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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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妃固然會有向上走的想法,但當時卻絕對不會對有孕在身的皇後動手。」

「據我從母親和父親對話中偷聽的信息來看,當年聖上深愛麗妃,欲將其封為皇貴妃,享受後宮之主皇後的全部待遇,事後此事才發生的。」

「皇後貴為內閣之女,又怎麼可能會情願自己和一介花魁,處於同一位置。」

「宮中事要千萬,個中人生於其中,便足以品嘗世間一切苦味。」

「何況當今聖上年輕時,雖貴為太子,其他兄弟卻各有才能,時時刻刻覬覦太子之位。是以,即便他再如何寵愛一名女子,也絕對不可能讓那女子的子嗣,危及所謂正統。」

「我猜你應當不懂我在說些什麼。」洛寄風將撐著下巴的雙手伸出,接住了一片從冷宮大門房簷前半部分落下來的雪花。

「我……」楚時淵低喃出聲。

洛寄風眼睛彎得更為明顯了。

可通紅的臉蛋以及驟然沖上喉間的咳嗽感,還是讓他狠狠地咳了好幾聲,中斷了楚時淵原想繼續說出去的話。

「餵。」過了一會兒,洛寄風喊道。

楚時淵抬頭看著他,像是默片的眼睛裡,此時卻映出現了洛寄風的身影。

洛寄風撐著地麵站了起來。

他告訴楚時淵說:「我要走了。」

「你或許不明白我所說話語含義,但我仍要解釋一番。」

「這叫禮儀。」

洛寄風說:「不予你我身上多餘衣物,在於我若受寒嚴重,有可能身死。而你冬日寒雪,一凍六年,不會輕易死去。」

「告訴你那些你可能不知道的消息,也僅僅是因為這些消息屬於我的無故揣測,人心不能積事,為了不讓那些過於駁雜的信息在我心中堆積過多,就隻能說給你聽啦。」

他沉默了一會。

又說:「不要把我當成好人。」

洛寄風搖搖晃晃的樣子,看起來更像是那些拿著書籍和戒尺,嘴上念叨著知乎者也的夫子了。

「今日一刻相遇,足以被掩蓋進寒天大雪,我與你相遇之事,除你我與天地之外,定然無第三人可知。」

「所以……」

洛寄風從台階上挪到了楚時淵的身邊,他伸出自己已經被暖到溫熱的手,貼在了楚時淵冰涼刺骨的臉上,黝黑的眼睛盯著楚時淵,洛寄風告訴他說:「明年今日,請一定還要活著。」

說著,這個突然闖進楚時淵那無色彩世界的小球,就自顧自的挪著小身子離開了。

後來京城傳言,當朝丞相獨子洛寄風,因參加太子六歲誕辰,著了雪,一病三月,使丞相告假多日,不涉朝堂。

其後,文臣一脈勢力,與丞相相關者,竟有十之其三,流放外地。

官員間相傳的消息是,丞相不站在任何皇子那邊,當然也不屬於太子一脈,隻位於當今聖上身後,屬天子近臣。

獨子身弱,老妻懷孕時中毒,受殘毒折磨多年,同樣身體不適。

是以,此人可用。

丞相之位,日後竟穩坐數十載。

無人可知,這最初僅是——其子洛寄風,著雪病三月。

那時,楚時淵還沒有名字。

那時,洛寄風僅僅隻是為了自己的父親選擇一博。

又過三年。

楚時淵八歲了,他一如既往地沒有名字。

那時剛過八歲的洛寄風,已經是京城裡有名的神童,可惜被大夫斷言,活不過雙十。

這樣一個孩子,在眾人眼裡,最多也隻是感慨一句,命運多舛。

三年已過,洛寄風於太子誕辰患病,病重三月之事,也算是過去。再度來參加太子誕辰之日時,他並未忘記三年前被自己不算利用的,利用了的另一個孩子。

故而洛寄風被其父帶往宮中赴宴時,還故意多穿了幾件衣裳。

這次,他可以光明正大地解下這些衣物,交予楚時淵。

那時楚時淵依舊坐於台階之上。

他看起來隻不過比些年前,身量大了一些,卻也不是很明顯,甚至比經常病重,先天不足的洛寄風還要弱了不少。

隻不過這一次,洛寄風帶來的不隻是衣物,還有知識。

「你即相隔三年還不忘我,我也應當該讓你活得更好些。」八歲的洛寄風說道。

眉目間的沉穩和寧靜,已然可見成年時的風華。

他教楚時淵學字,送楚時淵武學典籍,每一月尋機會進入一趟宮中,一年也不過隻見十二回。但每一次再見,洛寄風都能發現楚時淵身上有著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長高了,身量更加結實,也變得不再那麼沉默寡言,但他的眼睛裡,依舊隻有這個看起來比他矮了一頭的瘦弱單薄身影。

這一年裡,洛寄風尋遍了機會,往宮中帶入楚時淵練武需要的藥材,甚至還搭上了一位秀女的關係人脈,不時向對方出主意如何爭寵,使其願意幫忙向冷宮轉送各種資源物資,卻又始終把控著對方的人生,不足以讓她徹底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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