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1 / 2)
晴朗清澈的夏季高海拔星空漂亮的不可思議!
在專業的觀測攝像鏡頭裡, 迦龍雪山夜空宛如一條星光熠熠的寬帶子,在那之上,有夏季北半球常見的星座, 也有叫不出名字,一閃一閃昭示著存在感的星子。yuwenxuan
但它們今晚都不是主角。
數十個鏡頭對準的天空,迎接一期一會的流星雨。
設置好的鏡頭已經待命,燕綏開始期待!
他看向鍾情時,鍾情也同樣望過來,四目相對的那刻, 一切盡在不言中:英仙座流星雨每年都準時和大家見麵, 可他們這輩子,也許就隻有這樣一次特殊的機會來迦龍雪山……
淩晨,當第一顆流星劃過迦龍雪山夜空, 觀景台傳來了整齊的驚呼!
第一顆過後,緊接著就是第二顆、第三顆!
保持著每分鍾三四顆的頻率, 它們拖著光帶一樣的細長尾巴, 飛快掃過夜空,然後消失在那片幽深的藍紫色中。
那幾顆先出現的仿佛是來探路的。
三分鍾之內,夜空閃過的流星數量已經飛快突破了兩位數,並且不斷的增加著。
夜風呼嘯的峰頂觀景台正式迎來「群」規模的流星雨!隻見迦龍雪山上空有成群結隊的流星劃過,一顆一顆、一帶一帶, 甩著各自細長的尾巴飛快的到來, 又飛快的離開!甚至來不及去描述什麼,所有人目不轉睛地盯著天空或架起的鏡頭——
數不清多少顆流星過去,延時鏡頭大概會記錄到。
燕綏的思維徹底迷失在這片星空之中!
也許過了一個鍾頭, 也許是更久, 天空的流星出現得不那麼頻繁了, 他才漸漸從震撼的觀景體驗之中掙脫出來。
同樣被狠狠震撼到的還有鍾情。
但他隻是慢慢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然後趁著所有人都隻顧著看流星,側過身擁緊了燕綏,在流星紛紛劃過的迦龍雪山夜空下,忘我地口勿住戀人……
人的生命比流星還短暫。
當下,我隻想口勿你……
他們交換氣息,用最繾綣的力度碾磨對方的唇瓣。
鍾情幾年前參加奚風的婚禮,曾在典禮現場見證了新人的祝福之口勿。可此時他卻想著,如果世界上有比那更浪漫、更幸福的事情,那就是在迦龍雪山的觀景台的雪山之巔,在數百顆飛逝的流星,以及整片鳶紫色星空的見證下,深深地擁口勿自己唯一的愛人!
「舌尖被你吸麻了……」
好久之後,燕綏才推開鍾情。
他們依然依偎著,慢慢的平復呼吸。
這一夜的風景會一輩子刻在記憶裡……
第二天,鍾情和燕綏下了山,換了條路線往回開。
接下來的行程中,二人偶爾還是會恍惚,會不自覺的回想起流星雨那夜的心情。一點星子、一團星雲,哪怕是一陣氣息微涼的風,都能輕而易舉喚醒他們當時的記憶,那種震撼和悸動獨此一份,往後餘生找不到替代……
鍾情坐在副駕,心情很是復雜。
「我現在完全能理解有人戀愛了、結婚了之後,就不再頻繁出現在台前,甚至慢慢淡出娛樂圈,轉行做別的工作。」
他的手搭在窗邊,仿佛在留戀路過的風。
「工作是做不完的,錢是賺不完的。可人的一輩子隻有幾十年,我現在回想過去的時間,已經不得不接受我人生的一半有十五年的事實。我原來想著,自己要演到六十歲,直到演不動的地步再退休,可是六十歲就是四個十五年而已!」
燕綏拐過彎道,再次駛入一條直線。
國道兩側是草原和氂牛,偶爾有澄澈的小湖泊點綴。
鍾情的聲音被風吹散了些,顯得飄忽:「好難過。」他長
長的嘆氣,「綏兒,有沒有辦法能讓我不離開你?」
燕綏哭笑不得,「我們又不是不見麵了!」
鍾情呆呆地靠在椅背,語氣低落,和來時滿眼期待的狀態完全判若兩人,「我好難受,一想到回去之後又要和你分開,我……」
說著,他竟然哽咽了起來!
燕綏見他來真的,趕緊減速,將車停到路邊!
「綏綏……」
鍾情一秒解開安全帶,超大一隻的個頭猛地就紮進燕綏懷裡,濕漉漉的痕跡蹭過脖頸,很顯然,那是鍾情的眼淚,「我們找個地方做|愛吧,我不想和你分開。」他話音剛落,一手熄了火,一手開始脫衣服,帽子被甩到一邊,套頭衛衣剛扒下來,鍾情的頭發就被燕綏從腦後扯住——
「你瘋啦!」
鍾老師臉皮都不要了,梗著脖子看著他,脖子耳朵是紅的,一雙眼睛也是紅的……
「反正我要休息,什麼時候開機再去上班!」
很顯然,鍾情這是旅行後遺症帶來的抑鬱心情。
毛病不大不小,但鍾老師整個人都矯情了起來!
中餐補給結束,見鍾情冷靜下來,燕綏才答應換了駕駛位。路上停了一下給一個騎行路人指了個路,對方剛期期艾艾亮出自己的二維碼,想加個好友,燕綏還沒來得及開口婉拒,鍾情就一腳油門踩下去,直接讓人家吃了一嘴的尾氣。
這還沒完,一肚子氣的鍾老師當晚就發瘋了,把燕綏渾身身上咬得那叫一個慘烈,到處都是紅印子……
忍耐了兩天陰陽怪氣的鍾情,自駕回到城區,燕綏二話不說自己訂票返程。
這會兒鍾情知道裝可憐了?
晚了!
「蔣哥,我求快把人領回去,他說他不想上班,趕緊治治這個懶病!」
不比來時精打細算、嚴格執行攻略,回去的航班選座空間綽綽有餘,燕綏甚至不願意和鍾情挨著坐。頭等艙有個男孩子想和鍾情搭話,結果好臉硬是沒討著一個,鼓起勇氣剛問了兩句,鍾情直接喊來空乘,表示自己想換到過道那邊的位置……
燕綏戴著眼罩補覺,沒給他好臉色。
「綏綏,理我啊。」
暫時沒得到回應,鍾情也不在乎。
反正,他隻要呆在燕綏身邊就滿足了。
圓圓臉來接機,順利接到一大一小兩個祖宗,卻不是往鍾情家的方向走,燕綏這才坐直了身子問道,「咱們這是往哪兒去啊?」
「《怒雲之上》粗剪完成了,陳導喊大家去看片呢!」
鍾情也猛地坐起來,來精神了:「這麼快?」
4月過半殺青,眼下這才月中旬啊!
陳導的工作進程比預計的還要快,怪不得能憑一己之力把內地電影市場卷起來,這後期效率,怕不是把人當牛馬在用?
為了試閱齊聚陳導工作室的還有其他幾個主演。
奚風姍姍來遲,一見燕綏戴著一頂帽子,大夏天穿著長袖單衣和運動長褲,衣領豎起來,領口裝飾用的拉鏈被直接拉到最上麵,瘦了不少的下巴連帶下頜線條都緊緊繃著,整個人「一凍不凍」,這樣子既熟悉又陌生——
「這是……又進入巒杭模式了?」
鍾情站在旁邊像隻曬黑的大狗,巴巴的望著。
「你惹他了?」
鍾情眨了眨眼,惡人先告狀:「他冷暴力我!」
燕綏:……
奚風忍不住搖頭:「看來你還沒學到精髓。」
甭管誰的錯,我先認個錯!
但目前的鍾老師顯然還不懂這個道理。
燕綏這會兒是真不想多給一個眼神,他扭頭就上前和陳丹生打招呼。
剪輯
室裡絕對的安靜和低溫,隻有機器待機運行的驅動聲,隔壁就是內部放映室,拉著一塊據說快七位數的幕布,隻可惜這裡座位有限,來得早的能坐沙發,來得晚的坐沙發扶手。陳丹生把大家都招呼進了放映室,燈一關,就開始放粗剪。
燕綏坐在最邊上,挨著牆,雙臂環在月匈前。
身邊冷不丁挨上一麵熱乎乎、硬邦邦的「牆」,這人兩條腿沒地方放,熱烘烘的腹部直接對著把腦袋抵在牆上的燕綏。
「你過去點兒……」
燕綏無語:「你頭一個進來沒地方坐?」
鍾情順著扶手擠下來,小聲道:「綏綏,挪一下。」
燕綏還沒動,他身邊的副導聽到聲音動了動,「哎,鍾情沒地方坐啊?我擠一擠,來來,小燕再過來點兒!」幾乎是剛剛空出一點空間,鍾情就順勢滑下來,他撈起燕綏的月要,將人抱到自己腿上,「這樣就好啦,小燕老師輕飄飄的,在我腿上擠一下吧!」
燕綏深吸一口氣:……
放映室黑黢黢的,其他人根本沒在意這邊。
粗剪的片子沒加播放許可的片頭,但其他該有的一樣沒少。初版原片開始播放,一如既往的陳氏節奏,開篇就是刺激腎上腺素的大場麵:O區土寨用自己內部的方式懲罰叛徒,潛伏過來的特別行動組遭受了最直麵的血腥「洗禮」。
「這種程度,總局讓播?」
副導演覺得上邊有總導演扛,「為什麼不讓播呢?」
當初立案都能過審,這會拍出來了憑什麼不讓播?
眾人心想:沒毛病。
於是,一群人又繼續看。
說真的,演的時候劇情線是打亂拍的,這個景拍完了再拍下一部分,雖然演員手裡都有劇本,但事實上誰都不知道導演會怎麼剪輯,在鏡頭麵前「扮演」,和看成片還是有極大的區別,就好比現在,畫麵裡沈唯涉險打入K幫內部,化名巒杭,並在混亂之中飛速做出決定,從此走向一條難以回頭的路……
饒是鍾情也不由箍緊了放在燕綏月要間的雙臂。
「亦正亦邪就是光影變換一瞬間的事情啊!」
「那束燈光突然沒了是因為燈泡掉下來了,剛好砸在小燕老師走位路徑上,真的不是刻意安排的……」
這樣的巧合,簡直是老天爺要給燕綏塞高光!
除了他之外,其他演員亦有不錯的表現,甚至好幾位都給出了職業生涯至此最精彩的發揮,大家都知道《怒雲之上》是航母級項目,卯足勁兒想要拚一把,如果將來的口碑票房雙雙點爆,多少能吃到些紅利。
超過140分鍾的觀影時間後,陳丹生從隔壁出來。
「片子的內容還得煉化精簡。」
他直言:「我請你們過來看,隻是試試效果。」
順便,讓主演們心裡能有個底:你自己拍的怎麼樣,比起別人又怎麼樣,千萬要心裡有數,別到時候貪心營銷些自己沒有的東西,又或者做些上不得台麵的事兒拉踩合作同事,搞來搞去自己尷尬,別人也尷尬……
一群大忙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鍾情綴在後麵,問陳丹生:「聽說綜電的頒獎典禮請你去當頒獎嘉賓,你會去嗎?」
陳大導演哼了一聲,「金枝請我我都不去。」
綜電又算什麼野雞電視獎?
鍾情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我知道了!」
陳丹生瞥了外甥一眼:「晚點和你說續篇的事,把蔣磬和小王總他們也喊上。」頓了頓,他又補充道,「抖給小燕聽可以,再多就不行。」
「怒雲還有續篇?」
鍾情挺意外的,還以為隻是說說而已呢。
「續篇的情況比較難說,有是肯定有的 ,但不一
定能在內地完整登陸。」說著,陳丹生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鍾情,「還是得看上映之後的反響,反響好才有立案的可能。」
這意思,鍾情懂了,又問:「續集也原班人馬?」
陳丹生聞言,眉毛一挑,「你願意給別人做配?」
鍾情無所謂地聳肩,「如果是燕綏的話,我當然可以啊!續集核心是巒杭也挺好,他那邊的確更有看頭……」
*
事實上,當天看過《怒雲之上》粗剪成片的的主演們,除了個別,回去之後都有不同程度的恍惚症狀,具體表現為喃喃自語「我要紅了」等等胡話,以及神神叨叨的和經紀人開會:「非一線的商務全部推掉」,「那幾個本子不看了,年末的檔期全部空出來」……
那種「我要爆紅了」的預感一波一波凶猛沖擊著,攪得人徹夜難眠!
就像有大事即將發生之前的那種微妙征兆。
爆紅是一種玄學,但往往也是有跡可循的:《怒雲之上》如今就是他們能夠抓住的最有預感的機會!
這一晚,燕綏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
繼金枝獎頒獎典禮的祝賀信息後,李欒時隔數月再度聯係鍾情,略帶扭捏地問了《怒雲之上》內部試閱的事:「小燕老師你也去了吧,覺得怎麼樣呀?」李欒那點戲份和咖位還不太夠看,試片陳導喊了十來號人都沒他的份兒。
燕綏沉默了幾秒:「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