說話的聲音聽,那個人很明顯是用了變身器在對她說話。

之前謝玲玉案子裡,謝玲玉也說過是「那個人」主動聯係她,周元還記得謝玲玉對他說,「那個人知道你的名字,我沒真正的見過他,兩次他和我見麵,我都隻能遠遠的看到他。一次是秋天,一次是冬天,左腳走路似乎有點不正常。」

而在銅帖子案子裡,在錢東老家拿到的那個音頻,能夠聽到那人的聲音。如果聲音沒做過處理,是本人的聲音的話,從聲音裡可以判斷那人大概是一個中年人。

人的聲線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變得有些低沉和粗音線……

聯想到這裡,周元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覺得「那個人」是引導他在在拚湊出某一個人的「模樣」。

鄒秋玲本來還在搖頭,但她似乎想到了什麼事情,忽然說道:「他的身高大概一米八,很高,身材中等。對了,他有一次伸手的時候,無意中露出了手肘,我當時離的有點遠,如果沒看錯的話,他手腕的地方,好像有疤痕,火燒傷的疤痕。」

有疤痕?

再往下詢問有關更多和「那個人」有關的事情,鄒秋玲也沒其他有價值的信息能夠提供了。

不過周元忽然想到了那個穿著紅旗袍的女人,他立即問道:「教堂林蔭道的那條路裡的穿紅旗袍的女人,也是你們殺的嗎?」

「埋在教堂林蔭道裡穿紅旗袍的女人?」鄒秋玲反問,「我沒碰過。我本來都不打算做了,要不是我寶寶忽然有了排斥反應,我也不會去找那個傻子和其他人來配型。」

從鄒秋玲的眼神看去,她不像說謊。

但穿紅旗袍的女人衣服上就是繡了一塊「屍不叫」,一定和這個案子脫不開乾係。

周元想起之前穿紅旗袍女人上根本半夜裡,跑到他家門外那種詭異的情形。想起她口中叫出來:「周禹」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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