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不認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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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多日的饒河迎來了一場暴雨,河流湍急,街道上蓄起水窪。

陸行淵是被一陣急|促的拍門聲吵醒,他睡眼惺忪地爬起來,看了一眼床榻上安安靜靜睡著的銀狼,起身去開門。

程書禮撐著一把油紙傘站在院外,狂風暴雨把傘吹的傾斜,他的衣擺沾了水漬。他來的匆忙,一臉急色,看見陸行淵安然無恙地呆在家裡,他明顯地鬆了口氣。

陸行淵不解道:「你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程書禮往屋簷下站了站,道:「大事,周搖光死了。」

陸行淵瞳孔驟縮,露出驚訝之色:「怎麼會這樣?」

昨天還在長街上耀武揚威的人,今天就成了一具屍體,也難怪陸行淵會感到驚訝。

程書禮給他解釋道:「是魔族。隻能說是報應,若非他們三屍宗欺人太甚,也不會招來這種禍端。」

程書禮沒有同情,他們看不慣三屍宗行事,並不會因為周搖光的死產生兔死狐悲的感想,反而覺得大快人心。

「事發突然,三屍宗那邊已經亂成一鍋粥了。說不定會有二級宗門的人下來,我爹讓我來跟你說一聲,讓你心裡有個準備。」

周搖光身為一宗之主,修為不弱,但在魔族的手上還是沒有活路。好在這個魔族恩怨分明,隻針對周搖光一人,不然程修他們也會警戒。

周搖光一死,此地三屍宗群龍無首,二級宗門來人很正常,程修真正的意思是讓陸行淵警惕崔命。

但他不知道,崔命也死了。

陸行淵謝過程修的好意,他看著滂沱大雨,低聲道:「這雨來的真及時。」

這樣大的降水量,足夠把昨夜留下的痕跡沖刷乾淨。

程書禮沒聽清,道:「什麼?」

陸行淵笑了笑:「沒什麼,替我謝過你爹好意。」

送走程書禮,陸行淵轉身回了房間,銀狼趴在床上豎起耳朵聽外麵的雨聲,表現的很安靜。陸行淵上前來扌莫扌莫他的頭,拿出丹藥餵給他。

昨天夜裡陸行淵下定決心殺周搖光後沒有猶豫,他送走玄弋就折回三屍宗。謝陵嘴上說他是去送死,但還是願意跟著他去冒險。

殺周搖光並不費力,隻是陸行淵強行使用陸隱川的功法,導致無情道反噬。要不是謝陵跟著他,他說不定就被三屍宗的人發現,留下禍端。

謝陵的靈力本就不穩,這一趟又受了點傷,一回來就化身銀狼修養,陸行淵也調息了一|夜,把反噬引起的傷勢壓下去,近天明才昏昏睡去。

大雨為陸行淵等人掩蓋了昨日的痕跡,崔命那具屍體被玄弋帶走,短時間內不會有人發現。

周搖光昨日的高調讓大家自然而然地把這件事歸結在魔族的身上,沒人會懷疑和陸行淵有關。

陸行淵摟著銀狼,聽著窗外雨打鬆竹,頗有幾分閒適。銀狼靠著他,張口咬了咬他的手臂,看他的眼神有幾分茫然。

大雨持續了一日,程修作為陽安城的管理者出麵去了一趟三屍宗。周搖光的屍體被人懸掛在大殿上,身首異處,身上傷痕累累,可見殺他的人對他懷有極大的怨氣。

程修怎麼看都覺得是魔族的報復,而且三屍宗的人也說了,周搖光的那具魔族屍傀下落不明。

三屍宗上下人心惶惶,程修麵子上做到位就走了。

積雨的長街濕漉漉地,天際烏雲密布,顯得有幾分壓抑。

烈焰雄獅討厭下雨天,沒有跟著程修一起出來。等程修回到宗門,烈焰雄獅蹲坐在門口等著他。

程修麵上的愁容一消,快步上前:「老夥計,沒想到你還特意出來接……」

程修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一道人影從烈焰雄獅身後大開的門內走出,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眼睛微張,驚訝之餘麵上難掩喜色,他三步並作兩步上前,高興道:「舒長老,我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你給盼來了。」

舒長老麵白微須,為人消瘦,一襲灰袍,看上去像凡塵教書的夫子,嚴謹,古板,嚴肅。

他看見程修,沒好氣道:「我看你是盼著我死,不然怎麼敢給我闖那麼大的禍?」

程修連忙辯解道:「舒長老,你這就冤枉我了。我這明明是慧眼識金,我跟你說,那孩子有潛力有前途,你看見了一定會喜歡。而且他的契獸是狼,特別漂亮。」

舒長老聽見狼這個字,眉頭微不可查地一抖。

在他們禦獸宗內,雖然每個人修行的功法都一樣,但因為喜好不同,又有一些不成文的派別。比如喜歡大貓的貓派,喜歡犬類的狗派,還有喜歡羽毛的鳥派……

舒長老剛好是個狗派,他的契獸是一頭白狐。他這次趕的急,不想白狐跟著他風|塵仆仆,就把它放在宗門沒帶出來。

「你慧眼識金闖過的禍還少嗎?要不是因為你會培養妖獸,我早就不管你這簍子了。」舒長老的神情隻是有所鬆動,很快又恢復如常。

他嘴上念叨著他保程修隻是因為程修培養妖獸的本事,實際給人兜底了一次又一次,程修早就習慣了他這態度,帶著他朝陸行淵的院子走去。

路上他提了一嘴周搖光的事,舒長老板著臉,道:「死得好!人賤自有天收。」

舒長老脾氣大,對三屍宗比程修還不喜。程修擔心二級宗門把崔命派來,他可不是崔命的對手。

舒長老聞言斜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今日暴雨,陸行淵沒有出門,他打坐起來,發現銀狼渾身髒兮兮地,銀白色的皮毛沾滿了泥水,正杵在床邊看著他,試圖往他身上撲。

陸行淵看著銀狼半晌說不出話來,他也就一會兒沒瞧見他,怎麼會搞成這個樣子?銀狼甩了甩頭,濺了陸行淵一身的泥水,陸行淵閉著眼深吸一口氣,下床抓住銀狼,拖到院子裡打井水清洗。

銀狼不老實,陸行淵給他洗澡,剛沖了一桶水,他就往地上滾,嘴裡一直在哼哼,張口咬陸行淵。

場麵很是混亂,到最後,銀狼沒洗乾淨,陸行淵半截衣服濕透。他站在水窪裡,揪著銀狼的脖子道:「你是個人,你不是真的妖獸,給我清醒點。」

銀狼歪了歪頭,應該是沒聽懂陸行淵的意思,湊過去對著陸行淵的腦袋又是一大口。

陸行淵很無奈,他坐在石階上任由銀狼抱著他又咬又啃。好在銀狼知道分寸,牙齒的力道不重,不然陸行淵都要懷疑銀狼是要把他吃了。

等程修帶著舒長老進來,瞧見的就是生無可戀的陸行淵和極度興奮的銀狼。

程修嘴裡稱贊陸行淵的好話還沒落音,看見這一幕就徹底卡殼了。

舒長老眉頭微皺,道:「這就是你說的不可多得的人才?」

陸行淵眼下這個情況是有些狼狽,抱著他啃的銀狼察覺到生人的氣息,警覺地抬頭,發出警告的低吼聲,對著二人露出獠牙。

他四肢修長,一口獠牙整齊潔白。舒長老眼前一亮,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一頭漂亮的狼。而且有著野性和凶性,威風凜凜,很有頭狼的風範。

程修見陸行淵不清楚狀況,介紹道:「白小友,這位是我們二級宗門的舒長老。」

陸行淵捕捉到關鍵詞,立刻從台階上站起來,安撫銀狼的情緒,把他護在身後,抱拳道:「晚輩見過舒長老,不知長老大駕光臨,多有失禮之處還請海涵。」

舒長老見他下意識地護著銀狼,心裡對他的印象好了幾分,微微點頭。程修示意他們進屋再談,陸行淵也好收拾一下。

陸行淵施法清掃了院子,用靈力烘乾身上的衣服,簡單地梳洗一番。

陸行淵給二人奉茶,銀狼就跟在他身後。舒長老的目光時不時地看向銀狼,看的陸行淵心裡發毛,以為他是察覺到什麼。

銀狼往陸行淵身後躲,顯然不想見這兩個人。

舒長老隻能瞧見他的尾巴,輕輕地搖晃,顯然很喜歡陸行淵。

這讓舒長老對陸行淵的印象又好了幾分,在他看來,能和妖獸和平共處,讓妖獸溫順跟隨的人也壞不到那兒去。

程修表明了舒長老的來意,舒長老象征性地問了幾句關於陸行淵的身世來歷。陸行淵對答如流,他說自己父母雙亡,早年拜過師門,但師門被其他門派吞並,他不喜歡新門派就離開了,從此開始散修生涯。

「這頭狼……」舒長老問道。

陸行淵撫|扌莫銀狼湊到他懷裡的腦袋,道:「是我撿到的,應該是遭遇了天敵,一個狼窩裡就剩他還活著。」

銀狼這身修為和陸行淵不相上下,陸行淵作為一個散修,一個人收服一頭狼有點難度,還不如說是自己養的。銀狼粘人,不用他說,旁人也看的出來他們感情很好。

舒長老看著他們,想到自己家裡的白狐,一時頗有感觸,站起身朝門外走去。

程修連忙跟上:「舒長老,你怎麼走了?」

舒長老頭也不回,反手扔過來一樣東西:「三個月後的宗門弟子考核必須到場,要是去晚了,我把你們兩個人都逐出宗門。」

程修伸手接住,聽見這話心裡一喜,低頭一看,手裡握著的是一塊二級禦獸宗的弟子玉牌。舒長老之所以來的那麼晚,就是去給陸行淵辦身份證明了。他憑空冒出來,還頂了個使者的名頭,要走的程序多一點。

程修很是感激,把玉牌交給陸行淵後,連忙追上舒長老送他一程。

禦獸宗的弟子玉牌入手冰涼,上麵有禦獸宗的標誌,每一塊都有特殊的印記,防止別人做偽。

舒長老刀子嘴豆腐心,他其實很相信程修的眼光。

陸行淵拿著玉牌走出門,今後他也是個有身份的人了。

院子裡暮色四合,漫天的烏雲散去,明日許是一個艷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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