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片(1 / 2)
言遲將顧清瞳抱進後座,又給她好好係上安全帶,顧清瞳這才跟被封印了似的,安分了不少。
「還是回你父母家嗎?」言遲將車發動問道。
「不行不行……他們看見我喝酒了會罵我的。」顧清瞳嘟囔著,看來還沒有完全丟掉意識。
言遲眸色深沉,低聲仿佛自言自語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這次活動的舉辦處在城西郊區的一個體育公園,言遲開了將近兩個小時的車才回到自己市中心的公寓,此時顧清瞳早就在後邊昏昏欲睡,不時發出一點微弱的輕鼾。
言遲沒有叫醒她,隻是將顧清瞳再次抱起。
顧清瞳喝了酒,渾身發燙,正覺得一陣陣難受,幾乎是一被言遲觸上,她就感受到了對方異於常人的冰涼體溫。
於是忍不住就往言遲懷裡更靠近些,將自己滾燙緋紅的臉頰貼在其脖頸上,滿足地蹭蹭,還發出點哼哼唧唧。(脖子以上,求求別鎖我)
似乎也被這灼熱燙到,言遲呼吸一滯,垂眼看向在自己懷裡不安分亂蹭的嬌氣包。
等兩人回到公寓裡,燈開的一瞬間,整個屋子都敞亮起來。
顧清瞳也因為這突然的光亮醒轉過來,她懵懵地看向四周,一開口聲音格外軟綿,醉酒後的嗓子說什麼都像是在撒嬌:「這是哪呀?」
「我的私人公寓,」言遲的聲音一片平靜,「醒了?」
聽到上方傳來言遲的聲音,顧清瞳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還被人家抱著,馬上紅著臉要掙脫下來。
言遲將人放在了沙發上,準備起身去廚房給她沖杯蜂蜜。
顧清瞳顯然酒還沒醒,看見言遲要走,便條件反射般地扯住她的袖子,仰起頭,臉上是肉眼可見的驚慌:「你、你不能丟下我,我都不認識這個地方嗚嗚……」
「我不走,隻是去給你沖杯蜂蜜。」
言遲的清冷平靜在這一刻又鬆懈了下來,看著對方的眼神中多了些漫不經心。
「不許騙我,我會一直盯著你看的!」顧清瞳猶猶豫豫地放開了,目光果然一直急切追著言遲的身影。
言遲在廚房裡,不用抬頭看都能感覺到客廳那邊傳來的視線。
她可以算是個孤僻的人,之前都很少讓人來自己家裡,更別說深夜帶人回來過夜了。
深夜,醉酒亂性的未婚妻,在夢中一遍遍出現的場景……
青澀的曖昧的確很容易在這樣的土壤下瘋狂吐芽生長。
言遲自詡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出人意料的,她不僅在好好照顧著人家,還正享受著這種被人依賴期待的感覺。
「有意思。」
想到這裡,言遲手上的攪拌棒不禁停了下來,她抬頭朝沙發那邊看去,正好撞上對方翹首以盼的視線。
她很在意,也很期待,顧清瞳還能給自己帶來多大的改變。
看見言遲果然回來了,大小姐因為委屈耷拉許久的嘴角一下揚了起來,不用言遲提醒,就聽話地將一整杯蜂蜜水咕嚕咕嚕幾口就喝光。
喝完以後,顧清瞳抱著杯子,期待地看向言遲。
許久都沒等到自己想要的,她又是一撇嘴開始作:「你都不誇誇我的!」
雖然是埋怨,但這聲音實在是酥酥軟軟,撒嬌般撓的人心直癢。
看著她,言遲目光深沉。
這是小朋友喝醉後才敢在自己麵前做出來的事,要是平日裡的她,怕是又隻會對自己矜持地說言小姐長言小姐短的。
言遲不禁想起顧清瞳在商量聯姻那日,對她一本正經地保證:
「我清楚自己的位置,我們各取所需,絕不會打擾你的生活,更不會影響你的事業。」
可是我不認同呢。
想到這裡,她嘴角出現一點玩味的笑意,冰涼的指尖突然觸向顧清瞳眼尾的那顆淚痣上,剛剛留下的淚痕將這裡浸潤的一片水漬,瞬間沾染上她的手指,像是綻開了一滴淚花。
「那誇我們瞳瞳什麼呢?
是知道乖乖等我回來不哭了?還是誇你終於敢對我說一些除了禮貌以外的話了?」
說著,幫她拭淚的拇指微微用力,惡意將她的眼尾擦紅了,仿佛執著於要將那淚痣染成緋色一般。
顧清瞳現在這個醉醺醺的智商顯然不太夠聽懂這樣一大串的長難疑問句,滿眼疑惑,隻知道哼唧:
「你弄疼我了啦!」
言遲肆無忌憚地欣賞著顧清瞳在自己的動作下,殷紅的眼尾一點點更加惹人憐惜起來。
唇瓣,手指,膝蓋,鎖骨……
她身上任何一處都能輕易地變成這樣粉嫩嗎?
「你不要再靠我那麼近了,」顧清瞳推推麵前的言遲,卻仍是絲毫沒有發現身邊人的危險,「我身上都是酒味,難聞死了,我要卸妝洗澡。」
顧清瞳不能忍受自己身上和臉上髒兮兮,她的確是習慣想一出是一出,這會兒已經完全忘記剛才的事了,卸妝還能勉強自己搞定,還吵著鬧著要洗澡,也不管自己連站著都東倒西歪的。
「很想洗澡嗎?」她仿佛拿著小魚乾在逗貓一般,「那就求我。」
顧清瞳雖噘著嘴不情願,但還是能屈能伸:「好吧,那求求你嘛。」
「叫我什麼?」
言遲還是不饒她,逼著想從她嘴邊再聽到停車場說過的那個讓她指尖過電發麻的稱呼。
「言……姐姐。」
顧清瞳機靈地看見言遲的表情不滿意,瞬間改口叫了個姐姐。
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卻意外的和夢境中的綿軟聲音重合,言遲承認,自己被精準戳中了。
言遲履行承諾給顧清瞳放好一浴缸的熱水,也準備了新浴袍。
但再看著她逞強的步伐,不禁又問道:「你自己一個人可以嗎?」
「沒事!」可就在顧清瞳將門關上不到兩分鍾,浴室裡就傳來嘭的一聲異響。
言遲早有預料,嘆了口氣:「摔倒了?我現在可以進來嗎?」
顧清瞳這個時候還是感覺到一陣刻在dna裡的羞恥,條件反射道:「我、我自己可以起來的……」
她摳著牆,想要自己起來,結果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無力的雙膝,根本使不上勁,又一次往地上癱下去。
到最後,明顯都疼得話都說不利索。
「嗚嗚好痛,還是你來吧!」顧清瞳艱難扯過那件浴袍,鬆鬆垮垮披身上,躺平放棄掙紮了。
言遲推開門,就看見顧清瞳跌坐在地上,雙腿曲折,墨發如瀑,碎發更是延伸進空盪鬆垮的衣領裡,因為浴袍遮的不嚴實,還顯露點粉白的肩頭。
她就這樣抬頭,一雙水眸望過來,帶著點幽怨與羞色,像是處化人形的白狐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