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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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天昏沉,殿門緊閉,數百名禁軍身著黑甲,神色凝重的守在殿前。

遠處,是震天廝殺,近處,是靡靡之音。

那身著藏藍補服的老臣跪在殿外哀聲慟哭。

「王朝末路!大國將喪!陛下!你睜開眼看看啊!逆賊就要殺到身前了!」

「陛下!陛下啊——」

殿內,龍椅之上,鄔寧被清俊的小侍衛攬在懷中,臉頰酡紅,雙目迷蒙,是喝了許多酒的模樣,她微微仰起頭,輕聲問:「誰在哭……」

小侍衛今年不過十九歲,生得唇紅齒白,如蓮子一般鮮嫩,那張臉仿佛可以戳出甘甜的汁水,鄔寧一看他就笑了,他也笑:「陛下可是嫌吵鬧?微臣這就命人去打發。」

很快,蒼老的哭聲便消失在鄔寧耳畔,可鄔寧卻再睡不著了,隻側臉枕在小侍衛肩上,漫不經心的把玩著他的佩劍,那把劍是鄔寧一個月前賞賜的,劍柄上鑲滿了價值連城的寶石,亦鍥刻了小侍衛的名字。

「卓然……」

「陛下。」

「我記得你之前說,你不能留在宮中陪我,你已訂親,不日將要成婚。」

「不,微臣會一直陪著陛下的。」

鄔寧揉捏他粉白的耳垂,笑道:「卓然,你總是讓我想到一個人。」

「誰?」

「我表哥。不過,你比他好,他常常訓斥我。」

鄔寧的表哥,是燕宰輔的嫡長子。當年鄔寧登基為帝,尚且年幼,難以持政,雖有燕宰輔執掌朝務,但仍然不夠,纏綿病榻的太後娘娘便下了一道懿旨,賜親侄燕柏中宮之位,協帝王理天下事。

那人,與鄔寧是結發夫妻。

隻可惜命薄,長青之柏,入宮不足三年便病死了。

「陛下在一眾近衛中選中微臣,就是因為,微臣有幾分像故去的燕君後嗎?」

「我記得,那日你在袖中藏了一支梔子花,很香很香,我順著味道找到你,問你為何要折宮中的花兒,你說,想拿回家裡送給母親……卓然,你該回家去了。」

卓然沉默了一瞬,問道:「那陛下呢?」

「我?橫豎我這一生是不能自己做主的。」鄔寧幾乎嬌憨的笑:「隻要有酒,去哪裡都好。」

卓然抿唇,正欲說些什麼,殿門突然被撞開,抬眼望去,滿地禁軍屍首,以及無數臂係綢帶的逆賊。

絲竹管樂終止,身著赤金蟒袍的宦官緩步走入殿內,狹長的鳳眼中是無法遮掩的陰鷙與瘋狂。

卓然下意識按住鄔寧的後頸,不讓她回頭去看。

宦官攥緊手掌,聲音有些發顫:「陛下。」

鄔寧在卓然懷裡蹭了蹭,意圖掙脫他的桎梏,偏手腳都使不上力氣,隻得作罷:「鄭韞,是你嗎。」

「是,臣來帶陛下離開這裡。」他說:「離開這亂世的紛爭,離開這吃人的宮殿,去四季如春的江南,終日泛舟遊湖,飲酒作樂,可好?」

鄭韞字字句句,皆是鄔寧心中所想,他是世上最明白她的人。

「不好……」

「為何!陛下難道想落在叛軍手中嗎!」

「我知道的,是你私放叛軍入城。」

「臣所做一切!全是為了陛下安危!況且,就算不是臣!亦會有旁人!」

「誰都好……」鄔寧嗅著卓然身上淡淡的清香,似醉非醉,似睡非睡,呢喃著說:「可不該是你呀。」

三言兩語間,叛軍已如潮而至。

多年天地動盪,今朝即塵埃落定,他們在空曠的大殿外宣告著帝王罪狀,樁樁件件,都是那樣不可饒恕。

鄔寧聽得清楚,不願理會。這世間之事,幾時與她相乾,她隻想快些了結,好能安安穩穩的睡一覺。

耳邊傳來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又有人走進了殿中,雖喚她陛下,但卻是無比傲慢的姿態:「陛下當真好氣魄,大軍壓城之際,仍有閒情雅致享用酒色。」

鄭韞怒道:「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事!」

那人輕笑一聲,慢條斯理地說:「放心,隻要陛下一紙詔書,我必不會傷及她性命,就是不知,陛下可願降順?」

這是叛軍之首嗎?聲音還怪好聽的。

鄔寧稍稍一動,想瞧瞧那人的相貌,可卓然將她緊緊擁在懷中,她隻能用餘光瞄到一片純白如雪的衣袂,似用銀線繡了暗紋,在琉璃宮燈下熠熠生輝。

不過一晃神的功夫,那人再度開口:「我的耐心有限,隻再問一次,陛下可願降服歸順?」

鄔寧不想死,她還沒嘗過勒躂草原醇厚濃烈的狼酒,沒見過天域雪峰常年不敗的紅梅,沒走過那萬裡山河,漫漫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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