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第一百四十個貼貼(1 / 2)
美雅士依舊垂著頭,代基裡便也因此沒有注意到對方狀態的變化,依舊興高采烈地繼續開口。
「在我來之前,就已經吩咐他們出發了,想必再過幾分鍾…放心吧,我會讓他們直接處理掉,不會讓你看到它的屍體…我仔細想了想,這樣應該就能截斷你最後的退路……」
代基裡假意安慰道。
「隻是一隻貓而已…你也清楚這些都是假象…唔,難不成是之前用藥過量了?還是哪裡出現了什麼問題…ers,你應該能分清人跟寵物之間的區別了吧?」
「……」
「不過這都沒關係,」看著對方低頭不做聲,以為對方已經放棄抵抗,代基裡無趣地嘆了一口氣,「帶你回去之後,這些事情你也不會再記得。」
兩人不遠處的波本悄悄用餘光觀察著周圍環境,思考著能夠逃脫並救下自家同期的辦法,但與此同時,耳朵也從未錯過兩人之間的對話。
隻是越聽,他心裡越驚。
用藥洗腦?
捕殺黑貓?
雖然從那個代基裡的話中,算是徹底排除了黑貓是組織特意造出來的產物這種可能…但是,他心裡非常清楚現在那隻黑貓對自家同期的影響。
無論那隻黑貓是不是鬆田。
隻要萩原認定對方是,其他一切言論就都失去了意義,如果對方在這裡再一次失去鬆田……
波本心裡忍不住地發冷,他將視線移向美雅士的臉上。
雖然此刻並不能看清美雅士現在的神色,但他是非常熟悉對方的多年好友,美雅士此刻給他的感覺…十分陌生。
他也聽說過組織內部的那些流言,也曾經多次跟美雅士一起出任務,雖然在作為「美雅士」的時候,對方雖然都是一副下手毫不留情的冷淡姿態,但他能夠感受到對方的行動舉止依舊在被什麼給拉著,控製著自己的底線。
但是現在,那個底線消失了。
不計後果、什麼事情都有可能做得出來,但也沒打算想要繼續活下去…嗎?
波本咬牙,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旁邊冰冷看戲的琴酒。
可惡!
他現在根本沒辦法出手。
波本又瞄向腳邊的某個鐵絲……
似乎美雅士毫無反應的模樣,讓代基裡覺得有些沒意思,他話題一轉,故意重新提起炸彈犯的事情。
「不過真是好累的呢,一開始想要找到這個炸彈犯,還花費了我不少時間。」
果然,美雅士的腦袋動了動,接著又聽到對方輕聲問道。
「炸彈犯…不是組織裡的人?」
「啊…那個啊,是騙你的啦,畢竟當年那個鬆田陣平狠狠坑了我一把,我又沒辦法報復一個死人,隻能在你身上找回本,不好意思啦。」
毫無歉意的假惺惺。
「……當年?」
「鬆田隊長嘛,」代基裡想了想,就像是想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非常積極地開口,「想起來你還不知道吧,當年你的『小陣平』倒是比你早一步知道組織的事情,後來跟我做了個約定,雖然條約裡禁止我將真相告訴你——想想真是讓人感動——但是現在看你這副糟糕透頂的模樣,想必告不告訴都已經無所謂了。」
在對方未曾發覺的時刻,美雅士原本慢慢拿槍的手停了下來,他緩慢抬起頭,冰冷無機質的目光就像擒住獵物一般,直勾勾地盯著麵前嬉皮笑臉的男人。
但卻無法讓人看透他此刻的情緒。
「你說什麼?」
代基裡在與對方目光相觸及的那一剎,一股寒顫席卷全身,隻覺得自己被懾住一般,渾身動彈不得。
但隨即,巨大滔天的興奮與征服欲席卷至全身。
是啊,死氣沉沉還有什麼意思?
隻有這樣的ers,才值得他們……
「畢竟那個鬆田陣平總不可能死後變成一隻貓在旁邊偷聽……」
代基裡故意嘲諷了一句,蠢蠢欲動地繼續試圖一點一點地再一次擊碎對方心中的防線。
「當年,那個鬆田陣平為了保護你,為了不讓你跟組織沾上關係,他決定主動加入組織。」
「小陣平……?」
從未想過會從對方的口中得到這樣的信息,美雅士原本寒冽的眸中閃過一絲茫然,不可置信地低聲喃喃。
「但是當時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那起爆炸,他讓我提交離職申請,結果最後人自己莫名其妙死了,我什麼都沒撈到,兩頭空。」
說到這兒,代基裡又厭惡地踢了一腳旁邊倒地的炸彈犯,聽著對方無意識地發出疼痛的哀嚎聲,心情才稍微舒緩一些。
「…膽敢攪黃我的事情…雖然當時我確實勉強遵守了承諾,但讓我什麼都不做…可能嗎?你看,ers,你看現在的你,我親手打造的作品,不僅徹底辜負了你家『小陣平』的好意,違背了對方的意願加入了組織,還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代基裡像是展覽物品一般,抬手從上至下比劃了一番,他略微亢奮地舔了舔唇,感情一向是他最愛玩弄的事物,迷失在情感關係之中的人,對他來說就是極易掌握的傀儡。
越純粹真摯的情感,對雙方的束縛越強。
為了對方,一個人到底能做到何種地步?
他自然是不允許自己的作品脫離他的掌控,回到廢物生活的普通世界。
既然是他一手推動的,無論對方是生是死,也將是屬於他的「裁決權」。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對方臉上的破碎絕望,然後,再次為他所控。
「你覺得,如果是那個鬆田陣平,他會願意看到你現在這副被黑暗浸染全身的模樣嗎?」
美雅士的瞳孔微縮。
小陣平……
都是為了他……
「來,」代基裡放輕了聲音,「你不是一直想要殺了害死你家『小陣平』的凶手嗎?」
「殺了他…?」
「對…就是這樣,他就在這裡,拿起你的手/槍,對準他的心口,按下扳機,殺了他。」
代基裡完全沉浸在自己愉悅之中,將琴酒的事情也直接拋在腦後,一心隻想看到那片灰色的靈魂徹底染上漆黑的顏色,被鮮血永遠浸染。
美雅士緩緩抬起手,槍口對準地上不斷扭動的人形。
波本的身體微微蹲下。
「你說得對。」美雅士的食指卡在扳機,平靜開口。
「…嗯?」代基裡發出了一個愉快的單音。
「小陣平已經不在了。」
「那麼我現在無論做什麼,對方也不會知道吧?」
「在他的心目中,我永遠都是他的萩,而不是他所陌生的那個[ers]——」
尾音還未落地,一股強烈尖銳的危機感就直接刺進代基裡的大腦,未經思考,他的身體本能地向後一仰,同時果斷向旁邊躍去。
但哪怕他的反應速度已經達到極致,卻依舊感到喉嚨刺疼,鮮血飛濺。
堪堪躲過了致命傷的同時,耳邊響過一道槍聲。
代基裡心裡一慌,卻發現目標並非是他。
但哪怕如此,接連幾下刀刀致命的白光劃過,無論再怎麼偏身躲過,但鋒利的匕首刀尖終究還是刺穿了他的肩胛,他望向近在咫尺眸中卻絲毫沒有波動的男人,雖然隻停頓了短短一剎不到,他卻像是瞥見了暗不見光的深淵。
就像是一隻脫離韁繩、冰冷殺意、仿佛失去一切便再無顧忌的野獸。
匕首果斷拔出。
肩胛處暗血噴出,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