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2)
「怎麼?」
「長得可真漂亮。」梁秋刀眼睛發直。
王邢一巴掌拍在梁秋刀的腦袋上,讓他別想些有的沒的。府裡人誰不知道李婆最疼她的寶貝女兒,藏了那麼多年都沒帶到過衙門裡。如今若是讓她知道她女兒剛進衙門,就有人敢饞她女兒的樣貌,肯定一把剖腹刀插過來。
「我真沒別的想法,就是單純地贊美。」
梁秋刀話音剛落,就見葉蘿突然氣勢洶洶地朝他奔來。
梁秋刀以為葉蘿聽到了他的戲言,心虛地退了一步,忙擺手道歉:「葉小娘子,我不是——」
「這個。」葉蘿將一張紙條遞給王邢,「在死者發髻裡發現的。」
梁秋刀暗暗鬆口氣,原來不是沖他來。為了緩解尷尬,他湊到王邢身邊一起看紙條。
紙條大概兩寸長,一寸寬,上麵沒寫什麼,隻畫了一個「|」。
梁秋刀有點發懵地撓撓頭,「這麼點紙條為什麼要插進發髻裡啊?這一豎是什麼意思?」
王邢臉色沉下來,將紙條遞給梁秋刀,「橫著看。」
梁秋刀還是沒理解上去,當他聽話地把紙條橫過來看時,才恍然明白過來。
「是『一』,這是死者藏得紙條?還是凶手特意留的?一指什麼意思呢?第一個?第一次?」
葉蘿和王邢都沉默著,沒回應。
倆人的想法差不多,如果這紙條真是凶手故意留下的,還寫了一個「一」,那麼很可能接下來還會有「二」、「三」……
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王邢吩咐梁秋刀帶著人沿路打探消息,繼續尋找線索。他則立刻騎馬趕回開封府,盡快將此情況稟告給張判官。
葉蘿隨著運屍車一起回開封府,兩頭毛驢拉著車,速度比較慢,肯定比不上騎快馬。
伴隨著驢車的晃悠,看著裹屍的草席,葉蘿腦海裡回閃著屍體上種種慘不忍睹的畫麵。
從屍體的情狀便可看出,凶手是變態的,猖狂的,窮凶極惡的。敢曝屍在距京不遠的官道旁,說明他十分狂妄自信,根本不把官府放在眼裡。人命於他而言是草芥,就是可供他隨意虐殺、褻玩和消遣的「玩意兒」。
古代沒有高科技的刑偵技術輔助查案,緝凶的過程繁瑣而漫長,這期間不知道還會有多少無辜者被害。
葉蘿倒是希望她附身凶徒的能力能一直存在,即便附身這件事給她帶來不少意外和麻煩,但如果以此為代價能換來拯救受害者的性命,葉蘿覺得這反而是自己占了一個大便宜。
將屍體運回開封府後,葉蘿一轉身,就看見李婆站在屍房門口,冷著臉對她。
半月前,原主慘遭閨中好友和竹馬的雙重背叛,淋雨後發燒一夜竟丟了性命,之後就有了她的到來。
既然占了原主的身子,葉蘿自然要替原主孝敬母親李婆。李婆是開封府的女仵作,這幾天因為身體犯了老毛病,不便出現場,葉蘿就主動提出要幫忙。
李婆一直嬌養著女兒,就是為了給她尋一門好親事嫁了。如今已經有合適的人家在談了,她擔心女兒一旦碰了屍體,會遭了對方忌諱,致使婚事就此告吹。李婆不想鬧出這樣的意外,便死活不願意。
葉蘿性子卻很利落,勸說李婆無果後,直接去請示推官裴鹿讓她代母出現場。裴鹿被她的孝心所感動,立刻應允了。
於是,母女倆就此開始冷戰了。
「娘還生我的氣呢?」
李婆冷哼一聲,沒給她好臉色。她掀起草席,頓時被受害者的死狀嚇了一跳。
「畜生,造孽啊!」
驗屍完畢後,李婆咳嗽了數聲,把臉都咳紅了。
葉蘿立刻將水和藥遞給李婆。
李婆一直有慢性咳疾,今年她的發病情況最嚴重。因為室外那些柳絮、花粉等物都會加重她的病情,所以她出了不了現場。
吃完藥後緩了口氣,李婆讓葉蘿盡快把寫好的屍格交上去,別耽擱了官人們辦案。
出門後,葉蘿就遇到了王邢。
「正要找你娘,驗屍結果出了?」
王邢看到葉蘿遞過來的屍格,本想叫李婆一起去回話,忽聽屋內傳來李婆的咳嗽聲。
王邢便問葉蘿是不是全程都跟著驗屍,見她點頭,便道:「不如你隨我去見程通判?」
開封府裡的推勾獄訟之事一般都由推官和判官來掌管,通判作為僅次於開封府知府的二把手,基本上不會操心這些事。隻有遇到大案要案,通判或知府才會出手。
葉蘿自來開封府後,跟她冷戰的李婆別的話沒說,卻警告了她三遍離程通判遠點。還說若有事,都由她來頂著,不管什麼時候,什麼情況下,讓葉蘿都盡量不要跟程通判打照麵。
這時,屋裡傳來李婆更劇烈的咳嗽聲。
葉蘿斟酌了下,對王邢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