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75章(1 / 2)
簡言瘋了。
他不僅覺得自己瘋了,他還覺得裴缺也瘋了。
雖然他並不想承認,但落在他嘴上的口勿,簡直不能太真實了。
艸,他羞恥地掀起毯子蓋過自己的腦袋,腳趾用力地抓著沙發墊,整個人都要原地爆炸了。
簡言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他本來就沒有睡著,準備讓裴缺給他洗個臉,他便滾房間裡去睡覺。
但沒想到裴缺給他洗個臉都這麼磨蹭,都要忍不住出聲了,就突然發現不對勁,即便眼睛閉著的,毛巾也遮蓋他全部的視線。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嘴唇上的變化,先是唇角被輕輕地碰了碰。
本來這也就算了,他可以當做什麼都不知道,說不定是因為今晚裴缺在他沒注意到的地方也喝點酒,所以上頭,胡作非為。
但沒想到,裴缺還得寸進尺,不僅碰,還伸舌頭。
伸舌頭也就算了,簡言咬緊牙關,打死不想讓他進來,但他又怕裴缺注意到他的用力,因此發現他早就行了。
寧願不要清白,也不能不要臉!!
簡言就怕自己用力過度,所以他想鬆鬆,隻要不要太緊了,讓裴缺起疑。
但沒想到這裴缺狡猾!他隻是鬆了一下,他便逮著機會鑽進來了……
鑽進來了……
簡言隻要一想到真的鑽進去了,他就恨不得尖叫一通,他把腦袋埋進沙發墊裡。
他奶奶的,雖然已經寡三十多年了,區區一個口勿算什麼!
但千不該萬不該,這人是裴缺!
是他一手養大的弟弟!
是他這輩子可能都不會趕走的人!
簡言一邊掙紮糾結,一邊又在想應該做出什麼反應。
他是應該沖出去質問裴缺,對他表示失望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沖出去質問,可能會讓他倆之間的關係變得僵硬,氣氛變得尷尬,從而裴缺疏遠他,他也疏遠裴缺,兩個人變成最熟悉的陌生人。
裝作不知道,則是隻有他一個人尷尬,裴缺會一直叫他哥哥,不會被嚇跑……不對,做出過分事情的人又不是他,他為什麼要擔心這兒擔心那兒?
簡言腦子要爆炸了,正好他聽見洗手間裡傳來開門的聲音。
他下意識地躺在沙發上,裝熟睡的樣子。
片刻後,洗手間的門被打開,而後傳來腳步聲,離簡言越來越近,簡言緊張到不知道該怎麼呼吸。
他豎起耳朵聽著,腳步聲在他身邊停止了,而後沒有任何動靜。
但即便不睜眼,他都能感受到落在他身上,如同化為實質的目光,像是要將他盯穿了。
簡言裝不下去了,他隻好故作剛剛醒的樣子,有些迷糊地睜眼,先是看了下天花板,再是遲鈍地扭頭看向沙發前的青年。
他像是嚇了一跳,坐起身疑惑道:「你在這裡乾什麼?」
青年洗了一把臉,眼睫上還滴著水,月匈前的衣襟濕了一大片,像是淋了一場大雨的小狗,在等待主人的安撫。
裴缺眨眼:「我看看哥哥。」
簡言笑:「我有什麼好看的。」
「哥哥喝醉了,我正要給哥哥打水洗臉洗腳。」
睜眼說瞎話也不臉紅心跳,不去當影帝真是可惜了。簡言腹誹。
他伸個月要,動了動脖子,起身道:「不用了,我去洗個澡就行了。」
裴缺看著他,乖乖地哦一聲,神色無比自然,完全沒有任何心虛,甚至還體貼道:「我去給哥哥找衣服。」
簡言口快道:「不用。」
裴缺一頓,有些茫然道:「怎麼了?」
簡言鎮定道:「我睡衣在陽台,還沒收。」
裴缺揚起笑容:「我去給哥哥收。」
簡言張了張嘴巴,想製止,但又怕裴缺發現什麼,隻能看著他去陽台。
人一離他遠一點,他便如釋重負地吐出口氣,一邊暗自得意,自己演技看起來還不錯。
裴缺把他睡衣收回來,簡言接過便抬腳往洗手間去。
進了洗手間,他就可以歇歇了,正好理理思緒。但門崗要關上,突然從外麵被卡住。
簡言一僵,抬眼看向裴缺。
裴缺微微低眼,手臂卡住他的門,簡言緊張地看著他。
在簡言忐忑的目光下,裴缺取下手腕的發繩遞於他道:「哥哥頭發有些長了,紮起來好些。」
簡言慌忙地接過他給的發繩,哦了一聲。
他連忙就要再關門,門又被卡住,簡言心跳都要出來了。
「我忘了,哥哥可能要洗頭,洗頭就不用紮了。」
簡言:「我知道了。」
他再次想關門,門又又被卡住了!
簡言想翻白眼,極力壓製住暴動的脾氣,耐著性子道:「你還有什麼事?」
裴缺聞言,抬眼,看著他。
簡言也看著他,剛剛的緊張全都消失了,隻想暴打裴缺一頓。
「還有……」裴缺嘴角的笑容消失,低聲道:「哥哥,你的演技真的很差。」
簡言僵在門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裴缺,他也不緊張,隻覺得有什麼順著腳底爬上脊梁,讓他渾身一麻,像是觸碰到了麻筋,使他大腦一片空白。
門在他眼前闔上,簡言睜大眼睛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口,直到有涼颼颼的風拂麵,他才終於回神。
那瞬間,簡言終於可以大口呼吸了,他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裴缺知道了。
明明應該裴缺緊張的,但他應激反應特別大。
簡言想,他要是隻貓貓狗狗,估計現在得被嚇死了。
他撐在牆壁上,腦子裡就是一團漿糊,把他糊得死死的,什麼都想不明白。
他擰開花灑,手腳都是麻木的,猶如機器人走路,同手同腳,回神後有種重回人間的錯覺。
簡言有些不太明白,裴缺既然看出他在裝模作樣,為什麼要戳穿他?他乾了糊塗事,難道不應該比他更緊張,更不想讓他發現嗎?
怎麼到最後,反倒隻有他自己再緊張兮兮的,而裴缺還戳破?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不是喝醉酒,被酒精驅使的嗎?
一想到這裡,更可怕的念頭便湧上來。
冰涼的水澆在他身上,從下巴劃至脊骨,簡言狠狠地打個冷戰。
他在浴室裡磨磨蹭蹭,磨了個把小時才出來。
客廳裡安安靜靜的,裴缺的房間也熄燈了,簡言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趕忙鑽進房間裡。
他又像隻縮頭烏龜,縮進的軀殼裡。
簡言躲在被子裡,雙手合十祈禱裴缺不要再提這事兒了,就當這事兒過去吧。
說曹操曹操到,手機屏幕一亮,簡言躲進被子裡,隻用餘光瞥見是裴缺發來的消息。
簡言更不敢打開了,他把手機扣上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
好奇裴缺發什麼消息給他。
簡言小心翼翼地從被窩裡伸出一隻手,小心翼翼地翻動手機,用閉上一隻眼睛,小心翼翼地用餘光瞥一眼手機上的內容。
【雀雀:哥哥晚安。】
簡言倏地扣上手機,哼了一聲。
什麼啊,一點解釋也沒有。
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嗎?
簡言翻身,有些困,但又睡不著。
他一閉上眼,觸感便一遍遍的重演,像是折磨了他的身體繼而折磨他的精神。
簡言煩躁地踢踢被子,又不信邪地打開手機,在裴缺的微信界麵停留了一會兒,又放下手機,又打開,又放下……
重復幾遍後,他終於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想找裴缺問清楚,到底是什麼意思。
又覺得這樣就挺好的,他應該順著台階下,把這事兒當成他人生中一個微不足道的插曲。
簡言又躺下,把被子掀起蒙在腦袋上,頭發亂糟糟的像雞窩。
而在他決定睡覺時,門突然被人敲響。
簡言神經緊繃起來,如臨大敵。
他在床上磨蹭了一會兒,才趿拉著拖鞋起床開門。
青年立於門口,穿著白色短t,他看起來也有些緊張,手指揪著衣角,攥了又攥。
簡言繃著臉,冷言冷語:「乾什麼?」
裴缺道:「我能進去說嗎?」
簡言皺眉,如同炸毛的貓,瞬間凶狠起來:「什麼話不能在這裡說?」
裴缺哦一聲,他扌莫扌莫自己的鼻梁:「哥哥是什麼時候醒的?」
還真是單刀直入,一點也不害臊!!
簡言羞紅了一張臉,冷漠無情:「我壓根就沒睡。」
裴缺愣了愣,他張了張嘴,千言萬語隻化成一句:「哥哥,對不起。」
他低下腦袋,似乎真的為自己做的事感到懺悔自責,萬分懊惱。
簡言冷漠無情地繃著一張臉,他說句對不起,簡言就下意識地想說沒關係,話到嘴邊被他強行咽下。
他冷眼看著青年,心想現在知道錯了,這也不是第一次了,這是第二次了!誰知道還有沒有下次,亦或是之前或許還有沒有被他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