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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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聿感到自己墜入了一片火海。

這場守衛戰打得太慘烈,變異獸瘋狂地前赴後繼,他們打光了子彈,射盡了箭矢,砍卷了刀斧,不得不以血肉和牙齒與敵人拚盡最後一絲力氣……無數戰士被凶殘的變異獸撕扯、咀嚼、吞噬,戰爭看不到任何勝利的曙光……

……可是,哪裡來的火呢?

燒灼著他的每一寸肌膚,點燃了他的髒器和肺腑,令他的呼吸都帶出熾烈的溫度……

心中隱隱約約升起一道意識——沒有抑製劑的情溢期果然難熬。

情溢期?

抑製劑?

……什麼東西?

腦海裡亂糟糟的,無數零碎且模糊的、不屬於他的念頭在盤桓,與他自己的記憶糾纏在一起,時而想到變異獸潮帶來的慘烈戰鬥,時而夢見自己在一片光屏上落筆成畫,時而想到並肩多年的戰友死於獸口,時而回憶起冷冰冰的葬禮與失去親人的哀傷……

邱聿死死咬著牙關,忍耐著體內似痛非痛似癢非癢的折磨,身上卻提不起任何逃離這裡的力氣,隻能隨波逐流,奮力在洶湧且混亂的潮水中守住最後一絲執念——必須活下來。

身為一名戰士,他可以為了勝利而選擇犧牲,但決不能死得沒有價值,決不能因為熬不住痛苦而放棄求生的意誌。

他必須……活下來!

……

……

……

「所以,你就硬生生扛著情溢反應,沒吃抑製劑也沒呼叫醫生?」

靠在窗邊的女孩兒瞪著一雙大眼睛:「要不是我聽見動靜不對,你就真打算硬熬三天情溢期,不吃不喝把自己玩死?」

女孩兒名叫許輕輕,是邱聿,哦不,是這具身軀原主的鄰居,去年夏天剛剛搬進邱聿所在的單身oga廉租公寓,正巧住在隔壁。兩人都是純善的性子,漸漸成了朋友,平時偶爾約著打打遊戲。

昨晚正是許輕輕發現不對,及時找來醫生,才把邱聿從情溢期的折磨中救出來,出診和藥費用還是她墊付的。

梳理好關於許輕輕的記憶碎片,邱聿模仿著原身的行事作風,溫柔地道了句謝,動作流暢地點開手環:「我轉賬給你。」

許輕輕沒客氣:「出診費加上開的藥,一共2875。醫生刷的是你的醫保碼,電子單據你自己查。」

收到轉賬,她卻愣了:「乾嘛給我3000?」

邱聿微笑:「謝謝你昨晚一直照顧我。」

醫生確定他沒有生命危險,診斷用藥又開完處方之後就離開了,昨晚是許輕輕留在他家,一直守著他直到方才他醒過來。

許輕輕卻把多餘的錢退還給邱聿:「你快算了,你連抑製劑的錢都省著花,在我這兒大方什麼?」

末了笑著說:「你要真想感謝我,等你恢復好了,帶我《終末世紀》上分唄?早春邀請賽的冠軍專屬外觀上線了,這個賽季我要沖段位,把慕神的同款外觀刷到手。」

從許輕輕的話裡,邱聿又捕捉到幾個關鍵詞,腦海中跳出數段淩亂的記憶碎片——近乎真實的遺跡,熟悉又陌生的戰場,線條流暢的槍械與武器,《終末世紀》,慕神,慕飛白,alha,星盟公認的第一戰神……

壓下心口被那些戰爭畫麵激起的血氣,邱聿的語氣模仿得極像原身:「沒問題。」

原身也玩《終末世紀》這款遊戲,戰場已經打到了「上校」段位。這個賽季結束前,所有「少校」及以上段位的玩家都能從五款冠軍外觀裡免費任選一款。許輕輕的意思,應該是想跟他一起上分。

根據記憶片段裡關於遊戲的部分來看,邱聿有自信能做到。

又聊了兩句遊戲,許輕輕話頭一轉:「對了,你以後什麼打算?」

邱聿不解:「……什麼打算?」

許輕輕:「就是以後啊,你不是滿25歲了麼?以後不能免費申領抑製劑了,你還不願意去民政局登記匹配?要是你一直等的那位竹馬不回來,你還真打算每個月花幾千星幣買抑製劑,自己熬一輩子情溢期啊?」

聽她提起「竹馬」這詞,邱聿微微一怔,腦海裡浮現出不少記憶碎片。

稍加梳理,他依著原身的性子扯出一抹苦笑:「他……前幾天結婚了。」

還給原身發了請柬。

難怪記憶中的原身最近一直渾渾噩噩,家裡抑製劑吃完了,居然忘記續購。

許輕輕默然片刻,又問了一遍:「那你打算什麼時候登記匹配?」

邱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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