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 99 章(2 / 2)
家裡人都是牆頭草,看她爸回來,就想著他爸出麵若能解決也好。誰都希望自己家孩子按部就班地過日子,能回頭,還是回頭。
所以都有意無意提供了幫助,盛棲的地址和溫瀲的情況是他提供的。
他對不起溫瀲,那是個優秀的女孩子,但他還是更聽家裡人的話。
舅舅說,要跟她們好好談一談,要帶盛棲回y省。他信。
他不知道舅舅會調查人家,威脅人家,也沒想到舅舅在把盛棲逼得山窮水盡後,又想把她丟在禹江不管。
他一直認為做父母的再不好,一定愛自己的孩子。
他有兩個孩子,基本就為這兩孩子在活了。
年輕時候沒好好念書,後來沒少吃苦,現在靠開出租為生。想到孩子,平時多苦都能忍下。
可盛光明讓他知道,原來有的父母永遠隻愛自己,分孩子的那一點,不夠孩子活的。
以前盛棲悄悄問過他,「我媽媽什麼時候能來看我?」
餘韜答不上來,他說:「可能她有苦衷,回不來。」
他不是存心替人開脫,他想讓棲棲心裡好過。
其實哪有什麼苦衷,盛棲的父母從來不需要她。
那天亂成一團,盛棲寸步不讓,他媽終於不再由著弟弟作主,搬出去世的外婆來護盛棲。
最終的談判結果是他媽媽去上門請罪,跟溫瀲好好解釋,看能不能挽回。
至於盛光明,說丟不起這個人,以後他懶得管盛棲,好壞都跟他沒關係。但也別想他去道歉,他自覺沒錯,也不祝福。
被人圍觀跟女兒吵架,盛光明在村裡待不下去了,隔日下午的機票,他當天晚上就走了。
走前,他一直重復著「丟人現眼」四個字。
餘韜送他進城,臨了忍不住說了實話:「這一大家子,就屬你最丟人現眼,滾了以後就別回來了。」
他爸也在車上,嗬斥他一個晚輩亂講話。
餘韜跟他爸說:「有些人一輩子都是孬種,掙再多錢你又沾不上光,敬他乾什麼。」
回去以後,他在盛棲房間陪她坐了好一會,盛棲開始沒什麼表示,後來埋在枕頭裡,哭了。
他安慰說:「我會想辦法幫你追回溫瀲,跟她好好解釋。」
但盛棲根本不愁追溫瀲的事,她隻是想哭一場,因為有些戰爭贏了不代表勝利。
精心描畫的妝容被水沖淨,底下看似痊愈的疤揭開之後,長著腐爛的肉。
人不習慣滿足,但凡缺什麼就會執著在上頭,她這輩子缺的父愛、母愛,從前得不到,往後也不可能得到。
她這名字像是為了彌補缺憾,寓意「棲息」,但在今年以前,她沒有真正的家。
哪怕奶奶活著時,她們都是在姑姑家住得多,那時候她沒有寄人籬下的概念,但心裡明白這是餘韜家。
但她沒她說得那樣慘,她喜歡的人,沒因為她有個不堪的爸就看不起她,也沒因為害怕就一腳踹開她。
她有棲息地。
等到第二天下午盛光明離開禹江,她說她的事她自己解決,收拾東西離開姑姑家。
家裡沒人,盛棲猜到溫瀲在韓箬華家,於是下樓,步行過去。
昨天鬧得沸沸揚揚,她沒來得及跟溫瀲細說,隻發了三個字:「搞定了。」
才進家門,小七先奔過來踩她一腳。
「媽媽跟姐姐呢?」
盛棲問它,往裡走,看見二人都在韓箬華房間裡。
韓箬華躺在床上,溫瀲走到房門口來迎她。
往裡看了一眼,盛棲嚇了一跳,「韓阿姨怎麼了?」
昨天陪著去醫院的路上,溫瀲手都在抖。
她媽最近常感到潮熱、心悸,又失眠,情緒波動大,整個人很疲倦,所以去做檢查。
雖然她媽說了這個年紀這樣正常,但她還是怕查出不能接受的病。
好在無妨,隻是更年期的症狀。
盛棲聽了緩下氣來,萬幸,否則溫瀲怎麼能接受。
她跟母女倆說明情況,「我爸回去了,短期內不可能再過來。他雖然不能接受,但也不想管我,可以放心,作不了妖。」
隻要他還想過安生日子,就不會再來打擾。
溫瀲聽明白,基本上算斷絕關係了。盛棲為了她舍棄了父親。
她問盛棲後不後悔,盛棲說不後悔,因為不是為她,是為了自己和自己的感情。
盛棲說就算女朋友不叫溫瀲,她也要過這場考驗。
溫瀲在心裡想,盛棲總這樣,不肯讓她有一點兒壓力。
回去的路上盛棲牽住她,「昨天很難過吧?又擔心我,又擔心你媽媽。對不起,我沒能陪在你身邊。」
她不知道溫瀲陪韓箬華去醫院的事,溫瀲有意不讓她多操一份心。
「嗯。」溫瀲舒口氣,「還好這兩件事都有驚無險。」
有驚無險,是個好詞。
走到半道,這兩天蓄著的雨水猝不及防降了下來,把二人淋了個透。
跑到家裡時狼狽不已。
盛棲還沒見溫瀲這樣儀態不整過,好笑又著急,拿毛巾幫她擦,「洗個澡洗個澡。」
被淋完彷佛更加清醒,這段時間的一切如同籠著陰霾的噩夢,讓復蘇萬物的雨水洗得乾乾淨淨。
她阻止盛棲的動作,就與她麵對麵而立,眼睛裡的霧淡了又濃,「那天晚上我往壞了想,媽媽如果生病,你又要離開我,我怎麼辦?」
她僅是那樣一想,就讓盛棲心疼得快碎了,急著安慰她。
溫瀲與她互換氣息,深深口勿畢,注視盛棲說:「本以為那晚要失眠,但睡前你給我發消息。你說會保全我,會永遠愛我,我又有了勇氣。」
「棲棲,我們以後可以在一起了嗎?」
盛棲濕漉漉地與她相擁,心裡卻點了暖騰騰的火,她略含抱歉又驕傲地說:「溫檸檸,以後你想甩我都不能了。」
她決心將自己編的精彩版本和勝利一戰告知溫瀲。在與她歡好之後。
不知是否錯覺,被不知趣的外來者擾了一場,她們都消瘦許多。
盛棲扌莫著覺得溫瀲月要都細了一圈,豐盈處倒是不減,視覺上的對比把她的斯文給沒收了。她要得又急又快,溫瀲喘息聲亦如此,全附和在節奏上,
一樁事堵在心頭,之前都沒欲/念,禁了太久。
當晚一場酣暢□□結束,盛棲才像枝頭吸足了雨水的花苞,在屬於她的春日中遲了一步綻放。顏色卻不輸分毫。
三月間,飛鳥歸林,花枝沐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