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1 / 2)
很難想象,但的確發生了這樣一件事情:
燕綏落荒而逃!
那明明是他的房間,可是他還是溜了。
跑出電梯的時候,他臉紅得發燙,心髒更是撲通撲通一陣狂跳!
就在燕綏站在一樓大廳進也不是、出也不是時,奚風領著他老婆和閨女兒進來了,很是熱情地打了招呼——
「哇喔!我們的燕綏同誌又滿血復活啦?」
奚呦呦跑上來抱住燕綏,甜甜喊了聲「哥哥」。
燕綏蹲下接住她,輕輕揉了揉小姑娘的頭發。
奚風老婆也上前和燕綏打過招呼,關照了一下他的健康,很快又在奚風的眼神示意下領著女兒先上樓。
燕綏則被一臉神秘的奚風拉著往外走。
二人個高腿長,一會的功夫就繞到街後頭的24小時便利店,奚風這才停下來,做賊似的從冰櫃裡拿了兩支雪糕。
「呦呦剛想吃這個,媽媽沒給買。」
「嘿嘿,趁她們倆不在,我吃上了!」
「吃一支怎麼能過癮呢?要吃就吃兩支!」
燕綏:……
有時候,他真的會不自覺地懷疑奚風的心理年齡。
燕綏上前一步,看了看冰櫃上貼著的單價表,仔細對比了一下包裝袋和品牌名,他不由得提醒對方:
「奚老師,你吃的是38塊一支的雪糕。」
奚風愣了一下,下一秒,隻見他手一抖,把沒開封的那支丟到燕綏手裡。
燕綏:……
便利店老板娘盯著這兩個看著帥氣體麵的男人,大有一種「你敢把雪糕扔回來我就和你拚了」的蠻橫。
於是,燕綏被強製消費了一支38塊的雪糕。
二人付了帳,挑了一棵不像是會掉蟲子的樹乘涼。
介於雪糕的單價的確不便宜,奚風放慢了品嘗速度,他吃一口、舔了一下,對燕綏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喊你過來嗎?」
燕綏也吃得很慢,「是鍾老師明天殺青走了嗎?」
奚風點點頭,又搖搖頭。
「他對你真的很好,燕綏,好到我這個多年的兄弟都沒辦法不嫉妒。」
「老實話和你說,我拍完《血性》會休息一個季度,等9月呦呦幼兒園開學、陪她先適應兩個月,年底就要去演陳丹生的片子,不出意外的話,在雲南怒江那邊開機。」
燕綏聽到這裡,心裡一個咯噔!
不會吧鍾老師?你可別……
奚風繼續道:「陳丹生是鍾情的親大舅,這你不知道吧?他自己明明可以靠著這層關係,早早找個好起點一炮打響,但鍾情出道這麼多年,寧可自己從龍套小配角演起,也沒有用過一次舅舅的關係。這回是為了你,真正意義上走了一次後門,硬生生給你在他老舅的電影裡擠了個位置!」
說著,奚風又認真打量了一番燕綏,用一種同樣確定的語氣道:「他生怕你試鏡到內娛完蛋都混不到下一部戲。」
燕綏內心大地震!
鍾老師,你……我何德何能啊……
奚風看燕綏的眼神已經和看禍國妲己無異了。
「我要是剛入圈子那會兒,有個頂頂漂亮的大姐姐對我掏心掏肺的好,生活上關心,事業上費心,就算叫我入贅到她家,我也會一口答應!」
奚風固然是在開玩笑,但也準確內涵到了燕綏。
「燕綏兒,你給我句準話,對你鍾老師到底是什麼想的呢?」
燕綏:……
他的本意不是沉默,介於幾分鍾前才被鍾情本人的直球嚇到,此時此刻又被奚風攔下,一記助攻直接戳破窗戶紙……
燕綏是真的驚訝到腦子一片空白!
什麼舅舅,什麼走關係,什麼入贅……
等他回過神來時,手裡的雪糕已經化了不少,順著木棍留到手指。
「我……」
燕綏驀然想起鍾情總是跟隨著自己的眼神。
他好像不止疲倦似的,好像每一眼都無比新鮮,那雙眼睛裡仿佛一直有源源不斷的熱度傳達而來,讓燕綏不用回頭也能感受到對方的注視。
就算是一塊楞木頭,這會也該叫鍾老師的眼神給雕出花兒來了。
何況燕綏並不是那種完全不開竅的性格……
奚風平時搞笑男當慣了,但不代表人真傻。
他看燕綏這幅樣子就知道鍾情並非毫無機會,玻璃不是一下打破的,櫃門也不是一錘子就能砸開的,來日方長,總有拿下的那一天。
他三兩口吃完剩下的雪糕,拍拍燕綏的肩膀。
「你年紀還不大,好好學,好好想,鍾老師條件是還不錯,家風開明家世也過得去,潔身自好不亂來。但不代表他一追求咱們就要上趕著答應他,千辛萬苦求到的才值得珍惜!哥言盡於此,懂了吧?」
說完,奚風走了。
留下燕綏在樹下淩亂:您到底是哪一邊的啊?
……
鍾情作為特別出演從《血性》劇組殺青,張贇等人自然不小氣,給他很是熱鬧地籌備了殺青宴,還招呼大家收工了都要來。
當天燕綏隻有半天戲,中午拍完就回酒店休息了。
他心裡憋著事兒,出了片場難免有點躲避鍾情的意思,結果午覺還沒開始睡,又被張慶一個電話叫去片場:
「快來啊,花都準備好了你人呢?」
燕綏取下眼罩,一臉納悶:「什麼花?」
「鍾情補完鏡頭正式殺青了,你不來給他送花?」張慶的大嗓門太提神,以至於瞬間驅散了燕綏的睡意,「你可是他的乖徒兒!」
燕綏連忙起身往片場趕,沖到一半才發現——
草,穿的睡衣!
眼罩甚至還掛在脖子上!
但現在回去也來不及了,燕綏硬著頭皮上了。
「來了來了,燕綏兒來了,花呢?」
「雙手抱著吧,單手托著還有點重呢」
「鍾老師最後一個鏡頭了,讓燕綏去後麵躲著……」
進組可以悄咪咪地來,但殺青一定需要儀式感。
燕綏抱著花、被人塞在黑黢黢的機器後麵貓著,他能聽到片場中央鍾情和奚風對戲的聲音:
一個說要退下去。
一個死命勸勸不住、到底還是同意了。
二人又一起說起了李嵩。
李嵩的遺物被他哥哥帶走,隻有一個買給警犬的小玩具布偶留在武嶽這裡。
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下雨。
雨幕從玻璃上劃過,模糊了外麵的風景。
「那天,他跑過來問我還缺不缺徒弟,我對他說,你就是我特地挑給武嶽帶的,這小子立刻就氣呼呼地跑了。」
邱讓已經足夠平靜,但武嶽卻始終不能釋懷。
他不會再留在一線,更不會再帶別的徒弟。窗外雨下個不停,直到邱讓離開,武嶽依然攥緊那隻布偶老虎,指尖崩白,沉默了好久好久……
「好!cut!」
「武嶽殺青!」
「恭喜鍾老師殺青咯!」
一堆人熱鬧哄哄地圍上來,後頭的燕綏被大家拱上來,他穿著白襪子、踩著一雙拖鞋,身上還是那套墨藍色的睡衣,脖子上的黑色眼罩更是歪歪扭扭。就這樣,專門和師父作對的小哭包「李嵩」又來到了「武嶽」麵前——
「殺青啦鍾老師!」
鍾情的表情相當復雜。
他眼睛通紅,隱隱有淚意,下頜繃得緊緊的。
沉靜的神色裡閃過驚喜、僥幸,繼而是失而復得的喜悅!
那麼大一束花被鍾情單手接住,他更多的力氣拿來擁抱燕綏,巨大的花束擋住了鍾情的表情,隻能看見他半張深邃的輪廓,像是哽咽一樣埋在燕綏的脖頸裡,好在燕綏的睡衣是深色的、看不出來什麼的。
「哎喲喲!」
「多抱會兒吧!」
大家都很體諒鍾情,演員演戲不入戲可怎麼演?
至於被緊緊抱住的燕綏,他的感受隻有兩個:
花好香,但不如鍾老師身上香。
以及,鍾情力氣好大,他月要都快被摟斷了……
「謝謝你來。」
好一會兒之後,鍾情鬆開燕綏。
他把花交給了圓圓臉助理,用那一雙已經清明的眼睛深深凝視燕綏,仿佛才看到對方身上穿的睡衣,很舒服輕柔的布料,怪不得擁抱時的觸感格外貼合熟悉。
「你就這麼來的?」
燕綏被他攬著往休息室走,語氣略有些心虛:「走到一半才想起來沒換衣服。」
「晚上有你喜歡吃的,好幾樣都是。」
鍾情過往從不過問宴席菜色,反正大家都不會認真吃。但這次殺青宴,張贇偏偏很認真提了起來,鍾情也不扭捏,讓人去訂餐廳時,特地挑了好幾樣燕綏會喜歡的菜式。
燕綏被鍾情按著坐下,白襪子和拖鞋也露了出來。
他尷尬地朝後縮了縮,卻隻聽見鍾情一聲輕笑,明明什麼話都沒說,可偏偏燕綏從中聽出了一股無可奈何的味道。
「待會和我一起過去?」
燕綏往沙發裡靠了靠,「我穿成這樣怎麼過去?」
鍾情給他拿了件襯衣,單膝跪在沙發上,像罩住一個小朋友似的把燕綏罩在裡麵,黑色的襯衣上有熟悉的氣味,燕綏被他猛地靠近嚇得抿緊了唇。
「穿這個。」
……
《血性》劇組因為鍾情殺青的緣故,今天早早收工。
路透和代拍不讓放,演員們都出了片場穿上常服聚餐,這種能讓拍吧?
可以說,今晚數家媒體和狗仔都等著出片,好猛猛沖一波ki。他們早早守在據傳的餐廳外麵,華燈初上,果然一輛輛熟悉的車牌出現了,除了主要演員,那些個副導、製片也一個不落來給鍾情麵子。
這一點不用爭,奚風是主演沒錯,但鍾情特別出演的情麵也的確不小。
某段視頻平台的一個直播間裡,已經擠了3萬多的觀眾,隨著主播急促又激動的解說,彈幕刷的飛快——
「鄭新也到了!之前還傳言他接了《心道》呢!」
彈幕很快就分成兩批爭起來:有的說《血性》是穩穩雙台聯播的上星大劇,有的說演個男四號不如去《心道》演男二,那可是握得住的實績。
主播就愛他們吵起來,這樣熱度才能高。
「這兩部劇不在一個賽道不好做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