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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自己不再因為今晚的事情分心,林以檸按部就班地練舞、洗漱、溫習功課,努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可腦子裡時不時就會浮現出一些高中的畫麵,她遠遠地看著他,看別的女孩子送情書,大膽地和他表白。
每每這個時候,陸晶晶總會贊一聲:「酷~」
和喜歡的人告白的確是件很酷的事情,她就不敢。
陸晶晶曾經問過她,如果有喜歡的男孩子,會表白嗎?
林以檸腦中映出少年清晰的樣子,耀眼又散漫。
她搖搖頭,「不會。」
因為直覺告訴她,不會有回應。
渾渾噩噩拖到入睡的時間,林以檸收到了桑鵲發來的消息。
那晚在ro,她們互換了聯係方式。
桑鵲人如其名,不但自來熟,還是個話癆,一點大小姐的架子都沒有。這會兒巴拉巴拉在微信上發了四五條語音,聲音脆脆的。
「林妹妹,你睡了嗎?在嗎?」
「你和晏析是鄰居吧?你能不能幫我去他家看看,他回來了沒有?」
「我剛剛給他打電話,一直沒人接。」
「方便的話,幫我問一下,我放在他車裡的片子他看到沒有?片子是我舅舅讓我轉交的,貌似有一點點重要……」
林以檸聽完語音,猶豫了一瞬,給桑鵲回了個「好」字。她拿過椅背上的薄衫披上,人都已經走到了門口,又折了回來。
她俯身從櫃子裡拿出藥箱,檢查了一下需要用的藥品,才開門往隔壁走去。
走到晏析房間門口,林以檸輕輕敲了兩下,沒人應。她又敲了敲,裡麵還是很安靜。
走廊裡靜寂無聲,有風穿過,時間被拉長。
晏老太太和李嫂已經睡下了,別墅裡僅亮著暖色的燈帶,樓下的落地老鍾滴答滴答繞過一圈,林以檸攏了攏身上的外套,第三次敲門。
房間裡響起腳步聲,門從裡麵拉開,男人穿著碳色的浴袍,月要間帶子虛虛係著,正在擦頭發。
林以檸的視線不偏不倚,落在晏析月匈前的一小片冷白皮膚上,凸起的鎖骨上,有一顆深色的小痣,皮膚上還沾著薄薄的水氣。
一滴水珠滑過緊繃的喉結,貼著冷白調的皮膚,沒進浴袍裡。
林以檸倉皇低眼,她萬萬沒想到,會是這麼個香艷場景。
晏析也沒想到,來敲門的會是林以檸。
男人頓了下,才開口問道:「有事?」
林以檸低著頭,咽了咽嗓子。
「桑鵲說,她一直打不通電話,讓我來問問你,片……片子收到了嗎?」
「嗯。」
該說的話好像一次性全都說完了。
走廊上重歸安靜,林以檸幾乎能聽見自己砰砰的心跳聲。
「那我先走……」她抬眼,看到晏析沾水的手背。
「不是說不要沾水麼!」大約是專業使然,她有點急,先前的尷尬被瞬間拋在腦後,連說話的聲音都拔高了些。
麵對不聽話的病人,醫生似乎都這樣。
林以檸地抓住晏析的手腕,眉頭皺起,紗布被浸濕,上麵畫著的小兔子也被暈染開,變成了水灰色的一片。
晏析低著眼,女孩子的眼睫纖長,卻難掩眸子裡的焦急和擔心。
「你這樣不行,必須要處理一下。」林以檸沒了方才的忸怩,一手拎著小藥箱,一手拉著晏析,直接將他拉到沙發邊坐下。
她利落的打開藥箱,取出裡麵的酒精和紗布。
「可能會有點疼,你忍一下。」
林以檸去揭紗布上粘著的膠布。
濕甸甸的紗布被扔進紙簍,男人白皙手背上一道淺粉色的傷口,因為被水浸泡,微微有點紅腫。
她抿著唇,眉頭皺得更緊,手下處理傷口的動作倒是有條不紊,看得出,是經過了專業訓練的。
重新換了藥,林以檸才抬起眼,焦急和擔心的情緒還沒有褪去,她繃著一張漂亮的臉蛋,「你自己也是醫學生,難道不知道手對一個醫生來說有多重要?」
同樣的話,那晚在車裡,她也說過,隻是沒有如今的疾言厲色。
晏析一直安靜地看著她處理傷口,薄薄的唇抿著,以至於林以檸這突然抬頭的一句話,他凝視的目光沒有收回,整個人有一瞬的微怔。
林以檸觸上他眼底的怔色,才恍然意識到,她的口氣居然這麼差。
而且,她現在正在他的房間裡,半蹲在他麵前。
清醒過來,這樣的仰視,無端就讓氣勢弱了下去。
餘光裡,男人的房間收拾得整潔乾淨,冷色調的布置,沒有半點多餘的雜物,和他這個人時而流露出的清孑感如出一轍。
「我……」
「我知道了,下次會注意。」晏析開口,偏低的音色,語氣裡竟然有難得的服軟。
林以檸被他這突然聽話的樣子弄得不上不下,同樣怔怔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