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2)
「哢嚓」完沈襲京才後知後覺,自己腦子發昏用了聊天軟件內置的相機,點「完成」即發送。
【沈襲京】:[圖片]
【沈襲京】撤回了一條消息
【周妙妙】:???
【周妙妙】:焯!帥哥!!
【周妙妙】:你撤回乾嘛呀!我還沒存圖呢!我要看帥哥!
【沈襲京】:沒有,你看錯了[微笑]
【周妙妙】:???
【周妙妙】:你居然質疑我的眼睛!我可是能看清微米級別機甲零件的存在!
【周妙妙】:沈襲京你不對勁!
沈襲京扶了扶額頭。
早知道這死丫頭不是個省油的燈。
不過當下比起敷衍她,似乎還存在著更有吸引力的事
沈襲京抬起頭。
身為戰訓學院最頂尖的飛行員,沈襲京的目力自是不用說,短短幾秒鍾他已經將對方從頭到腳看了個遍。
廉價的襯衣和牛仔褲都過於肥大,這麼不合身大概率是因為窮去淘了二手貨,膝蓋處有灰塵痕跡,像是磕過或是跪過,裸露的手腕部分可見陳舊的瘢痕,難道還挨過打嗎
那個銀發男生在藥店跟前站了有一時半刻,似乎在發呆,也沒有發現被偷拍的事實。昏黃的光影落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鼻梁和眼眸處精琢的線條,漂亮的像——
像一朵異色的冷調玫瑰,幽夜盛放,孤獨而易碎。
沈襲京冷不丁回想起方才那時尚女郎說過的話。
能hold住銀發的,果真不是凡品。
-
縱然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從卡茲曼星出逃那天所發生的事情於時蔚然而言都歷歷在目。
陸山彥給他弄的那張票竟然是一張貨運星艦的船票,當跟幾十箱冷凍的皮山芝士同艙而處時,時蔚然有種自己也不能算是個人的既視感,宛若在偷渡。
這還不算。
這輛貨運艦在駛出卡茲曼星大氣層還不到二百星裡,就與一架突然偏離軌道的空載星艦正麵相撞。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過突然,天崩地裂般的劇震使得艙內的金屬集裝箱紛紛碎裂,成噸成噸的貨物如雨墜落,又在迅速升高的可怕溫度中化成灰燼。
那一刻連時蔚然都覺得自己是死定了。
但腳下的地板突然抽空,他掉進了一個逃生艙,艙門立時封閉,卡著爆炸的前一秒乘著怒張的流火狠狠的彈射了出去然後——落在了距離首都星十萬八千裡的一顆鄉下星球上。
時蔚然死裡逃生,但,笑不出來。
身無分文又蓬頭垢麵的他踹開因為變形而卡住的艙門,麵對一片陌生至極的地表景象,時蔚然篤定自己被陸山彥狠狠的耍了。
時蔚然到底是在卡茲曼星扌莫爬滾打十幾年前的狠人。
他平復了一下心緒,在心裡默默辱罵了陸山彥一千八百多遍,而後在這顆鄉下小星上找到了一支即將啟程前往首都星表演的馬戲團。
馬戲團上有一對扮小醜戲的爺孫,時蔚然不知道他們的真名,隻知道其他人都喊他們老滿和小滿,對他頗為照顧。老滿有點兒心髒方麵的疾病,許是長途跋涉的緣故,今晚毫無征兆的發作了。
別說時蔚然這個荒星人,這一整支鄉下馬戲團都是頭回受邀來到首都星,全然迷失在先進繁華的都市文明當中,時蔚然發現首都星能用人工智能代替的崗位都不會多浪費一個人力,所有的藥店都是機器人派藥,交易方式是銀河央行電子賬戶扣費,作為一個黑戶,官方的銀行賬戶時蔚然是必不可能有的,他找了足足兩個小時才找到一家店主是活人的小藥店,可以接收外地貨幣。
時蔚然本以為這是坎坷的最極限了——
老板用金屬義肢點了點牆上的監管藥品清單,「盤妥心安片,購買需要實名登記。」
時蔚然宕機了幾秒,深吸一口氣,「我沒帶身份證,急用。」
「聯邦藥品局的規定,我也沒辦法,通融你我就得進局子。」老板慢吞吞說。
時蔚然的眼神又是幾秒鍾的失焦。
名為「理智」的那根弦在此時綳到了一個危險的臨界點。
他到首都星是為了找陸山彥的。
可照目前的形勢來看,這死老頭壓根沒給他鋪好路。
他沒有身份證,沒有錢,沒有人脈,如履薄冰疲憊不堪,陸山彥人在哪裡都不知道!
按部就班根本就是個錯誤!
時蔚然的腦子裡劃過一係列的行動計劃。
他可以將這個老板就地放倒,然後洗劫這個藥店,明天他的名字就會出現在各大媒體的頭條上。
他不信陸山彥看不見。
隻是那樣的話,這老板未免有些太倒黴了。
時蔚然看著他左前臂的金屬義肢,是不可拆卸的款式,之前聽廣播說這種款式多用於殘疾人的治療,價格比較低廉,表麵磨損的很厲害,還有些鏽痕,顯然不常去維護,估計也是付不起維護的費用。
一個在荒星上喋血不眨眼的罪犯之子好像不該這麼有道德感吧。
老滿在等藥救命。
沒有老滿替他遮掩,他都到不了首都星。
時蔚然的心裡有兩個小人在打架。
這時他聽見了微弱的「哢嚓」一聲。
一個高個子的男人站在不遠處的光影之中,手中舉著終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