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1 / 2)
英國公踏入宣室殿之時便察覺到氣氛不同尋常。
剛到雞鳴之時,早朝還未開始,但殿中已站著攝政王傅靈羨,丞相房子聰,禦史大夫田昐,太仆彭玲和宗正傅征等人,可以說是目前朝上所有高官都在場了。
哦不,太尉徐嶽和太傅薄孟商不在。
但薄孟商本來也隻是一個花架子,是名義上教導陛下的帝師,實際上並沒與什麼權力,但太尉徐嶽不在就有些奇怪了,太尉掌管全國軍事,若有大事,不可能不在。
房間裡燃著數十盞燈,火光搖晃,平添鬼魅之感,洛襄抬頭望向中央,看見陛下身著武弁服,黑底紅文,披著革甲,是一種仿佛要出征的打扮。
皇帝自然很少會禦駕親征,這僅代表著大戰即將來臨。
洛襄心裡一沉,知道自己這把老骨頭,估計要派上用場了。
陛下麵色疲憊,對身邊內官略作示意,那內官便拿著一份竹簡前來,洛襄打開看罷,怒火中燒,忍不住脫口而出:「薄衛這賊子,果真是狼心狗肺。」
他也不等陛下說話,便道:「陛下若有用得著老臣的地方,便盡管說吧。」
傅平安於是拿著一份竹簡走到洛襄跟前,嘆道:「太尉徐嶽,已有明確證據與薄家勾結苟且,昨夜去追捕他,他卻已經自縊在家中,今日早朝朕便會罷免他,思來想去,如今這朝堂之上,最適合掛帥出征的,便是國公你了。」
英國公單膝跪地行了個軍禮:「臣必不負陛下厚望。」
對方答應的爽快,傅平安實在是鬆了口氣,實際上徐嶽並不是薄後的人,而是攝政王的人,他與薄家暗通曲款之事,更像是明麵上裝作交好,但如今徐嶽卻必須下台,因為在此多事之秋,太尉之職要交給傅平安信任的人。
傅平安回到位置,開口道:「朕對軍事不甚了解,早朝之前,諸卿且暢所欲言,定個章程出來吧。」
……
這日早朝,原太尉徐嶽被罷免,英國公拜太尉一職並負責薄氏與諸王叛亂一事,是夜太常占卜星相,得出「大吉」的結論。
次日傅平安前往祖廟進行祭祀,獻祭牛羊於祖先與上天,並前往京郊慰問軍士,將牛羊分於將士。
皇帝的親自出現極大鼓舞了士氣,當陛下念完祭文之時,營中喝彩聲震天動地。
如此,到了第四天,傅平安才想起自己召來了霍家兄妹的事,此時兩人已經在宮中呆了好幾天,傅平安連忙將他們召到廷前,帶著歉意道:「這幾日事情太多,怠慢你們了。」
霍平生眼神炯炯,十分激昂道:「我知道陛下近日在做什麼事,那些犯上作亂的簡直就是豬狗之輩,真是可恨。」
霍征茂連忙拉了拉霍平生,用眼神示意她謹言慎行,霍平生這才仿佛回過神來,連忙道:「小民參見……參見陛下。」
傅平安道:「無需多禮,你們有救駕之功,朕是想問,你們有什麼想要的嗎?」
一時兩人不敢說話,傅平安平靜地直視他們,暗含鼓勵。
霍征茂終於鼓起勇氣:「聽聞陛下將派兵出征,小民願做一馬前卒,為陛下分憂。」
傅平安鬆了口氣,她所等的自然也是這個答案。
實際上若是霍征茂想要的隻是金銀珠寶,傅平安也並不想勉強他,因為在她看來,下屬若是強迫來的,屬實是意義不大。
傅平安笑道:「你有救駕之功,怎麼可能隻做一馬前卒,朕任你為中郎將,在洛太尉帳下學習,若是學有所成,必可領兵出戰。」
霍征茂大喜叩頭:「謝陛下。」
他話音一落,霍平生便期待道:「那我也要入軍營。」
傅平安上下打量她:「你今年幾歲。」
「已經十五了。」
傅平安麵露猶豫。
原著中說對方十八歲已經打出漂亮的勝仗,聽起來隻差三年,但十五歲和十八歲,就還是差了很多。
實際上她一說話,霍征茂便忍不住拍了一下她的後腦勺,道:「你摻和啥呢,而且你是十四歲。」
霍平生氣道:「過了年不就十五了麼。」
傅平安也不想把未來的天才揠苗助長了,便說:「朕賜你一宅院,你先住在京中吧,待你成年,再封你官職……」
傅平安對此事是有下一步的計劃的,但現在還不需要說太多。
霍平生顯然對此不太滿意,但被霍征茂按著頭謝了恩,傅平安看著他們的互動,緊繃的心稍稍放鬆了些,想了想又問:「平生,你知道阿花到底是誰麼?」
霍平生道:「我不知道啊,以前我們還想跟蹤她,結果她比泥鰍還滑溜,次數多了我們就放棄了。」
傅平安便沒有多說什麼。
阿花沒有主動說出真實身份,想必也代表著她並不在乎救駕之功的賞賜,像是霍平茂,不就是在還沒看見傅平安臉的第一時間報出大名,生怕傅平安聽不到麼。
用以想這些的時間並不長,很快傅平安又開始處理下一件事。
徐謂青要見她。
當日飲鹿宴之後,事發緊急,於是收監這幾人後都沒來得及處理,其中最冤的當屬田安之,正常情況下對方應該在問完話之後就被放了,畢竟這事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但偏偏後麵出了那麼多大事,胥吏搞不清楚狀況,便將四人收監都沒放,傅平安昨天就知道這件事了,但也確實沒時間處理,沒想到今日率先提出要求的竟然不是田安之,而是徐謂青。
由此可見,徐謂青這人是相當自以為是的。
傅平安在一張薄紙上寫上四人的名字,紙極軟,墨跡散開,傅平安在徐謂青的名字後麵寫上了「自以為是」四個字。
彈幕紛紛贊同。
【孤星守護者:但她給的條子很有意思,你也可以見見。】
徐謂青同時讓獄卒帶出來的還有一張布條,上麵寫著「離間」二字。
傅平安便乾脆將這四人都召來了,首先見了徐謂青,徐謂青一到殿上,傅平安便將布條扔到了她麵前,問:「汝是何意。」
徐謂青端正行禮,不卑不亢:「臣於獄中知曉今日國中發生大事,臣從湘國來,知曉湘王為人,她懦弱膽小,瞻前顧後,不可能決心造反,臣願為陛下前去湘國,說服湘王放棄起兵,如此三國同盟損失一國,必會大亂。」
【萬萬想看月亮:如果她真能做到,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傅平安心中十分詫異,但麵上平平,甚至先冷笑著說了句:「汝於獄中也能知道國家大事,確實厲害。」
待到徐謂青伏地不敢起,傅平安才問:「汝有幾成把握。」
徐謂青道:「八成吧。」但神情倨傲輕鬆,看起來像是十成。
傅平安其實有點不信,因為徐謂青先前執意要揭穿王鶴勤舞弊一事,看上去非常不過大腦。
於是傅平安問:「若你做成此事,需要什麼獎賞呢?」
徐謂青拜倒在地:「臣希望陛下能饒王鶴勤一命。」
傅平安這些確實是沒控製住驚訝的表情了:「你想救王鶴勤,那為什麼當時不乾脆不要揭發呢。」
徐謂青抿嘴道:「這是兩件事,臣不想欺瞞陛下,卻也不想害死同僚。」
傅平安沉默下來。
她不知道徐謂青說的到底是不是真話,但是這話實在是讓人太舒爽了!
一個看上去執拗固執自以為是的人,一本正經地說絕不想欺騙她,不得不說,傅平安非常受用。
她甚至有點要表現出高興,幸好彈幕提醒她控製表情,於是她隻稍稍露出些笑容,淡淡道:「若能辦成,自是大功,如何不能答應的,但前提是,你能辦成。」
徐謂青道:「必不辱命。」
傅平安道:「你需要什麼,若朕有的,都會提供。」
徐謂青道:「無需別的,隻需要一匹好馬,湘王愛馬如癡,臣需要一匹好馬接近湘王。」
傅平安點頭應允,遣人帶徐謂青去馬廄挑一匹好馬。
徐謂青是原著沒有出現過的人,但如今看來,她雖自以為是至少有勇有謀。
徐謂青一走,傅平安叫人帶來王勵勖,徐謂青既然能有如此表現,傅平安對王勵勖自然更加期待,但王勵勖站在廷前,並沒有說什麼出乎意料的話,隻是就飲鹿宴之事做了補充說明,說王鶴勤在宴前威脅他,若不這麼做,便要他在京中名聲掃地,沒有好人家的小輩敢娶他。
傅平安平常根本不想這些事,如今聽到了,第一時間都覺得有點荒謬,並且有些不理解,沉默了好久才說:「……就這麼?」
不過話音剛落,彈幕就開始教訓她——
【小變態:這個是確實很嚴重啊,你有點站著說話不月要疼了。】
【抓螢火蟲做礦工帽:是說啊對地坤來說這是事關一輩子的大事,地坤又不能出仕,嫁個好人家撫養後代關乎他的一生。】
傅平安望著王勵勖,見對方垂著眼抿著嘴,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但傅平安猜測,他可能是在心裡罵自己。
傅平安有些不自在,便說:「你想做些除了嫁人之外的事麼?」
王勵勖突然抬起眼,那眸光隻一瞬漏出落在傅平安的眼裡,隨後便又因低下頭消失不見,但無需彈幕提醒,傅平安便已經看出那眼神裡藏著的答案。
而這個答案也有王勵勖自己說了出來:「如何不想呢,可是陛下,小人還能做什麼呢?」
傅平安平靜道:「那你不要問朕,朕隻想問,你想做什麼。」
王勵勖終於抬起頭來,有些挑釁道:「小人想作為參軍隨軍出征。」
傅平安笑了:「你們一個兩個,雖身在獄中,消息卻很靈通啊。」
王勵勖:「……」
她甚至有點要表現出高興,幸好彈幕提醒她控製表情,於是她隻稍稍露出些笑容,淡淡道:「若能辦成,自是大功,如何不能答應的,但前提是,你能辦成。」
徐謂青道:「必不辱命。」
傅平安道:「你需要什麼,若朕有的,都會提供。」
徐謂青道:「無需別的,隻需要一匹好馬,湘王愛馬如癡,臣需要一匹好馬接近湘王。」
傅平安點頭應允,遣人帶徐謂青去馬廄挑一匹好馬。
徐謂青是原著沒有出現過的人,但如今看來,她雖自以為是至少有勇有謀。
徐謂青一走,傅平安叫人帶來王勵勖,徐謂青既然能有如此表現,傅平安對王勵勖自然更加期待,但王勵勖站在廷前,並沒有說什麼出乎意料的話,隻是就飲鹿宴之事做了補充說明,說王鶴勤在宴前威脅他,若不這麼做,便要他在京中名聲掃地,沒有好人家的小輩敢娶他。
傅平安平常根本不想這些事,如今聽到了,第一時間都覺得有點荒謬,並且有些不理解,沉默了好久才說:「……就這麼?」
不過話音剛落,彈幕就開始教訓她——
【小變態:這個是確實很嚴重啊,你有點站著說話不月要疼了。】
【抓螢火蟲做礦工帽:是說啊對地坤來說這是事關一輩子的大事,地坤又不能出仕,嫁個好人家撫養後代關乎他的一生。】
傅平安望著王勵勖,見對方垂著眼抿著嘴,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但傅平安猜測,他可能是在心裡罵自己。
傅平安有些不自在,便說:「你想做些除了嫁人之外的事麼?」
王勵勖突然抬起眼,那眸光隻一瞬漏出落在傅平安的眼裡,隨後便又因低下頭消失不見,但無需彈幕提醒,傅平安便已經看出那眼神裡藏著的答案。
而這個答案也有王勵勖自己說了出來:「如何不想呢,可是陛下,小人還能做什麼呢?」
傅平安平靜道:「那你不要問朕,朕隻想問,你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