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不爽(1 / 2)
紀眠的聲音很清淺,好像在說的是今天天氣不錯這樣平常的話,乙骨憂太的腦子卻嗡的一聲,心髒被緊緊攥住。
如今的咒術界除了高專的幾人,幾乎沒有人知道特級咒術師乙骨憂太是一個膽小的人,比強大敵人更讓他害怕的是於他而言陌生的感情,他被禁錮在井底,隻能看到一方小小的天空。他經歷的實在太少太少了。而紀眠的話就像那方天空突然劃過的一隻飛鳥,大腦失去思考能力的一瞬間乙骨憂太第一次遵循了自己的本能,用最快的速度沖上前抓住了紀眠的手腕,他神情少有的激動起來,眼圈微微發紅,有什麼話在月匈口發芽湧到嘴邊就要噴薄而出:
「不是的紀眠,我——」
「滴滴——滴滴——」
一聲略顯尖銳的手機鈴聲打斷他的話,突兀地在二人之間響起,不止驚醒了乙骨憂太,還連帶著被他突然上前的動作驚到的紀眠,她在抬起頭的一瞬間摒住了呼吸。
乙骨憂太離她很近,她能清楚地看到對方微微泛紅的眼眶,那雙墨綠色眸子中有某種激烈的情緒暗湧,卻叫人莫名覺得濕漉漉地帶上了點委屈。
紀眠一個愣神,卻又很快被鈴聲驚醒,她斂眉低聲道:「接電話?」
乙骨憂太的身形不可察覺的一頓,心裡難得爆了句粗口,為什麼總是有各種各樣的意外打斷他每次好不容易積蓄起的勇氣。他一瞬間有想把手機扔飛或者捏爆的沖動,卻讓紀眠一句話喚回了理智。足足停了三秒後,他另一手緩緩扌莫向兜裡的手機,現在特殊時期,直接打給他的可能是有很重要的消息。
紀眠看他動作幾不可察地鬆了口氣。
乙骨憂太要說什麼?應該說以自己對他的了解,乙骨憂太能說什麼?會是她想聽的嗎?
一時間腦子裡充斥了各種各樣的問題,紀眠卻不願意再去想了,她餘光看到早起訓練的禪院真希正經過這邊,仿佛看到了救星。
「真希——」
她朝禪院真希大聲道,隨即稍用了點力氣抽出了自己的手,莫名不敢抬頭看乙骨憂太的表情就朝禪院真希跑過去。
乙骨憂太還沒來得及拿出手機就感覺到那隻纖細的手腕從自己的手掌毫不猶豫地脫離,他一瞬間大腦發白,愣在原地像一座雕塑。直到紀眠拉著禪院真希快步走遠,電話鈴聲響完一輪又一輪終於歸於沉寂之後,他的手還僵在半空,整個人仿佛籠罩在一種低沉的空氣裡。冬天的早上很冷,他的心好像空了一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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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鬧別扭了?」
禪院真希一直被紀眠拉著快步走出花園才終於能慢了下來,她看了眼紀眠因為突然的疾走微微喘息,想到剛才乙骨憂太的表情,幾乎篤定地問。
紀眠一愣,幾個深呼吸之後才逐漸平穩了心跳,「這你也能看出來?」
禪院真希聳聳肩,一臉的理所當然,「當然,已經好幾天了吧,從你這次回來開始你倆就挺奇怪的。」
紀眠一邊嘀咕著有這麼明顯嗎,一邊開始回想這幾天自己對乙骨憂太的態度,左思右想覺得除了不經常走在一起之外也沒什麼奇怪的,不由想問禪院真希:「你怎麼看出來的啊?」
「不是你。」禪院真希推了推眼鏡,兩人慢慢朝訓練場走去,「是憂太。那家夥最近給人感覺好接近了不少。」
「雖然有時候還是讓人覺得很不爽,你也覺得吧?總是不能把真心的想法說出口之類的。」
很不爽這一點紀眠深以為然地點點頭,補充道:「說話像擠牙膏。」
禪院真希被她的比喻逗笑,看著她一張臉露出寬大的羽絨服之外,鼻尖和臉頰都凍得紅紅的,嘴裡正忿忿念叨什麼,頓了頓,還是開口說出了自己的疑問,「紀眠,其實我很早就想問了,你為什麼要接近憂太?」
紀眠被問的一愣,第一反應是捂緊自己的馬甲,沒想到禪院真希這麼敏銳,不過畢竟她可是在沒見過乙骨憂太之前就對此人表現出超常的興趣,這麼想起來確實有點圖謀不軌的嫌疑,剛吐槽完乙骨憂太這會兒她自己也吞吞吐吐起來:「我……」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突然意識到如果不是自己最初草率的選擇,她和乙骨憂太本來是幾乎不會產生任何交集的。
好在禪院真希也沒特別糾結這個問題,很快替她解圍了,「別緊張,我就是有點奇怪而已,那家夥雖然很厲害也很可靠,但是性格有點欠打,你口味挺特別的。」
被冠上口味獨特的紀眠尷尬地笑了兩聲,總不能說她最初是被乙骨憂太純良的長相迷惑了雙眼吧,而且欠打什麼的……紀眠想了想另外幾位,五條悟和兩麵宿儺哪一個也不遑相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