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意義（1 / 2）
在太上老君和通天討論女炎是不是斬過屍的時候,女炎找到了長乘，想具體的問一問他到底清不清楚元鳳也曾經斬屍過。這就帶來了一個最基本的問題，究竟是誰第一個斬屍,又是誰提出了斬屍這個想法？
女炎問：「您知不知道誰提出來的斬屍？」
長乘搖了搖頭,答非所問。
「你跟我說海妖姐妹的世界在最開始的時候,有混沌神先出現，接著是大地女神對嗎？」
女炎點點頭，還有黑暗之神和其他的神明接連出現。
「其實,咱們這裡也是這樣,當日混沌中，有三千神魔,雖然因為阻止盤古開天辟地大部分死了,也有活下來來到洪荒的，這裡麵有沒有她們三姐妹所在世界中類似的人物呢？」
這個角度女炎沒想過啊！
「你的道是要找尋盤古，你活下來了，你的境界還有提升,這就能證明盤古還在。不然一個不可能實現的目標大道是不會給你激勵的。大家都覺得盤古死了，就好像是那三姐妹的世界混沌神大家都知道他在,但是他在哪兒呢？故事隻有寥寥幾句，他突兀的出現了，沒有了後來的故事，沒有和人相處,別的神都在拚命的攫取利益，行使權利，他呢？」
女炎若有所失,長乘接著說：「咱們有三千神魔,有那些漏網之魚從混沌中來到了洪荒大地上,在這裡繁衍生息。如果說那三姐妹的世界，神王的更替是以血緣為紐帶，咱們這裡，神王的更替是不是以實力為紐帶？」
女炎聽說了之後立即問：「您說咱們這裡，如果硬要套一套人家的路子，祖龍就是第一代神王，我兩個哥哥是第二代神王，那麼第三代」
「有些牽強附會，但是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就是你們三兄妹在一起，也要有一個強勢的人當家做主，更別說洪荒這麼多神魔了，總要有個能夠力壓群雄的人出現，號令大家。這種事兒全天下都是一樣的。無論哪個世界，在起初的時候，總要有野蠻強橫的人樹立一個秩序，然後在秩序這個框架內，大家遵守規矩，實現權利的更迭。」
說到這裡他站起來，站在山崖上看著下麵的草地，草地上無數的神魔在飲酒，大家都非常放鬆。
長乘轉身回來跟女炎說：「龍鳳大戰在耗掉最初的那一批神魔，這裡麵有洪荒初期誕生的洪荒異種，有從混沌中來到洪荒的其他神魔。等到下一場大戰的時候，會耗掉如今的神魔，然後給人族騰空地方。動亂不可避免，妖族注定了沒落，逃或許能逃掉，但是這片大地，注定不屬於神魔了。
你問斬屍，我就告訴你，當初在洪荒中一片生機勃勃，除了那些草木花蟲生機勃勃之外，大家的腦子裡也是生機勃勃。就比如下麵的接引，他是一個善於思考的神魔，他的思想並非是一蹴而就的，其他的人也是如此，都是在不斷的完善，總之每個階段的思想都是有缺陷的，如果能找出來就到了下一個階段，事實就是本階段往往不知道缺陷，認為是完美的。
他前一陣子與人討論何為『神』，現在和人討論『佛』。紫霄宮又傳下來『道』，你們兄妹用了『妖』，北邊冥河老祖嘴裡還有個詞兒叫『鬼』，十二巫給自己弄出一個族群『巫』亂紛紛啊。
而斬屍這種極端的辦法就出自這個時候，這是一種設想，是一種對思想的不斷分類剝離之後的一個極端作法。我知道誰第一個提出來的，理論上這個說法是成立的，但是實際上，操作的時候會出現各種問題。
我內心是不贊成斬屍的。我說了這麼多就是告訴你，你既然有自己的道，就不要去嘗試人家的道，做事兒不能太貪心，貪心的結果就是你把自己的道修成了一個怪物。就好比下麵坐著的接引和準提，別人能斬屍，他們斬不了，反而把自己弄的三頭六臂。所以以後不要問斬屍，不要去做斬屍的事兒。」
女炎聽著他的話，覺得老師總是神神秘秘的，他這個人怎麼給人的感覺似乎有點前後不一樣，就是有的時候智珠在握，有的時候就差了點意思，表現的和其他神魔一樣碌碌無為不過考慮到他似乎能看透未來，這樣的前後不一也是可以接受的。
過了一會兒問：「老師，你說如果龍鳳大戰是利益之爭的話，第二次大戰是不是思想之爭，按照以前的說法，是巫和妖之間的爭執，是兩種思想碰撞後要爭個你死我活，好證明自己是對的！」
長乘搖了搖頭：「思想之爭會來的，但是巫妖之爭其實還是龍鳳之爭的延續，爭的是對洪荒的支配，這一場巫妖之爭不知道還會不會來，但是我告訴你，思想之爭發生在日後，是佛道之爭，延續了幾千年，從封神之戰到西遊，最後一路糾纏直到諸神隱退。」
女炎想問問西遊和封神以及諸神隱退，但是長乘不願意說，直接問女炎：「你最近有什麼長進沒有？不如找個沒人的空地，咱們去比劃比劃，我也好久沒和人交手了。」
女炎欣然同意，正巧自己也想要試試自己的斤兩，於是一起去了。
很快一天過去了，雖然大家不懼寒暑和天黑白天，等到夜深人靜之後，接引和準提在黑夜裡回憶起白天見到通天的事情，多少帶了一點惆悵。
路在何方？
眼看著三清女媧，以及太一都已經成聖。接引和準提卻還沒有看到成聖的曙光，心裡麵自然是急不可耐。
他們不像紅雲那樣對功成名就的事兒不感興趣，反而迫不及待的想要出人頭地。
接引因此臉上悲苦的表情越來越嚴重，在沒有外人的時候，絲毫不掩飾自己的焦慮：「當初紫霄宮第二次聽道確定下了能成聖的人，大部分人都成聖了，你我接下來該怎麼辦？」
準提盤算了一下，成聖總共有三條路。
第三條是以力證道，這條路太艱難，而且需要的時間太長。若是他們兄弟真能走這條路，也不至於現在這麼著急。
第二條路是斬屍，這條路他們兄弟兩個也嘗試了，但是並沒有成功。反而因為三頭六臂成了洪荒中的笑柄。
第三條是功德。
目前的功德都已經沒了，這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準提就有些悔恨，「當初咱們就應該盯緊了三清。哪怕沒有盯緊三清盯緊了太一也可以。誰能想到太一居然先成聖了。如今神魔日漸式微，沒想到在這沒落的時候，反倒讓他們金烏兄弟榨出來了點功德。若是咱們再從神魔身上下手，怕是沒什麼用了。若是有用帝俊必將也能成聖。」
接引點了點頭，馬上洪荒神魔就要成明日黃花，真的沒什麼油水能夠榨得出來的了。神魔中的哪點功德隻能支持太一更進一步，帝俊還止步不前呢，接引不覺得當哥哥的不如弟弟，隻覺得沒成功是因為功德不夠。
準提又說：「可眼下看著人族似乎也不是咱們能插手的？」
人族雖然有大功德，然而這一份大功德已經被三清和女媧平分了。剩下的那些邊角料不足以再支撐出一個聖人。
更何況這個時候伏羲和後土又在守護著人族。他們兩個乾的是吃力不討好，多付出少回報的活。現在喜歡高風險高回報的接引和準提自然是不屑於去做這點「小事兒」。
唉！
這可怎麼辦？！
準提想了想，就出了一個主意：「要不咱們去問一問這昆侖山上的諸位神魔。雖然不周山乃是天下第一高峰，但昆侖山才是萬山之祖。如西王母，燭龍之流，各個藏龍臥虎，或許能給咱們指點迷津。」
接引聽了之後覺得這主意不錯，便打算去拜訪西王母。
於是兄弟兩個便不再磨蹭，立即前往西王母居住的小院。
這個時候西王母的小院裡也非常熱鬧，聽說昆侖山上新出生了一隻白鹿，雖然剛剛開了靈智，修為低下，不知道何時能夠化形，甚至如果沒有神魔對照顧他的話，將來白鹿也就是給人做坐騎的命。但也是一個生靈啊，這山上很多年沒有新的生命誕生了，神魔生育起來自然不容易，而昆侖山的住戶尤其艱難。西王母自然要把白鹿母子接到自己的山頭上照顧起來。
女炎在這幾天拜訪昆侖山上諸位，晚上就留在西王母這裡休息了。所以便和幾位侍女一起去看白鹿。
剛出生沒多久的白鹿還非常幼小，睜著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四隻小腿兒顫顫巍巍的支撐著身體來到了眾人麵前。
青鳥往女炎的手裡放了一枚靈果，讓她餵這隻小白鹿。
女炎攤開手掌，看著白鹿過來聞了聞果子，張開嘴高興的慢慢啃著。小舌頭會偶爾碰觸到手心，女炎就高興的和青鳥說話。
「他可真乖巧，唉呀，我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乖巧的鹿呢。」
青鳥說鹿本身就非常溫順，所以就很乖巧。兩個人正在聊的時候，重明飛了過來，落在了女炎的肩膀上
「接引和準提大半夜的突然來了，說是要拜訪主人。好討厭呀！他們難道就不會白天來嗎？青鳥別在這裡餵鹿了，咱們回去要給他們奉茶呢！」
青鳥嘴裡嘟嘟囔囔的和重明鳥一起回去了，女炎餵完了白鹿又看著他們母子依偎在草堆裡睡著了，這才離開。
西王母雖然也有洞府，但是並不經常在洞府裡居住，住在小院子裡的時候多。小院子是茅草房，籬笆牆。人從院子裡過就能聽見屋子裡麵在聊什麼。
女炎路過的時候，免不了聽見屋子裡麵西王母的說話聲。
「這種事情我哪知道？你們問我倒是找錯了人。不如問一問女媧和三清。你們也知道我對成聖並不感興趣，所以也沒有特意去了解過。如今哪能指點你們呢？」
女炎能猜到大概的事情，轉頭從小院子裡往廚房那邊去了。
青鳥他們都在廚房裡麵燒水，準備等會兒用來沏茶。大部分人都睡著了，開明獸看到女炎進來，順手給女炎倒了一杯茶。
悄悄的問女炎：「你從院子裡來，那些人還沒走嗎？」
女炎搖了搖頭。就在女炎想說點什麼的時候，院子裡麵有了喧嘩聲，西王母把接引和準提親自送出門去。
廚房裡麵的眾人也都揉著眼睛出來了。女炎聽著西王母安排眾人去休息，抬頭向上看，看到滿天繁星點點。
今天聽長乘老師的意思，似乎接引和準提將來成就無限。隻是如今看他們這患得患失的模樣，怕是這中間的道路道阻且長。
女炎沒有要休息的意思，西王母也不困。其他人都搖搖晃晃回去睡覺了，西王母卻有些睡不著想，出去走走。
於是便和女炎一起約著出了小院在山上閒逛。
「你年紀小，包括你哥哥他們也是。當初昆侖山上人還比較少的時候，我們來到了此處，將昆侖山的山峰以高低分成了三階。那個時候也推選出了神魔管理山中之事。往事歷歷在目，可當初那些被推舉出來的是魔已經消失，當初山中一切規矩在如今看來，都已經崩壞，盪然無存了。我願意稱之為末世，末世淒涼真可惜你沒有看見昆侖山最興盛的模樣。」
女炎對後麵幾句話沒有注意，而是察覺到西王母說她是來到昆侖山的，也就是說一開始西王母並非是昆侖山土生土長的。
所以女炎覺得或許西王母是混沌神魔進入了洪荒，生活到現在。
但是考慮到三清是在洪荒形成之後出生的，也是選擇到昆侖山居住所以才來到了昆侖。
所以女炎才沒說話。
西王母不知道女炎這個時候心中所思所想，而是指出：「接引和準提是有潛力的。隻是兩個人太浮躁罷了，若是他們有紅雲那樣的心態，將來必定成就無限。可惜了有那麼好的潛力，隻因為兩個人太浮躁，將來不會有一個好結果的。」
末世……
「末世可怕嗎？」
女炎的問題讓西王母哈哈大笑。
「末世可怕嗎？看你怎麼理解呢。毀天滅地是不是末世？未必。因為有人能存活下來，對於那些活下來的人來說，這頂多是災難，對那些活不下來的人來說，這才叫末世。」
說到這裡西王母跟女炎說：「咱們神魔一直以來都是命運悠久，可是天地在變時間在變，那怕是山川也在變，一切都在變，隻有咱們的生命長短不會變，對於天地來說咱們早晚會礙事，如今是天地覺得咱們礙事的時候了。
不知道我何時能交出性命，我想那一天總會來臨的。但是在活著的時候看到人家遭殃吃苦，受了災難甚至是沒了命，若是心中不難受不同情，其實與石頭無異。我現在就覺得特別的痛苦，這也是我看不上那些汲汲營營的神魔的原因。他們想要活下來，我可以理解。但是我不理解他們采的別人的性命讓自己活下來。」
女炎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說的是誰，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西王母拍了拍女炎的肩膀，帶著女炎回小院子裡了。女炎在路上的時候還在想自己到底該不該來昆侖山，因為這一次來或許是學了不少東西，但是真的不理解。
這就讓女炎比較糾結。
可是末世的現實就明明白白的擺在大家麵前，有的人選擇引亢高歌，有的人慌忙尋找生路，那些已經上岸了的就帶著一股事不關己，看著眼前的雲起雲落。
這裡麵比較典型的就是屬於三清兄弟。
由於燃燈的到來，元始天尊張羅著大家與燃燈一起飲酒加深感情，所以元始天尊便親自去邀請太上老君和通天。
太上老君給足了燃燈的麵子，但是心裡麵仍然不舒服。燃燈對於太上老君一直是畢恭畢敬，甚至這份恭敬超過了對元始天尊。
盡管如此，太上老君對燃燈仍然是客氣有餘，親近不足。
今夜群星燦爛，天上星光閃耀。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人族出生的關係，天上的星辰反而更加的柔和，以往那種大氣磅礴的星辰之力收斂了很多。聊起這股子星辰之力收斂了起來，燃燈倒是把自己聽到的小道消息告訴了三清兄弟。
「這事兒還是與天上那兩位陛下有關係，據說妖皇出生的時候有河圖洛書，其中河圖洛書就是天上的星圖。當日龍族的那位大太子白龍上天與他們鬥法，本來能輕鬆取勝，最後卻大敗而歸，就是因為天上星辰對龍族有克製的作用。從那之後，這位妖皇陛下就將天上星辰牢牢掌握在手中，如今他占據了天庭，更是將先投奔他的那一些妖族派出去守在了這些星辰上，所以天庭就控製著星辰之力。」
元始天尊冷哼了一聲，就覺得這兩隻黑毛烏鴉如今抖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