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 6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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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羨老臉掛不住了,他今天上門確實是有所請,一時啞口。溫愈舒觀他神色,心裡厭惡更甚:「難不成你真的是上門騙財?」

「不是。」

「不是啊?」溫愈舒又露失落。

「我確是你外祖。」朗羨正聲:「今天尋你,主要是想與你說明你外祖母的死與我西平朗氏無關。當年陳家出事,她懷胎八月餘,還一意孤行…」

還真是人不要臉,到哪都能站得板正。溫愈舒抽了帕子出來:「都與你講了,你得先證明,你是我外祖。話說得明明白白,你怎麼就聽不懂呢?」

「你這是無理取鬧。」若非萬不得已,他是絕對不會上雲家門。

「我無理取鬧?」溫愈舒像是聽了什麼笑話:「你可真敢說。不提我自小到大沒見過你,就今兒這門也沒誰請你來。你說你是我外祖,那我娘被溫家虧待時,你在哪?我娘慘死,你又在哪?我被溫家送去北軻莊子時,你可曾關照過?」

一連三問,朗羨不但沒露絲毫愧疚,還氣憤了起來:「朗家倒是想給你們做主,可你們母女都乾了什麼?你母親溺死夫婿青梅竹馬的表妹。你呢,構陷同族姐妹,陷家族於難境。朗氏幾百年的士族,講究的是情理。你們占了情理中的哪點?朗氏丟不起那個臉。」

「敢情我們娘倆就該束手就擒坐以待斃,等死了在九泉下等朗家給做主。」

溫愈舒刺道:「你這算盤打得挺精。可惜我不愚。陳家十萬金給我外祖母送嫁,我娘沒撐住,我再死了,世人就沒誰記得你朗氏吞沒婦人嫁妝的無恥行徑了。」

「朗氏沒有。」

「沒有,那朗家倒是交出十五萬金啊,你跑我地頭做什麼?」

「我來是告訴你,朗家問心無愧。」

「是嗎?」溫愈舒攏了攏鬥篷,起步慢條條地繞他打轉,目似觀賞,卻充斥著輕蔑:「瞧瞧你那白銀冠,鑲嵌的墨玉色澤多好。再看這大氅,都快拖到地了,無一根雜色。一塊黑狐皮子可裁不了,至少也要兩塊整皮子。還有錦衣,緙絲做的,一寸緙絲一寸金,朗家當真豪富啊!」

朗羨腮邊鼓動了下,氣勢依舊不弱。

駐足在其身側,溫愈舒抬手輕撫上大氅,語氣平靜幽冷:「用得安心嗎?夜半三更,可生過夢魘?」

過往種種在腦中快閃,朗羨眉間紋路更深。原配葉氏,與他是門當戶對。他…是萬不曾想到自己在原配過世後,會被迫娶一私鹽販子之女。

「陳家十萬金送女高嫁,是因為我值得。」

溫愈舒早知朗家無恥,卻不知已無恥至斯,盯著朗羨的側麵,嘴角慢慢揚高,哈哈大笑:「你當你是麵首嗎,還值十萬金?天爺啊…」轉臉看向神色一言難盡的夫君,手指朗羨,「他說他值十萬金哈哈…」

雲崇青瞅著妻子前俯後仰的樣兒,心裡難受極了。

朗羨黑臉。

笑聲驀然停了,溫愈舒輕眨眼,目光淡漠,就似剛大笑的不是她:「我外祖母二八之齡嫁你一個死了原配,膝下還有兩子的鰥夫,是圖你這個人嗎?」不用朗羨回應,繼續往下說,「十萬金不是買你,是買官鹽文書。

都到這境地了,你還有閒情有心思特地跑上門來跟我裝天真無邪。別說我不吃這套,就是吃,你也不攬境照照自己什麼德性,配不配?」

「你……」

「大理寺在哪你可知道?」溫愈舒不想再跟他囉嗦:「不知道,我著人送你過去,也免得你在此浪費口舌,還無濟於事。」

他何時遭過這般羞辱,朗羨氣得五髒都疼:「好你個不知孝道為…」

「大人、夫人…」門房管事領著四個衙役疾步往青斐院,不等到近前就拱手行禮:「大理寺來人,找朗朗…」

抬眼瞄了下夫人的麵色,「找朗羨。」

朗羨不由吞咽。

「人在這已經無理取鬧許久了。」溫愈舒沖著四衙役苦笑:「非說當年陳家十萬金嫁女,是因他值得,」言語裡盡是無力,「我正不知該怎麼辦?」

值十萬金?四衙役中領頭的那位瘦高個,不禁輕哂,抬手拱禮向主家:「雲修撰、雲夫人,我等打攪了。」

雲崇青回禮:「不怪,幾位請便。」

瘦高個放下手,轉過身,神色肅穆:「朗羨?」

朗羨沉著氣,雙手背到後:「是我。」

「我是大理寺總捕頭周直,受令前來帶你回大理寺協助調查陳溪娘之死,以及南濘鹽梟陳昱之販賣私鹽所得不當財的去向。」

雲崇青嘴角微挑,不止在查外祖母的死了。大理寺卿,這是已經給謝、朗兩家指出明路。接下來就看兩家,識不識相了?

「我,」朗羨不想去,可周直已經作請了。大理寺向來是先禮後兵,他也不敢拿大違抗不從。兩眼望向溫愈舒,這真是個心狠的。

「跟溫家絕了親緣,現又置外家於不顧。沒依沒仗的,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日子過成什麼樣?」

雲崇青蹙眉:「她怎麼會沒儀仗,我不是嗎?」

溫愈舒嗤笑:「這話忒好笑,你跟我娘說過嗎?」

沒給朗羨回答的機會,周直已經將他推攘向三個兄弟:「帶走。」

「是。」兩個捕頭一人一邊擒住朗羨的臂膀,拉著大步往回。另一位手握著刀柄綴在後。周直返身道別:「告辭。」

「不送。」雲崇青看著他們走遠,往前踱了兩步,故意用指腹薄繭擦妻子的臉頰。

溫愈舒抱住他,微鼓起兩腮:「一樣米養百樣人。可有些個給我的感覺,他們就不是吃米的。」

「不要讓不值得的人,占用你的心緒。」雲崇青輕輕拍著她的背,撫慰著:「我們成親時說過的,傾心互許,相守相攜一生。」

「嗯,我有你,有爹娘姐姐,姨父姨母表哥、常汐姑、常河叔…」她不是一個人,仰首望進夫君寵溺的眸子裡:「以後我們還會有孩子,四個。」

這個雲崇青不想同意,商議道:「兩個有伴就行了。四個,你想我心疼死嗎?」古代醫療落後,女子孕育生產,說是在鬼門關前打轉一點不誇張。

溫愈舒微惱:「我們現在一個都還沒影兒。」

「那你還小嘛。」

「哪裡小,我翻過年就十九了。」

雲崇青攬著她往團華院:「十九就不小了?可我怎麼覺得你一直是我的小姑娘。」

「貧嘴。」溫愈舒在他背上輕捶了一下。

團華院裡,王氏幾個聽說姓朗的被大理寺帶走了,有些幸災樂禍。

嫦丫知道他們今兒要去沐寧侯府,等小圓包睡著了,就開始趕客:「不早了,你們趕緊去。」推了推坐在床邊的相公,「我也睡會,爭取一覺睡到後個。」

記恩捏了捏她豐潤的頰:「胡說什麼?我一會就回來。」

「我這不差人使喚,你跟姑爺、沐二哥他們好好聚聚。」嫦丫躺下,她現在一心盼著洗澡洗頭,看誰都不能緩解這心境:「等做完月子,我要親自下廚整一桌好菜。」

「成,到時隨你怎麼造。」記恩屁股離床,傾身手在兒子嫩臉上逗了兩下,見癟嘴,忙輕拍包被不敢再放肆,眼看向媳婦:「那我走了。」

「去吧。」嫦丫閉上眼睛。他又不是沒正經事的主兒,能悶家裡陪她一個月,她已經很滿足了。幾回瞅見他抱著小圓包紅了眼眶,身為枕邊人,她能不知他在記掛什麼嗎?

夫妻同心,她希望相公開懷。

雲崇青一行沒走大門,穿西北角門出,過一條小巷

,行個一刻就到槐花胡同了。侯府門房見著他們,忙迎上去行禮:「親家老爺、親家太太安好,侯爺、夫人正在永安堂等著你們。二爺、三爺也在。」

「不必多禮。」雲禾扶了一把管事。

入了侯府,雖他們已經輕車熟路了,但仍有婆子帶路。永安堂外,南下瘦了一圈的沐晨彬,正跟三弟說話。

「就知道泊林要出事,但沒想到這麼快。」

沐晨煥吃著糖包剛塞給他的半塊胡桃酥:「現在姚成已經死了,陳熾昌父子對近海活動的倭寇嚴打。近幾天誠黔伯也上朝了,雖不多話,但到底不再『病』著了。」

「海山島…」沐晨彬抬起手,搭在三弟的肩頭,仰頭望天,眼裡血絲尚未褪盡。他昨兒一夜醒來五回,明明著家了該很安穩,可愣是多夢。

「建和十四年,我才到泊林時,海山島上百姓不多。為改善島上駐軍生活,我領著人走了多少村落,允了分田,墾荒十年不收賦稅等等,才說動了兩百來戶日子貧苦的人家移居。用了七年,好不容易,將島開出來。這回一洗劫,工夫全白費了。」

他娘的,姚成是死了。不死,他都要那混賬半條命。

吃完半塊胡桃酥,沐晨煥拍了拍手上的碎屑:「你不覺這回事出得有點湊巧嗎?」

「在汕南,我就已經去信泊林,讓查海山島撤軍的事。」沐晨彬見崇青他們到席水澗假山那了,拉了一把三弟:「走,去迎你嶽父嶽母。」

回頭看了一眼,沐晨煥沖院裡叫:「大虎、小虎、糖包,外祖、外祖母他們來了。」

兩隻虎牽著妹妹走出正堂。

下了台階,糖包兩腿一縮,窩著紅嘟嘟的小嘴喊道:「飛噢…」

沐嫿跟在後,沉聲喝道:「糖包包,大姐怎麼跟你說的,咱們是窈窕淑女,要站有站相,走路踩穩。你現在好像個小淘蛋。」

「大姐,糖包明天再做淑女好不好?」大虎給小虎打了個眼色,兩兄弟拐著妹妹小跑起來,逗得糖包嘎嘎笑。

兩家聚頭,王氏看過沐晨彬:「瘦了也黑了。」

「那是我在侯府幾月,樣子養好了。」沐晨彬暫壓下心頭那股傷情,笑著道:「以前駐泊林,跟現在沒差。」轉身拍了下記恩的肩,「做父親了。」

「老天垂愛。」記恩拉人往左邊靠:「我跟你說說我家小圓包長得多福氣…」

「別別別,」沐晨彬反拉兄弟到右邊:「不要往我媳婦那側,她肚裡是個姑娘,咱們大老爺們別沖撞了她。」

堂裡大人全樂了,幾個孩子見他們笑,有些茫茫然。

又敘了會話,沐寧侯與雲禾、莫大山在前,領著雲崇青幾個往茶室。沐晨煥走到門邊,順手拉上凜餘。沐凜餘意外,瞬息回神,高興地跟上。他今年十四了,早知侯府處境,爹不在身邊,他擔心但又不敢瞎摻和。

進了茶室,雲崇青將煮茶的事交給了凜餘:「汕南那邊情況如何?」

沐晨彬挨著他爹坐下:「還不錯。這次戶部撥下的銀子到汕南有九十萬兩,就是…」抬眼看向崇青,「我發現監工裡有小鬼在賣壯丁。」

聞言,記恩立馬問:「你有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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