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酆都大帝二十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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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

第二頁,貼上了很多黑白照片,照片竟是拖家帶口從濱海漁村被迫搬遷的村民哭喪的模樣。一整頁那種對生活絕望的表情,沖擊著看這照片的每個人。

「難道林陽是濱海項目前身的那個濱海漁村裡出來的人,而我們之前做身份調查時查偏了?」李兵兵發出疑惑,但他不太相信公安係統的檔案會出現這些問題。

不過目前從調查到的東西看,林陽好像就一直在帶著他們扒拉濱海項目有關的事。

他們繼續往下翻,後麵的東西看起來平常無奇,可卻叫周元他們有些吃驚。如果說之前在青州案子裡想不明白,為什麼牟輝的家裡會有有關紅衣娃娃、銅帖子這些案子的記錄和關注,那麼此刻林陽的筆記本,給了他們最基本的解答。

牟輝,1978年,原名,徐輝,濱海小河村人,父親,徐正林,母親,劉小茹。

看到這裡,沈睿有些驚訝,之前調查打生樁那案子裡,他們調查過牟輝的身份背景,和他在影視圈裡的簡歷顯示的幾乎無差,就是青州長排區人。他看了眼周元,掏出電話給許笑歌打電話,他覺得要麼是他們疏忽,要麼就是牟輝特意給自己抹掉了前半生的檔案。

片刻後,他把從許笑歌那兒得到的信息說了出來,「根據青州那邊的戶籍檔案,牟輝的母親應該是改嫁給牟然,然後牟輝戶籍跟了他後爸,姓牟。至於為什麼沒有他之前的檔案,有可能是他之前就是一個沒戶口的孩子,跟著母親嫁過去後,才重新給上了戶口。」

李兵兵對於牟輝不太熟悉,但他對於後麵寫的濱海小河村這地方有過探究。他指著紙上的地址說道:「這地方改名了快要二十多年了。如果你們現在去找人問這地方,應該沒什麼人知道。不過,我想告訴你們的是,濱海小河村就是目前那個廢棄濱海大型規劃發展項目圈定的那一帶。呃,這樣說也不太準確,應該說濱海項目當時應該是合並了三個村子,小河村、後村、石嶺村這三個村進行改造的項目。而小河村相對其他兩個村來說,村子占地麵積應該相對來說小很多,當時的住戶好像比其他村子也少得多。」

之前濱海市局從舊城區搬到現在的新城區時,李兵兵整理案件檔案,無意中翻到了以前有關濱海的案子,他粗略地看了一些資料,留意過這地方名。

不過他忽然也想起了一些事情,皺了皺眉,疑惑地問道:「哎,你們咋回事,之前我不是給你們帶了濱海項目的案子卷軸嗎?沒認真看嗎?」

說到之前李兵兵拿過來的濱海卷軸,沈睿和周元愣了下。當時三個人都在酒店客房裡翻閱和分析過,按照周元的記憶力,他可以確定當時並沒有關濱海項目的報告資料。

李兵兵見周元搖頭,又看向沈睿,見他也是一臉「沒看過」的模樣,一下子有點懵了。但冷靜下來仔細想想,當時他也在場,好像確實沒看到過有關這出事地點的詳細資料。

他撓了撓頭,想到了一種可能性,目前他能看到的濱海案件卷軸,都是被選擇性給剔除過一些資料的。但他有點想不明白,濱海凶殺案,為什麼要剔除掉濱海項目開發之前的信息?

「看來我之前看到的才是最完整的版本。可惜當時我隻看了一個大概沒認真仔細去看。」李兵兵說道,他表示晚點回局裡他會再去找一找有沒有遺漏在哪個角落裡。便重新把話題給轉回到林陽的筆記本裡,說:「林陽留下來的筆記本裡出現了牟輝這人,應該不會是偶然,我們去找這人詢問下情況?」

「我們倒是想要找他詢問清楚,不過很遺憾牟輝死了。」沈睿把之前牟輝跳樓引起熱搜的事情告訴李兵兵,「我們從他家裡翻出來這大半年來青州發生的所有案子有關的記錄。而他的矛頭都指向濱海這邊,並且在十六年前被登記死亡的白雲,之前就是在濱海生活的,所以我們以調查白雲死亡案子過來進行對接,看看不能找到當年案子的真相。」

李兵兵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小河村當時的資料,我想辦法讓人去調查下,看看能不能再找到牟輝親爹的資料信息。」

三人繼續往下翻看林陽的筆記本,接下來的內容都是從以往老舊報紙裡剪輯下來的新聞。濱海項目開始第三個月,項目因為太過龐大,所以新聞上又吸納了一批投資公司的加入。

林陽例舉了一些公司下來,成天礦石有限公司,大東昌挖掘有限公司,茂昌電子科技公司,長風投資開發有限公司……

看到這裡,沈睿眉頭又跳了下,這列舉的名單裡,有沈國棟的長風投資的開發有限公司。一次出現已經覺得心有不安,多次出現和他相關的猜測,沈睿臉都沉了下來。

但在場的周元和李兵兵都沒察覺到長風投資開發有限公司和他有關係,他沒明說,打算回頭打電話親自去詢問沈國棟。

而周元和李兵兵立刻把這些名單拍下來,分別發給了閆梟和小毛毛讓他們查下這些企業的資料,凡是特地出現在眼前的,一定是有所安排的。

在等閆梟他們回應之前,繼續翻動林陽筆記本,接下來竟出現了白雲的照片。白雲的照片是從新聞報紙裡的剪輯下來的一個版塊篇幅。報紙上寫著,供電局局長曾榮的未婚妻白雲女士死於酆都大帝廟的火災。

報紙裡還歌頌了下白雲的生前事跡,開設紡織工廠,為眾多婦女提供就業崗位促進本市的經濟發展,也讓中國的紡織業能夠走出國門。

不過他們更多的關注是落在報紙後半段的描述:白雲女士不僅是一名成功人士,還是一名慈善人士。她作為天海養老院的監事,經常幫扶一些孤寡老人……

白雲是天海福利院前身——養老院的監事?

周元把之前神秘人給自己留的那張在福利院裡拍下來的舊照片拿出來,一群人站在院裡拍照,這樣也可以合理的解釋為什麼白雲會在這張照片出現,因為她算是養老院的半個主人。

這樣一來,其實更應該解釋下周禹為什麼會從青州千裡迢迢來到濱海這邊做慈善事宜,而不是在青州。沈睿想到這個問題,他看向周元,許是兩人相處久了,有時候一個眼神也能知道彼此在思考些什麼,還沒容他詢問,周元就開口說道:「在我印象裡,周禹好像是經常出門,一般都是出去兩三天就回來,在我印象裡,最久的一次是在我十一歲生日前,他離開寺廟了足足七天,我擔心他不能回來陪我過生日,所以當時數著手指算時間。」

具體因為什麼頻繁外出,周元以前年紀小,並沒有想過去詢問。隻是有時候會聽到尹珍珠因為這事和他爭吵,但是每次都是他以認錯結束爭吵。

具體想要詢問什麼原因,周元認為,去問周禹大概是下輩子的事情了,但讓他去詢問尹珍珠,他也做不到,因此這事他認為能夠完美解決的隻能是找出天海福利院前身存在的意義,要知道在當年那個時候,經濟才剛開始發展,大部分人都是比較傳統,講究養兒防老,養爹娘到終,很少人會花錢送去養老院,花錢又討不上一個大孝順的名頭,本身就是一個很雞肋的事。

周元沒有在這個事上多糾結,有些事情就像毛線團,看著千絲百縷,但往往隻有一個頭能拉動全身,而這個頭,他往下翻動林陽留下的筆記本,他認為,可能出在了供電局局長曾榮的身上。

筆記本往下翻頁,還是有關白雲的信息。

這回是酆都大帝廟火災後,白雲的未婚夫,也就是濱海市供電局局長曾榮就在第二天就匆忙舉行了葬禮,這速度快得讓人咋舌。不過新聞上沒如此報答,關於下葬時間的描述隻一筆帶過,重點是歌頌曾榮在白雲的葬禮上一把鼻涕一把淚,散了一把真情。

但很明顯,林陽隻是想要讓周元他們看到出事第二天就匆忙從法醫那裡接回來下葬。

「不是說是未婚妻關係嗎?怎麼自己的未婚妻出事了,那麼著急下葬?」大家心裡都覺得異樣,但李兵兵率先發出疑惑,「而且我剛查了下,這曾榮好像也死了很多年了。」

李兵兵把從小毛毛那裡得到的信息告訴大家,曾榮曾經一路高升,在白雲出前一年還有傳言說他要當□□,隻是沒想到在快要換屆前半年,他去了一個會所,那會所發生火災出事了。

說著李兵兵把自己手機剛接收到的資料遞給周元他們看。

「皇朝會所?」看到這名字,周元愣了下。

這會所當年的那場火災大概是很多人的噩夢。但周元會對它印象深刻,主要是因為這會所就是當年周禹朋友喪生的地方。當時周禹接到電話趕過去給朋友收屍,還帶回來一個黑色的簽筒,也就是那個簽筒,似乎是一切罪惡的歸宿,也是一切罪惡的源頭。

而那個朋友,周元記得,就叫做謝海臨。

這些看似沒聯係的人都在同一個地方出現和出事,本身就很詭異,用周元的話來說,太巧合,反而就是故意為之。

謝海臨,曾榮,會出現在青州的皇朝會所裡,一定是有所聯係。

而這個聯係,很快就在林陽這裡給了答案。

曾榮,濱海供電局局長。

曾龍,曾榮的親大哥,濱海開發項目董事之一,與此同時,他還是濱海礦石有限公司法人,濱海榮利食品有限公司法人,虎威戶外探險裝備有限公司法人。

留下了這簡單的介紹後,林陽在筆記本裡直接寫到,我們一開始以為他們是罪惡的源頭,但後來發現,他們也隻是罪惡的棋子。

接下來又是一張張的照片。

這些照片都是一輛輛大卡車,車都從一個四周都是山的過道往外開。

其中有照片有路標,寫著「拓海國道318」。

李兵兵看到這裡就越來越糊塗了,這都是啥啊?怎麼他們在查犯罪,卻好像越來越偏呢?不過他很顯然對於這托海國道318比周元他們更熟悉,畢竟這地方就在濱海境內,他盯著照片看了許久,有些疑惑,「這車怎麼回事?」

「你看出了什麼道道?」沈睿問他。

李兵兵告訴他們,這條國道是開山而建,而且另一邊是有軍事重地,所以這條路隻能單天單向通行,也就是說,今天隻能出,那所有車都隻能出不能進去,但從照片看,有車在大部分車都往外開的時候,它出去了。

說著他把車牌號給拍下來,給小毛毛發過去,「我讓小毛毛查下這車的信息。」

「那邊盛產什麼?」

「石鍋?」李兵兵脫口而出。

但很快就明白周元這話到底怎麼回事,他撓了撓頭發,「你意思是這大卡車一車車往外載什麼嗎?呃……如果我說是往外拉石鍋,你認為可信度高嗎?」

沈睿瞄了他一眼,李兵兵乾笑,自己都覺得可能性不大。這地方的石鍋雖然出名,但是價格也是真貴,而且開采都是當地的村民手工開采出來的,供應量按道理說是不會太高,畢竟物以稀為貴,正因為少,所以一個簡單的石鍋都要買個上千幾千。

「除了石鍋,這地方還有什麼?例如農作物?」沈睿問道。

李兵兵搖頭,「那地方雖然和我們現在這裡隔著不算太遠,但那邊的海拔比這裡高太多了,在高海拔地區種菜,能填飽肚子就是奇跡。而且那邊山多,要說還有什麼最多,大概率是那邊的礦產多……」

說到這裡,李兵兵咋舌,顯然也讓自己的話給驚了。他睜大眼睛看向沈睿他們,又猛地搖搖頭道:「那邊雖然礦產資源多,但那邊的開采難度很高,高海拔缺氧,人力物力都是大問題。而且開礦需要手續,不然就是開黑礦,我還沒聽說那邊有開礦的,而且那邊的當地村民也沒人說,這事應該不太可能。」

說到這裡,李兵兵其實心裡有點晃動了,因為他實在想不出來,那邊到底有什麼東西需要一大卡車一大卡車運送出來。但他也不敢往礦產去想,畢竟如果是開黑礦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了。

話音剛落下,李兵兵的手機傳來消息到達的聲音。他立刻拿起來看,看完不真實的感覺更濃了,他把手機遞給沈睿他們:「那輛車的信息出來了,你們看。」

單位給曾榮配的車。

如此一來,也可以解釋為什麼隻能單向通行外出的國道,這輛車卻能進去。

曾榮有這個人脈和權利給自己行使這種特權。

沈睿說道:「曾榮的車過去那邊,恰好又和這些大卡車一起進入了鏡頭,林陽特意選了這張照片,怕是有他的意圖。不會真的是開礦吧?」

畢竟他有一個哥哥曾龍就是濱海礦石有限公司的法人。

他又看向李兵兵:「老李,你真的確定那邊沒有被批文開采過?」

李兵兵在濱海生活了那麼多年,雖沒去過那邊,但確實沒聽說過那邊有大型礦產在開采。不過為了準確性,他又給小毛毛發了信息過去,很快那邊也給了回復。

並沒有查詢到那邊有開礦的項目新聞信息。

大家若有所思片刻後,周元開口詢問:「李隊長,318國道那邊距離這邊多遠?如果開車過去,大概要多少個小時?」

李兵兵愣了下,瞪大眼睛看著周元:「你想去那邊探探?」

沒等周元回答,他又立刻補充道:「開車過去大概六個小時,雖然在同一個省市,但濱海這地方大,沒開發的地方也寬廣。不過如果你真想去探探,我去查查明天到底是隻能進還是隻能出去,這規矩這十幾二十年都沒變化,不查清楚我擔心我們貿然過去就是閉門羹。」

「明天一大早去探探。」周元道。

李兵兵立刻著手去查,還真去的合適,明天318國道能出不能進去,想要進去還得等兩天才行,他說:「大後天才能進車,還去嗎?」

「去。」

不去探探,總覺得事情沒完。

筆記本已經翻了一大半了,但越往後翻,他們的心情就越凝重,因為前麵的內容都夠他們好長一段時間去揣測去探究和消化了。

互相對望一眼,繼續往下翻頁。

後麵的內容是一篇一篇手寫的日記。

1998年,12月

凜冬將至,暖不至百姓

容百

經過長達一個多月的挨家挨戶走訪,我發現濱海水澳村的村民,很多工廠工人家裡並沒獲得燃煤電暖補助費。工人在寒冬臘月裡挨凍受冷,很多村民因此受寒生病。

濱海的冬天萬裡飄雪,再加上高海拔,寒氣更是逼人,如果家裡不能供暖取暖,別說生活的質量保證,人能不能扛過嚴冬也能一個大問題。

我走訪了二十多戶人家,得到的一個信息都是,上麵說會發,但具體什麼時候發,還沒有確實告知。於是我打算替村民去有關部門詢問清楚。

1999年,春節

如今的社會,竟還有人冷死。

走訪供電局,雖被告知會盡快處理,但時隔大半個月再去水澳村去走訪,發現有幾戶人家已經人去樓空。再一詢問,原來是身體扛不住冷,有些被冷死,有些幸運點,冷病去住院,卻因為沒錢看病,隻能死在了醫院裡。

聽到這消息,我渾身顫抖。

電供暖呢?

濱海的冬天,零下二十多度,雖冷,卻依舊比不上有些單位的冷。

1999年,3月

春天將至,濱海再次迎來一波倒春寒,冷氣逼人不比嚴冬弱。我這頭又開始在擔心水澳村的村民了,急匆匆又去走訪,這回發現原本就人少的村民,似乎更沒人了。

我再次去了供暖局,這回沒有笑臉也沒有客氣,他們說已經下發下去了,讓我不要再做不實報道,印象市民對政府的信任值。

什麼叫做不實報道,沒電供暖卻說已經下發了就叫做實誠嗎?

回去後,我正準備做個報道,卻被領導喊到辦公室,給了我一個莫須有的名頭,把我給辭退了。公醜不容說,百口能遮幾張何?

1999年,4月

在家一個月,我開始了「查」的生活。當記者時存下的一些人脈,沒想到能在這種事情上派上用上。跟蹤,走訪,可以明確,國家發下來的電暖費,並沒有下發下去。或者說,下發了,但隻發了一個零頭,杯水車薪,有似無。

而且我從一些渠道裡得知,國家發下來的電暖費,就有一個億。一個億是一個大數目,這筆錢去哪兒了,往哪兒流動,是一個謎。

1999年,8月

有人暗中給了我一份資料,我看到後震驚。但這一份資料,也足夠把那個大老虎給拉下馬了。我去司法局和稅務局裡上交材料舉報。

就在我以為這次應該成了,沒想到曾榮卻一點事都沒有,而我,隻能藏起來。

日記到這裡就完了,後麵附上了一張資金流動的表格,每一份都寫的很明白。

同一年裡,一個億,以不同的名義,進了十個不同的口袋。

以及一個地址:水澳村。

沈睿隻覺得口乾舌燥,啞著喉嚨說道:「當年曾榮貪汙了電暖費,導致那個地區的很多村民在冬天凍死和凍病?」

他難以相信在現代社會還會出現如此無法無天的事。

一時間有一股氣在月匈口膨脹,讓他有些窒息難受。

李兵兵也覺得頭大,覺得案子好像偏離了他預測的方向,且越來越恐怖:「他留了地址,是不是讓我們親眼去驗證下這裡麵寫的是不是真的?」

「這地方不太遠,開車一個多小時能到,去不去?」

周元點頭,「去。」

沒理由不去,是深淵還是平原,還得親眼見一見才能體會到當時那些人的絕望。

抱著沉重的心情,繼續往下翻動筆記本。

映入眼簾的是馬冬青的照片。

不過是年紀稍年長的馬冬青,李兵兵見過,馬冬青在退休後還在警局外聘了一段時間,算是局裡的老前輩,所以打眼一瞧,立刻就認出來。

沈睿沉聲說:「這是馬冬青前輩?」

照片是在一個簡陋的糊石灰的民房裡,一張長方形的桌子左右上下都坐了人。而坐兩旁的人穿著九十年代那種鬆垮垮的西裝,手裡拿著文件遞給馬冬青和他旁邊的另一個中年男人簽。

「這是簽什麼?」李兵兵隨口問道。

沈睿他們不知,但看樣子,簽的東西應該不是小事,這張桌子上的人除了兩個穿西裝的男人,其他人臉色都一臉嚴肅。

不過周元眼尖,看東西比較仔細,他搖頭說道:「不是馬老前輩,馬老前輩的眉頭並沒有眉間痣,這人有一顆黑痣,所以有差別。」

說著他接著往下翻頁,下一頁大概就給了他們答案。

是一篇剪輯下來的報紙裡的新聞:

小河村村民舉橫幅齊反抗,認為濱海開發項目的土地收購合同使詐,損害村民權利,故而小河村村民一同舉橫幅反抗,希望合同作廢,返還小河村村民居住了幾百年的家。

但政府覺得合同具有法律效應,認為是小河村村民貪得無厭,拒絕重新協調和重新簽訂合同,依舊按照舊合同的條例實行小河村收購計劃,責令小河村村民近日趕緊完成搬遷。

麵對如此不合理的條例,村民拒絕履行。並在村口拉上橫幅輪流拍村民守住村口不然拆遷辦的人進入。拆遷辦的人見村民難溝通,打算強拆,於是和村民發生沖突。

小河村的村長馬如春和村民馬如東在這場沖突中,被火燒傷。

記者再次去醫院走訪時,醫院告知,小河村的村民馬如春和馬如東經過搶救不治身亡。

民怨難調,官不予情,是這場悲劇的開始。

希望接下來政府的收購項目方,能夠和小河村的村民重新協調出最新的方案。

這篇新聞旁邊附了一張被燒傷致死者的照片。

是前麵看到的那張有著眉間痣的中年男人。

而李兵兵這邊在他們查看新聞時,也讓小毛毛去把馬冬青的資料給調出來。

結果讓人有些出乎意料,他把剛得到的信息告訴周元他們:「我讓小毛毛去調取了下檔案,發現馬冬青前輩的戶籍是小河屯,呃,剛也和你們說了,小河屯的前身就是小河村,被收購後不久才改了村民叫做小河屯村的。而且根據檔案查三代的信息來看,馬前輩有個雙胞胎哥哥,叫做馬如春和一個叫做馬艷紅的姐姐。」

他頓了頓,指著林陽筆記本上的那張照片上的馬如春說道:「嗯,報紙裡的那張照片應該就是馬前輩的雙胞胎哥哥馬如春。」

今天獲取的信息量讓兩人有些難以消化。

沈睿詢問李兵兵:「老李,你之前說濱海項目就是小河村和石嶺村和後村三個村子合並起來的征收發展項目,對嗎?」

李兵兵點頭表示確實是這樣。

沈睿把林陽的筆記本往前翻,翻到一開始就亮出來的那些讓人覺得有些「觸目驚心」的照片。

那些拖家帶口開始無家可歸往外遷移的村民。

「對了,我之前好像聽說過一些有關濱海的事。濱海開發項目不僅用低價格收購了三個村子的土地,然後還在這些村民無家可歸時,又用廉價的勞動力把他們給留在了工地裡苦力活。這開發項目打得民生如意算盤真挺好,但這樣壓榨別人血汗錢的項目還真是應了報應,說停就停了,而且還停了那麼多年。」

沈睿問他:「你從哪兒聽說的?」

「還需要從哪兒聽說嗎?我就是濱海本地人,我出生的村子就在小河村這三個村子不太遠的地區,從小就聽爸媽在嘮叨,喊著我如果不好好讀書就隻能跟著這些村的人被騙去做廉價勞動力。」

李兵兵說道,「十幾年前可沒現在那麼幸福,想要吃啥就有啥,而且那時候我爸媽工資一個月就幾百塊養家糊口。工作難找,沒地方住又沒其他掙錢的活兒,所以這些人即使知道廉價勞動力也掙著去做。聽我爸媽說,當時我們村也很多人去應征水泥工,但沒過,主要是工資沒小河村他們要的低,而太低的工作他們也不願意乾,所以濱海項目的工人大部分都是從這三個村子裡出來的村民。」

聽到這裡,周元眉頭一皺。

他掏出手機把之前李兵兵給的濱海案件的檔案從手機相冊裡調了出來,重新查閱了出事的人員的身份和戶籍所在地,出乎意料的是,這幾件案子出事的人並沒有小河村這三個村的村民。

按李兵兵所說,如果濱海開發項目裡主要招入的人員都是來自這三個村子,那這三個村子的人口數量在濱海開發項目的工地裡就是占據了大比例。

可在大比例的情況下,全部避開了這三個村子的人,本身就是有點不正常。

再次想到他和沈睿去見馬冬青時,馬冬青對他們講述有關酆都大帝廟火災的事和濱海項目發生的案子時,仿佛是一個置身度外的「第三者」。

當時他更多的側重就是,案子的詭異、屍體的麵目全非,卻沒有存在於對死者的憐憫。不過這也可以用常年當警察,見多不怪來解釋。

但從目前的信息看,馬冬青是小河村人,小河村被強製收購時,他的雙胞胎哥哥被燒死。而他後續也出現在了和濱海項目有關的幾個案發現場裡。

周元說:「我們要再去和馬冬青老前輩見一麵,他還有東西沒和我們說。」

筆記本到這裡,也就剩下最後一頁有內容的紙張。

——記錄者,容百。

那名在前麵出現過的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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