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1 / 2)
男人霍然抬頭,眼裡閃過幾絲驚喜,嗓音壓得又低又沉,「你說她喜歡他?」
鄒盼盼根本沒注意到她哥的反應,不假思索道:「那可不!明明可以找我借錢,非得找她這網友借。她也不想想,男人的錢是這麼好借的嗎?這個戀愛腦的家夥!」
鄒行光早該想到的。秋詞明明還有別的選擇,卻偏偏找他借錢。這就說明在她潛意識裡,比起閨蜜,她更依賴他。在她最崩潰的時候,她找的是他。就說明在她心裡,他的分量比閨蜜重。
這麼簡單的問題,他隻需稍稍細想一下就能想明白的。卻輕易被他給忽視了。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必要去驗證她的心意。他早已心知肚明。
當務之急應該找個合適的時機告訴她一切,省得他倆互相猜來猜去。
他抿嘴道:「這是他倆之間的事情,應該交由當事人去處理。你就別瞎操心了。」
鄒盼盼「嗐」了一聲,「我這不是擔心阿詞被騙嘛!她這人看著挺開朗的,其實骨子裡自卑又膽小。她之前意識到自己喜歡上了她這網友,立馬就離人家遠遠的了。要不是這次出了房子的事兒,她可不可能回頭找他。兩人要斷乾淨了。」
鄒行光條件反射地掀眼,「既然喜歡人家,乾嘛還遠離呢?」
鄒盼盼:「她網友條件太好了。她覺得自己高攀不上人家。與其日後泥足深陷,無法自拔,還不如現在揮刀斬情絲,及時止損……」
鄒盼盼話還沒說完,就見他哥把玻璃杯放在茶幾上,轉頭回了臥室。
片刻以後,他手裡拎了一隻白色紙袋子,撈起手機和車鑰匙直接往外走。
她及時喊住自家大哥:「哎哥,大晚上的,你去哪兒呀?」
鄒行光言簡意賅,「有點事要出去一趟。」
鄒盼盼追著他的背影問:「什麼事兒這麼要緊呀?」
他沒回答。而是站在玄關處換鞋,抬頭對妹妹說:「我晚上不回來了。」
「是大嫂又呼叫你了吧?」鄒盼盼福至心靈,早已猜到。
回應她的隻有一記重重的關門聲。
鄒盼盼:「……」
鄒小姐輕哼一聲,臉色不爽,「談戀愛了不起啊!」
——
快十一點了,電梯裡隻有鄒行光一個人,寂靜冷清。
電梯鏡麵裡映出男人瘦削挺拔的身影,芝蘭玉樹。
手機屏幕亮在那裡,瑩瑩一捧白光,照亮年輕男人精致耐看的俊顏,臉部線條流暢,纖毫畢現。
鄒行光自發登錄可說a,低頭快速敲字——
zou:【阿詞,我想見你。】
這一刻,他比任何時候都想見到她。那種迫切的心情勝過當年等錄取通知書。
電梯從28樓一直下降到一樓。
鈴響門開。他邁開長腿跨出電梯。
手機滋滋震動了兩下。
福布斯在逃富婆:【現在嗎?】
zou:【嗯。】
福布斯在逃富婆:【那你過來。】
下麵緊跟著一個定位。是知春裡老房子的地址,秋詞的家。
看到這個定位,鄒行光咧開嘴角,笑得有幾分傻氣。
他等了這麼久,總算是等到了。這是一個好的開端。
——
鄒行光還是剛入職第一醫院時來過知春裡。那會兒跟著楊主任負責一個兒童白血病的公益項目。當時被選中的病患家就是知春裡的。術前訪視,他來過一次,待過半天。印象裡,這裡老房子林立,生活節奏很慢很慢,是一條非常有煙火氣的小巷子。
幾年過去,這一帶早已大變樣了。如今通了地鐵,房價自然是水漲船高。隨隨便便一棟老房子都能買兩三百萬。
鄒行光跟著導航開,白色小車穿梭於狹長小巷,兩側老房子緩慢倒退,車速自發降了下來。
巷子快到頭時,他收到秋詞發來的信息。
福布斯在逃富婆:【巷子到頭,倒數第三棟房子。我在門口接你。】
他一手扶方向盤,騰出另外一隻手給秋詞回復語音:「我快到了。」
不過兩分鍾,鄒行光就透過風擋瞥見了一抹娉婷倩影——秋詞穿一條鵝黃色睡裙,披著柔順的長發,手裡攥著手機,安靜地立在灰白的小樓前,姿態嫻雅。
簷下掛一盞老舊的白熾燈,風燭殘年的幾縷微光,灰撲撲的。勉強照亮門口這一小塊空間。同時也將女孩清秀的小臉蒙上了一層斑斕陰影。
秋詞身後是一棟三層小樓,古樸陳舊,撲麵而來的年代感。外牆貼著那種最古老的長條形白色瓷磚。年久失修,好多瓷磚已經脫落了,露出裡麵粗糙的水泥牆,突兀又猙獰。
老房子左側緊挨著一條小路,牆體上爬山虎肆意攀爬,藤蔓糾纏不休,入目成片綠意。似乎想給這炎熱的夏天送來幾分清涼。
牆角青苔密布,幾株雜草頑強地從石縫裡冒出來,奮力地汲取陽光雨露。
一棟老房子,一段歲月,三代人,不同的人生。
近幾年,隨著青陵舊城改造項目的推進,類似的老房子已經被拆得差不多了。也就知春裡和繁花巷還保留了一些。
看到這些老房子,恍然誤入了八九十年代的老青陵。
鄒行光及時踩下剎車,將車子停了下來。
見到熟悉的雷克薩斯,秋詞趕緊走上前敲車窗。
他把車窗降下來。
女孩輕靈的嗓音飄進車廂,「zou先生,巷子太窄,這裡不能停車,你把車開到後麵去。」
鄒行光:「好的。」
在秋詞的指揮下,鄒行光把車開到了房子後麵。
後麵有一麵池塘。池塘前騰出了一大塊空地。都被周圍的住戶用來停車了。各色小車井然有序地泊在一塊兒,像是在堆俄羅斯方塊。
鄒行光找到空位停好車。
拿上副駕上的紙袋,拉開車門下了車。
秋詞站在車外,腳上蹬著一雙人字拖,露出白嫩的腳丫子。她未施粉黛,素麵朝天的樣子,有著一種原始的,懵懂的美好。
這麼美好的女孩,他就應該把她牢牢地抓在手心裡,永遠不放。
秋詞根本就不問這人為什麼大晚上過來。而是默契地將他帶到家裡。
大門一經關上,鄒行光把手裡的紙袋放在小圓桌上。
秋詞抬眸瞟了一眼,側過臉來,弧度秀致,「什麼呀?」
鄒行光說:「你的衣服。」
她笑得狡黠,「怎麼沒帶你的衣服?」
這人撩起眼皮看她,眼神炙熱,有星火燎原。偏要一本正經地說:「我就過來看看你,你想邀請我留宿?」
秋詞站在他麵前,抓起他的右手,在他手掌心裡畫圈圈,「zou先生,你說這話自己信嗎?」
既然來了,今晚他就沒準備回去。
他輕飄飄來一句:「沒衣服,那就不穿了。」
秋詞瞪他,「流氓!」
「又不是沒看過。」
秋詞:「……」
他擁住女孩的月要,將人扣到懷裡,低頭嗅了嗅她身上清淡的桃花香氣,嗓音發沉,「剛洗完澡?」
秋詞被攪得心猿意馬,很輕地「嗯」了一聲。
他低頭親她,「正好不用洗了。」
兩片潮濕的雲貼在一塊兒,一冷一熱,熱度互相傳遞。
秋詞頭暈目眩,心湖盈滿,湖水一圈一圈往外溢。
「zou先生……」
她的聲音軟軟糯糯,潮潮的,濕濕的。像極了空調外機滲出的水滴,一滴一滴往下落,穩穩當當地砸向他心口,勢必要在他的心裡砸出一個窟窿來。
這個窟窿越來越大,內裡全是秋詞的臉。
他甘願陷進去。
鄒行光不知滿足。旋即停了下來,正準備把秋詞打橫抱起,往樓上走。
卻感受到有什麼東西在拍他的腳背,一下一下,不重,卻很有節奏。
心下詫異,低頭一看,發現罪魁後期竟是百萬同學。它正拿腳掌拍他的腳背。
小家夥已經接近於成年鵝了,一身雪白的皮毛,抻著長長的脖子,體態肥碩,威風凜凜。
多日不見,百萬同學竟然生長得這樣快。上次在南岱酒店見到它,還是小小的一隻,藏在秋詞的帆布包裡,探著小腦袋,怯生生的。
秋詞低頭看著自家的呆頭鵝,麵露微笑,「zou先生,百萬還認得你,它喜歡你。」
鄒行光神色好奇,「你怎麼知道它喜歡我?」
她說:「百萬要是喜歡你,會拿腳掌拍你腳背,跟你打招呼。」
鄒行光:「……」
他俯身扌莫了扌莫百萬的鵝腦袋,「如果它討厭一個人呢?」
「它會縮在角落裡,根本就不搭理你。」秋詞慢條斯理地告訴他:「百萬跟我一樣也是顏控,它喜歡帥哥美女。」
鄒行光:「……」
有生之年,竟被一隻鵝給喜歡了。對於鄒行光來說,這體驗委實新鮮。
「原來富婆小姐是被我的美色所誘。」他低頭同她咬耳朵,溫熱酥麻的氣息縈繞在頸間打轉。
秋詞不適地縮了縮脖子。
女孩像是一塊暖玉,窩在鄒行光月匈口,溫暖熨帖。他怎麼抱都抱不夠。
秋詞捧住他臉,揚眉輕笑,「我們zou先生的這張臉能迷倒一大片小姑娘呢!」
他真該感謝父母給了他這副好皮囊,不然他都騙不到秋詞。
百萬圍著鄒行光轉了兩圈,嘎嘎嘎叫了幾聲。然後大搖大擺地走去了樓梯間,趴在地上不動了。
鄒行光好奇地問:「它這是什麼意思?」
秋詞向他解釋:「跟你打完招呼了,它回窩睡覺了。」
鄒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