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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怔。
湯譽止還在繼續說:「我是挺好麵子的,所以那天我才攛掇我媽給你電話,約兩家人吃個飯。你沒給我台階下,我理解你,是我太渾了,我們的事應該我們兩個自己解決,我搬出我媽給你造成了壓力,對不起。」
「我不想因為這些事影響我們的感情,我希望你知道,不管怎麼樣,我想與之共度一生的人,隻有你。」
話音落,湯譽止握住了虞心幼的手。
女人纖細的手被男人溫熱的掌心包裹。
虞心幼想抽回,卻被湯譽止握得更緊。
低沉的嗓音從耳側傳來,他放低了姿態,以仰視的角度乞求她的原諒:「消消氣好嗎,虞老師,別這麼冷著我。」
虞心幼清晰感受到心中的天平有所傾倒。並非被這些話打動,而是她似乎找不到讓自己繼續生氣的理由。
良久。
虞心幼鬆了口:「我不生你氣了。」
湯譽止笑著看她:「原諒我了?」
虞心幼「嗯」了一聲。
湯譽止趁熱打鐵,追問:「那叔叔阿姨最近還是抽不出時間一起吃頓飯嗎?」
虞心幼想了想,沒再把話說死:「我再問問,爭取吧。」
「好。」
湯譽止牽起虞心幼的手,在她的手背落下一口勿。
虞心幼不太自在地抽出了手,為了不顯得突兀,讓氣氛難堪,她馬上接上之前沒用上的借口:「我去趟洗手間。」
湯譽止應了聲好。
她站起身,一抬頭,視線跟從換藥室出來的裴燦撞個正著。
他沒有看任何人,隻是一瞬不瞬盯著她剛才被湯譽止口勿過的手背。
說不清道不明,她的手背像是被夾在火焰上烘烤。
發燙發熱,漸生出灼燒般的疼痛。
虞心幼的指節微微蜷縮,她什麼都沒說,偏過頭,往洗手間走去,腳步急促。
-
復查結束,湯譽止公司還有事,兩撥人在停車場分道揚鑣。
湯譽止走之前,除了叮囑虞心幼開車小心,又提醒了她一次兩家吃飯的事,讓她盡快問,他好安排地方。
裴燦從上了車就閉眼睡覺,他不見得真的睡著了,但中途一次眼睛都沒睜開過,也沒跟虞心幼說一個字。
虞心幼知道他在不爽什麼,但這對他們來說,不是能攤在台麵上聊的事兒。
或許不聊,反倒更好。
一路平穩安靜地回了家。
虞心幼停好車,見裴燦還睡著,叫了他一聲,提醒他下車,他沒應。
她又接連叫了幾聲,他還是不為所動。
虞心幼知道他是故意的。
她不哄,更不慣著,解開安全帶,開門下車前,將車鑰匙扔到裴燦懷裡:「你慢慢睡,走的時候記得鎖車。」
「就不。」
沉睡的啞巴終於開了口,特欠兒一句,這還不夠,在虞心幼扭頭罵人前,他牢牢捏住了她的手腕。
被湯譽止口勿過的那隻。
「著什麼急,家又不會跑。」
裴燦從醫院開的那堆藥裡翻出一個外用噴霧,單手不好撕外麵的塑料包裝紙,他直接上牙咬。
虞心幼搞不懂他要乾什麼,隻覺得莫名其妙,有些惱意地說:「裴燦,放手。」
裴燦偏頭吐掉咬破的塑料包裝紙,一字一頓重復:「我、就、不。」
他單手扯開外用噴霧的蓋子,隨便拋到一邊,然後低頭打量虞心幼的手。
手心手背被他翻來覆去看了個遍,最後又回到手背。
裴燦用指尖點了點虞心幼手背靠近虎口的位置,跟她確認:「嫂子,我哥他親的是這裡吧?」
嫂子這個稱呼從裴燦嘴裡吐出來,虞心幼沒感受到半點尊敬,隻覺得頭皮發麻,渾身不自在。
「我再說一次,放手。」虞心幼幾乎是在警告他了。
裴燦輕笑了一聲,不急不慢地說:「我會放的,很快。」
說完,他按下外用噴霧噴頭,對著剛才確認過的位置一頓狂噴。
車廂瞬間彌漫中成藥的氣味。強烈,刺鼻,熏得虞心幼咳嗽不止。
過了好幾秒虞心幼才緩過來,她降下車窗,怒罵裴燦:「你發什麼瘋!」
「抹掉你身上其他男人的味道就叫發瘋?」
裴燦靠著椅背,眸色沉暗,氣氛降到冰點,他卻兀自笑起來。
「你盡管跟湯譽止打情罵俏,看我還能不能更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