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如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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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山其實很小,隻是個小坡,但密植各種梅花,山下有著遊廊,遊廊外栽種著紅梅和白梅相交雜著開了不少,風神綽約,清香怡人。

前些日子才下過雪,山上專門留著乾淨的積雪給貴人賞,蕭偃讓內侍們在山下遊廊裡煮著茶水等候,他自己一個人隻說要散散心,慢慢沿著掃得乾淨的山徑走去。

巫妖說話了:「這花居然能在寒冬開放。」他所在的國度,卻無此花,冬日開放的花也有,譬如水仙,但嬌嫩低矮,確不如這枝頭點點繁花,皎皎生光,如魔法將落下雪落片幻化為花朵,他自轉化為巫妖後,習的都是寒冰係法術,在這陰寒的冬日雪地裡,隻覺得舒爽。

蕭偃伸手折了一枝梅花拿在手裡道:「嗯,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塵,這是梅花。」

巫妖看到小小少年擁著寬鬆的裘袍,手指捏著一枝白梅站在花枝邊上,垂睫看著那枝花不知在想著什麼,烏鴉羽一般漆黑的長發隻用緞巾束了額發,長發順滑垂落在肩上,他有著挺直的鼻梁,細薄蒼白的嘴唇,略見蹙攏的長眉幾乎掃入鬢邊,捏著梅枝的手指被花瓣一襯,透明似玉一般。

巫妖心裡不由想著:原來這少年長得實在很不錯,這子夜一般漆黑的眼眸……想來便是和以美貌著稱的精靈或者人魚站在一起,也絲毫不會遜色。

語聲抑揚頓挫帶著奇特的韻味,應該是在念詩?這詩和他來的國度的詩與歌也大不相同。而且,這少年心裡並不高興,從上梅山開始,他的心裡就充滿了壓抑,心事重重,雖然麵上平靜,絲毫不顯。

隻是一般少年,這個年紀應該還是跳脫好動的時候,這少年卻性格沉穩,不苟言笑……

巫妖心中不由有些好奇這少年到底是怎麼長成這樣一副樣子了,但他本也是不愛多言之人,之前忽然見到這滿山梅花點點簇擁在雪野烏枝,頗覺少見,才出言相詢,因此也沒有繼續追根究底,隻是也安靜了下來。

蕭偃一個人拿了那枝梅花,慢慢走到了山頂,又往下走了一段路,指了指小山下的院落:「到了。」

巫妖依言往下看去,看到山下一個四四方方的院落,裡頭的行走的成人黑色短袍,月要間束著紅色月要帶,忙忙碌碌在院子裡行走,並不會注意山上的梅花裡有人,想來這裡人跡罕至,甚至帶了些荒涼。引人注目的是院子中央列隊站著一隊一隊的半大孩童,都垂手站著,腳上一個連一個鎖著連鎖,十分詭異。

但吸引巫妖的並不隻是院子裡的人。

「好重的怨氣。」他看到了濃黑的怨氣從那小院裡翻滾著直沖天際,凝結成一團一團的煙霧,這是十分純粹的怨恨,夾雜著恐懼、痛苦、哭泣、自厭以及那種渴望去死自毀自厭的怨。

這院子裡……是什麼人?怎麼會有這麼重的怨氣?

蕭偃似是知道他在想什麼,簡短回答了一句:「這是蠶室。」

神語隻是簡單直譯,巫妖並沒能理解他的意思,簡單重復了句:「養蠶的?」

蕭偃沒有進一步解釋,但巫妖也已被那濃稠的怨氣給完全吸引了注意力,這對於能量幾乎枯竭的他來說,實在算是個好消息。

巫妖指揮少年:「再走近一些,靠近牆,我教你,在雪地上畫一個魔法陣。」

蕭偃緩緩沿著梅林往下走到了山牆外,尋了片潔白乾淨的新雪,緩緩蹲下去:「怎麼畫?」

巫妖道:「在雪地上就可以了。」

巫妖沒說話,蕭偃卻他忽然感覺到了手指一涼,仿佛被什麼玉一般冰冷光滑堅硬的東西握住了手,他整個人似被攏在了一個寒涼的懷抱中,手指猶如蜻蜓點水,翻飛輕點,被握著在雪地裡畫了個仿佛星狀的圖陣。

然後他指尖微微一痛,一點殷紅血珠冒了出來,在圖陣中央點了一點,整個符印猶如水麵微瀾,浮光閃爍,微微藍光浮在了空氣中,然後復又如同退潮一般波紋一波波擴散著消失。

月匈口的金匣越發寒涼起來,指尖的傷口卻飛快地愈合平復如初。

巫妖繼續指示:「把我的魂匣放在最中央,然後,等一等。」

蕭偃取下項鏈,放入了那符陣中,那金匣靜靜落在雪中,發出黯淡的金光。

他手按在冰冷的牆上,靜靜等著。

這裡太近了,牆裡傳來細細地哭聲,哀求聲,聲音稚嫩。

然後聽到不耐煩的呼喝聲,叱罵聲,又有人拖著長長點名:「下一隊,祁垣,霍三伢,劉狗旦,進房,刀子匠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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