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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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年天狗食日,下半年又是蝗災,朝廷上下焦頭爛額,傅平安去給太後請安的時候,看見她的額頭上起了一顆巨大的包。

彈幕對此憂心忡忡——

【valhas:古代蝗災真的是很嚴重的災害。】

【芋泥波波奶茶:其實按現代方法治理是可以治理好的,而且蝗蟲也可以吃啊,但是古代人好像不敢吃。】

【無論魏晉:為什麼連樹皮和人肉都吃了,卻不吃蝗蟲啊?】

【円:因為覺得蝗蟲和災異有關,屬於神靈降災,是神靈的使者吧。】

【花那kn:小皇帝要是親政就好了,我們可以給你出主意。】

連續好幾天的早朝,主題都是梁南的蝗災。

於是傅平安回去之後,也通過彈幕和書籍學習了一些與蝗災有關想知識,然後她發現朝堂上的很多人好像是傻子。

禦史大夫高岩前幾天言之鑿鑿地說,蝗蟲是上天降得災禍,是因為朝中有奸佞小人,所以蝗神降下天災。

他說這話的時候太後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彈幕裡的人也吐槽——

【小趙:這人不是太後的哥哥麼?】

【長安花:好像是表哥什麼的。】

【芋泥波波奶茶:這人沒什麼政|治敏感度吧,這會兒提這個……雖然我是理解,他可能說的是攝政王吧,但這個當口,大家都會覺得是太後和丞相啊。】

【無論魏晉:為什麼啊?】

【芋泥波波奶茶:攝政王又不在朝中,主要她在外打仗,如果現在滿朝都在說她是造成天降災害的奸佞,那她乾脆別回來了直接起兵造反吧……】

【平安寶寶真可愛:!!!】

【失眠的一天天:劇情進度直接提前十年!】

不知道是不是意識到了這一點,過了幾天他變了口風,說最近天災頻繁,許是祖宗需要祭祀。

當然這都是廢話,大頭是在討論如何治理災害,大臣們討論激烈,大部分議題都是如何處理災民。

傅平安在彈幕的影響下弱弱問了句:「不治理災害麼?」

大臣們頓時用一種看傻子的慈愛目光看著傅平安,說:「飛蝗過境,遮天蔽日,實屬人力所不能控。」

傅平安道:「……至少把卵給去除,防止生生不息啊。」

大臣說:「古書上說,蝗是魚卵所化,又會化為魚蝦,卵在河海之中,又如何去除呢?」

傅平安:「……」

傅平安望向說這句話的人,這位是她的大農司。

傅平安沉默了。

此時彈幕成為她的嘴替——

【骨灰盒買五送六:這些大臣是傻子!】

【長安花:(捂臉)也不要脫離時代看問題,古人對世界的認識就是比較模糊的。】

【失眠的一天天:嗬嗬,明明就是傻子。】

【芋泥波波奶茶:嗯……雖然是可以理解但看著這個場景還是有點生氣。】

【寶中蓋:……他們對災民的收治也很成問題啊!】

討論中最多的,是如何讓災民留在城外,而不至於擾亂城內治安,還有如果賑災,到底需要多少糧食,而這些糧食又如何獲得,是不是需要提高賦稅。

對此他們爭吵的十分激烈,傅平安卻覺得怪怪的。

百姓不是在受苦麼?他們不在乎百姓麼?

哦,他們有在在意百姓,但仿佛更在意的是城內的百姓,更在意的是他們的「正常」生活會不會被影響。

現實中爭吵了兩天之後,彈幕也開始爭吵起來。

一個叫「月出東山」的人突然出現,質問傅平安為什麼不直接告訴大臣如何治理蝗災,她明明是皇帝,如果提出了治理方案,大臣總會去做,不知道在猶豫些什麼。

【月出東山:你的猶豫在導致成千上百人死亡,你的良心不會痛麼?】

傅平安非常驚慌,她必須承認,之前她雖然隱約意識到,但並沒有那麼清晰的認識。

但也有人為她說話——

【失眠的一天天:站著說話不月要疼是吧?】

【萬萬想看月亮:現在還不到時候,必須藏拙,對待太後,最好一擊即勝,不然可能會引來猛烈報復。】

【月出東山:都像你們那麼膽小做什麼皇帝,皇帝當然要有魄力,還從零開始做皇帝,是永遠準備在零的階段了麼?這次提出一些建議,還可以在大臣中刷一下存在感,有時候冒險是必須的。】

【萬萬想看月亮:我隻能說還沒到能冒險的時候,十八歲身強力壯時去冒險,和十歲還是個稚兒的時候去冒險,是兩個概念。】

【月出東山:但也可以說,你需要在朝臣中有存在感。太後當然會忌憚,但是這是值得的。】

【月出東山:隻要你有朝臣的信任,你就可以重新奪回權力,不要怕踏出第一步。】

【芋泥波波奶茶:是不是最好等到提拔更多的自己人之後?】

【月出東山:但是你以為自己人是怎麼來的,就是你做出了讓他們信服的事之後,她們才會變成自己人,他們可不會憑空出現】

【芋泥波波奶茶:我以為政客們都是唯利是圖】

【月出東山:你也可以認為,在封建王朝,一個聖明的君主對很多人來說就是利,因為這代表著他能做賢臣,能名垂千古】

傅平安在這爭論中變得搖擺,她覺得兩邊似乎都有些道理,但「月出東山」舌戰群雄,說的信誓旦旦,她心中也確實有表現自己的沖動,她有時也很想告訴大家,其實她也知道很多事。

更何況她也時常想起「月出東山」的那句話來——有成千上萬人在因為她的猶豫死去。

這些念頭在她腦海中不斷傾軋,再加上某一天,太後因為思慮過度病了,有兩天沒來議事,在太後沒來議事的第二天,傅平安實在忍不住了。

早朝結束之後,傅平安隻宣了丞相太尉大農司太常與大行令議事,然後一咬牙道:「如果不治理蝗災,它很有可能還會持續東遷,總會影響到魏京的。」

「這……」大農司看了眼丞相範誼,見範誼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樣子,便說,「按典籍上看,很有可能。」

傅平安道:「朕……朕有些想法,隻是不知是不是異想天開,所以想和諸位商討,替朕參詳一番。」

她情不自禁望向範誼,見範誼微笑著看著她,道:「陛下請說。」

範誼雖然經常來授課,但傅平安其實並不太看得懂這個人,彈幕說這人是個「老油條」,傅平安也並不太理解這個詞是什麼意思。

傅平安隻知道,他大約是太後的人,但他是丞相,做事是絕繞不開去的。

除非有人替代了她。

傅平安回憶著過去幾天的學習成果:「詩裡說,去其螟螣,及其蟊賊,那螟螣就好像是在說飛蝗,那飛蝗會不會其實是一種蟲呢,既是蟲,那肯定有蟲卵,要治理蝗災,可以從此事入手。」

大司農道:「就算是蟲卵,可蟲卵細小,去何處尋呢?」

傅平安道:「朕查詢典籍,見蝗災多是在旱災之後的有大片水域的地區,這蟲卵會不會是下在河灘邊上呢。」

【敘利亞掃雷中:說到這種地步會不會有點太誇張了啊。】

【失眠的一天天:我也感覺,別說了,萬一被當成妖怪抓走了,說說以工賑災的事吧。】

大臣中半晌無人說話,傅平安也有點不安,正想要說點什麼,太尉笑道:「陛下真是異想天開,天真可愛呢。」

【失眠的一天天:……我想殺了他。】

傅平安強笑道:「……朕也隻是猜測。」

範誼道:「陛下心係百姓,是社稷之福,臣等會便宜行事的。」

【萬萬想看月亮:意思是我會看著辦的你就別問了。】

【萬萬想看月亮:唉,為什麼不聽我的,我都說了還沒到時候,這下要打草驚蛇了。】

傅平安大腦空白,這下乾脆有些破罐破摔道:「還有收治災民,朕是想,災民亦是百姓,要以撫恤安置為主,是不是可以招一些青壯為朝中做事,朝中付他們工錢,以工代賑呢?」

範誼扌莫著胡子:「此舉倒是古來有之,齊景公修遊樂之台,晏子賃飢民築台,上悅乎遊,民足乎食,確實是個好主意,陛下平日看著憊懶,原來相當博聞強識呢。」

【失眠的一天天:……啊?這不是羅斯福新政提出的麼?】

【請磕攝政王x太後c:所以我們古代早就有了嘛……】

【禦阪111:樓上是邪|教麼?】

傅平安不理解c是什麼意思,倒沒對這個名字有什麼反應,隻是看見攝政王和太後這兩個名詞,再結合眼前的狀況,便感覺好像有兩座大山壓在了她的身上。

更難受了。

她十分勉強地說:「那就拜托諸君了。」

傅平安的第一次試圖掌握話語權——以失敗告終。

但在傅平安不知道的地方,卻也並不完全失敗。

……

秋高氣爽,正是登高的好時候。

田昐立於山頂,舉目四顧,見雲海茫茫,如縹緲煙波,忍不住長長吐出一口氣來,身後有人氣喘籲籲而來,上氣不接下氣道:「田公,這真的是由陛下提出的麼?要優先治災,撫恤百姓,以工代賑?」

田昐扭頭望著身後的青年男子,笑道:「老朽何必要騙你呢?」

男子微怔,隨後灑然笑道:「那說明羚沒有看錯人。」

田昐意味深長道:「你自是沒有看錯人,隻是如今明珠蒙塵,無法施展罷了。」

男子正是張羚,當初於魏京城外為傅平安送上《五色鳥賦》。

實際上他本人是信山張家的某個旁支,張家本也不算太出名的世家,他又是旁支,可以說是小透明中的小透明,察舉做官都很難,但當初陛下接下了他的詩賦,間接替他揚了名,如今人們提起他來,也會記得他是「那個替還未登基的陛下寫了賦的人」。

這話到底是褒是貶暫且不論,但陛下於他是有恩的。

且或許是他這一行為確實十分大膽,田昐也對他青眼有加,他也成功成為了田昐的學生,算是上了條看上去很有希望的大船。

姑且不論田昐是陛下的舅舅,他同樣也是當世有名的大家,在經史方麵頗有造詣。

張羚聽到田昐的話,憤憤然道:「如今朝中蟲豸橫行,君上身側豺狼環繞,世道大亂,也該應在他們身上……不過太後如今想必是毀得腸子都青了吧,年初剛給她外甥求來的地,這才多久啊就遭了災,屁股都沒捂熱巴,真是人在做天在看,這就是失道者寡助吧。」

田昐瞥了他一眼,微微皺了皺眉頭,嘆息道:「吃苦的到底是百姓,也沒什麼可幸災樂禍的。」

張羚聞言一愣,隨即長揖道:「是羚失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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