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 91 章(1 / 2)
g大的校園氛圍並不像大家想象的那麼嚴肅。
更多的時候,這裡和普通大學沒什麼區別,除了偶爾會路過一群一群英姿颯爽的製服生,看著精神麵貌就和常服的學生不同。
「真羨慕,人家讀著書就有製服穿了。」
「你也可以穿,在片場穿。」
「可我那是假的啊!」
說著,一列製服生齊刷刷走過去,帶起一陣風。
「仔細想想,前篇裡隻有小燕沒穿過製服哎!」
眾人的目光不由地看向燕綏——
他的狀態是一如既往的好。
比起其他演員過來集訓是為了提升力量,進行各種技能的學習和適應性訓練,以免正式開拍時體能和技巧跟不上。燕綏的狀態更像是一個健身房常客,有事耽擱了十幾天沒練,稀鬆平常地完成了復健後,又恢復到常規的節奏之中,那叫一個如魚得水、遊刃有餘。
「小燕在怒雲前篇也沒怎麼穿過耶!」
「有他穿製服的鏡頭嗎?頂多是訓練服。」
「我怎麼感覺有呢?」
張贇端著餐盤過來,笑嗬嗬地道:「你們誰也沒小燕穿得多!」
見他過來,眾人下意識地收斂狀態,「是嘛?」
燕綏手裡捏著筷子,頗有些不自然……
張贇瞥了一眼小同誌,繼續笑道:「我們小燕在《血性》裡那麼多套,春夏秋冬,禮服常服製服訓練服,全組就是他服裝最多,可比奚風還穿得齊全。到了續篇裡也有機會穿的,不差這一次兩次的。」
燕綏鬆了口氣,低頭繼續哼哧哼哧乾飯!
吃過飯,就該回宿舍休息。
g大在這一方麵還是給劇組行了方便,安排了四人間宿舍,騰出的整個一層都是怒雲劇組專用,方便雙方的管理和安排。好在組裡的女演員這會兒也不用來,剩下一群大老爺們兒誰不能適應,那大概率也進不了組。
至於集體澡堂帶簾子的小隔間,也在忍受範圍內。
畢竟這夏天都來了,一個男人洗澡要那麼多講究做什麼?是要擺個大魚缸還是挖個大浴池?再說了,你有的大家都有,難道誰還會特地掀簾子去看別人的不成!
帶上衣服去沖澡,燕綏頗有種回到學生時代的感覺。
肌肉記憶使他下意識地先放了5秒的冷水,再慢慢將把手挪到中間,避免水溫不均。燕綏剛站進溫熱得恰好的水幕中,就聽到其他隔間傳來同事們此起彼伏的尖叫!
「焯!差點把我燙成五分熟!」
「為什麼我感覺還好哎?」
「你一米八都沒有,等水落到你身上都涼了!」
「過分了你,說誰沒有一米八呢!」
「170以上一律約等於一米八是吧?」
多虧永遠聊不膩的身高梗,公共澡堂裡頓時充滿了歡樂的氣氛……
十分鍾不到,大家陸陸續續地出了澡堂。
這一出來就見燕綏早完事兒了,他穿著白t恤和運動褲,背脊的骨頭透過衣服薄薄的布料支起來,瘦削而勁瘦。腳上踩著一雙黑拖鞋,小腿跟腱長而漂亮、腳踝突出,皮膚白地仿佛透光,濕漉漉的頭發淩亂地支楞著,脖子上蓋著一條吸水毛巾,背對著大家,正在和樓下上來的人說著什麼。
和燕綏說話的明顯也還是個學生。
這棟樓是研究生用,年紀大概和燕綏沒得差。
一群身在校園下意識裝嫩融入的演藝圈人士見狀,可謂是既心虛又新鮮,擠眉弄眼地圍觀了兩眼,又若無其事地飛快竄回宿舍——
「他們在說什麼啊?聊這麼開心!」
「小燕完全就是學生崽的樣子……」
「鍾情你表情為什麼這麼臭啊?」
「剛剛洗澡的時候沒洗臉嗎?」
「奚風我知道你長嘴了,現在可以閉上了嗎?」
「實話都不讓說……」
七八分鍾之後,燕綏回來了。
「不是吧,你們這就要睡了?才8點呢!」
奚風嘿嘿一笑,「你剛剛和誰聊天啊,樓下學生?」說著,他朝鍾情挑了挑眉,還是哥們給力吧?「聽說這樓裡住的都是g大的研究生,他們畢業後參加工作是不是可以直接享受科級待遇?」
燕綏沒答話,歐麓驚呼出聲:「這麼厲害?」
奚風趕緊澄清,「我隻是聽說啊!」
燕綏撥弄了一下半乾的頭發,把毛巾掛起來,這才解釋道:「哪有那麼誇張!副科待遇又不是大白菜,隻是給你一個直接競選乾部的資格。研究生畢業也得和本科生一樣參加聯考,入警之後也難說吧,該師徒結對的,管你是碩士還是本科……」
他漫不經心地開了個頭,瞬間扭轉了話題重點。
於是,幾個大男人開始討論「四級警長」、「一級警員」,和每一個糾結過考研還是直接聯考工作的g大生一樣,仔仔細細比較著二者的發展路線,充分演繹了什麼叫做「身臨其境」。緊接著,又扯到公安機關的職級套改,這下隔壁宿舍幾個乾聽著的也坐不住,穿著褲衩踩著拖鞋過來湊熱鬧。
要說男人對這種話題永遠熱忱,永遠充滿了討論欲,和「兵甲武器」、「釣魚」一樣,在他們心中擁有同樣神聖的地位!
說到後頭,話題距離最初已經十萬八千裡了。
聊累了的男士們還沒有睡意,又約著一起開黑打遊戲。燕綏忙著和老同學聯係,直到鍾情悄無聲息地爬到他床上,擠開半個身位,偌大一隻的體型直接覆到他麵前——
「你乾嘛……」
燕綏用氣聲問他,剛想抬腿踹人,鍾情就伸手撈住了他的腳腕。
「你今天一天沒單獨和我說話了。」
鍾情擠在他身側,熱烘烘的溫度源源不斷地傳過來,燕綏把手機朝邊上一撲,扣住他另一隻手,「訓練不累呀?你回你自己床上去,他們待會爬上來看到了怎麼辦?」
鍾老師不屑地哼哼一聲:「看到能說什麼?」
沒聽說過嗎:男生大學宿舍裡頭,隻有幾張床板子是直的,不搞點給裡給氣的小遊戲,哪裡算完整的宿舍生活?
鍾情用腿攔住燕綏的活動範圍,直接把人限製在自己和牆壁之間,脖子探過來,很不講道理地問:「被你跑了那麼久的題,還沒告訴我那會兒你和人說什麼呢?聊那麼開心?咯吱咯吱笑得像隻小鬆鼠!」
燕綏被他摟得渾身發燙,但心裡卻一片清明。
他意識到,這或許是個坦白的好時機……
鍾情貼到他頸邊,蹭著追問:「快說啊!」
燕綏頓了頓,悄聲道:「是我同學啦。」
……
鍾情僵了一秒、兩秒、三秒,眼睛一眨不眨的,直到燕綏伸手蹭了一下他的鼻梁,他才回過神來,恍惚道:「你、你剛剛說什麼了?」
燕綏望著他的眼睛,重復道,「他是我同學。」
「同學……哦,你們之前就認識了?」也不知道是下意識的忽略,還是潛意識並不想朝那個方麵想,鍾情甚至笑了兩聲,「隔了好幾年的同學這會兒碰到了,挺巧!我之前的高中同學、小學同學,現在隻有他們認得出我,我大概率是認不出他們的……」
燕綏托著他半邊臉頰,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他是我的大學同學,這裡就是我的母校。」
下鋪的兩個人還在吵吵嚷嚷地「別吃別吃」、「再吃一個」,為野怪資源爭執
,悶重的沉默卻在上鋪的二人之間蔓延,恍惚的鍾情和和忐忑的燕綏四目相對,隔了不知道多久,才像是找回了聲音,喃喃道:「母校?」
回神的這一刻,鍾情率先注意到對方的小心翼翼。
自己好像從未見過這樣的燕綏:忐忑,慌張,愧疚,又可憐,明明是他主動隱瞞,到頭來好似還受到了委屈……
「我們出來說吧。」
二人先後下床,奚風頭也不抬,問了句乾嘛去。
鍾情聲音喑啞:「抽根煙。」
嘴上這麼說,但他什麼也沒拿,隻是箍緊燕綏的手腕,將人一起帶了出去……
研究生宿舍樓高度有限,劇組單獨借用的這一層是頂樓,順著樓梯朝上走,可以打開天台的那扇門,天台有風,讓悶熱的夏夜多了一絲清亮。
鍾情回望他年輕的戀人,恍然自己從未看清過對方。
「你以前就在這裡上學?」
還沒到門禁點,從樓頂俯瞰整個校園,依然是鮮活而未眠的樣子。
燕綏點頭,指向一個方向:「在那邊。」
鍾情深深吸氣,「那是什麼原因不能跟我說呢?」
「……」燕綏心想,已經被誤解到這份兒上,也沒什麼掙紮的必要了,索性順著對方心裡所想的那樣說下去,「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鍾情又氣又想笑,你怎麼還能反問我的啊!
燕綏又道:「就真的很奇怪啊!如果這樣的事情曝光出去,搞不好還會引起大家的反感,g大也不是普通的市級警院,占用了最好的國家資源結果隻是當一個明星藝人,哪怕聯考之後去地方派出所做個小警察呢?」
這話並不是為了一個職業貶低另一個職業。
因為更多的時候,大眾就是存在著根深蒂固的差別對待,都說世界的盡頭是編製,鐵飯碗、公家飯永遠是最香的。更何況,他們對演藝圈的凝視本身就帶著濃重的審判欲……
鍾情本想多氣一會兒,又不得不承認燕綏說得對。
「這是你憋憋藏藏不告訴我的原因?」
「還有別的沒?要不一次性跟哥哥交代清楚,真的沒女孩子跟你告白?男生呢?之前的照片讓不讓看?還用不用你光著屁屁的一歲照片糊弄我?」
燕綏本來心裡有愧,這一會兒也被n連問砸懵了:「反正我告訴你了。」
鍾情上前抱住他,「那就是有咯?」
燕綏陷入沉默,被鍾情用下巴胡茬蹭了兩下。
「怪不得大家都在討論製服,就你無動於衷,敢情是穿了四年,早就穿膩了?」鍾情把人圈在圍欄邊,「白天那些路過的學生其實也就那樣,不過占個新鮮,被他們一頓誇。我們綏綏那時是怎麼樣呢?」
鍾情才說出口,自己先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