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清醒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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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應過來的參須子,下意識就想要逃。

而已經提前在這裡準備了許多人手的黃泉司,並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為了確保能夠擒獲參須子,這條街上的無關人員已經全部被遣離,因為沒了顧忌,其中一位黃泉使直接使用了厲鬼的能力,正在沖向距離蒲正最近的參須子。

一時間,整條街上充滿了厲鬼的氣息。

不知從何處襲來的凶氣、煞氣、戾氣,一時間將整條街道都變得陰森無比。

諸多黃泉使都正在靠近參須子。

參須子很清楚,如果自己有什麼動作的話,這些人必將毫無保留地對自己發起攻擊。

他方才本來還準備抵抗,可看到這陣勢,自知難以逃脫的他,十分識相地直接舉起了雙手。

「蒲!蒲司使!我沒記錯吧!」

「別打別打!你們找我要乾嘛!我全招我全招!」

聽到這話,已經開始動用厲鬼能力的蒲正,壓根不準備接受參須子的投降。

這妖道本就在黃泉司的通緝名單之上,之前尋了許久被他躲了,現在自然是不可能將其放過。

可就當蒲正即將能力全開的時候,參須子的一句話卻是讓他愣了一瞬。

「我體內的那東西可不是一年前的時候了!」

「就算我的確對付不了你們這麼多人!」

「但如果你們將我滅殺!讓我體內的饕完全復蘇!我敢保證!」

「它絕對能在臨安製造一起乙級事件!」

參須子慌張著喊出威脅的話,看著蒲正果然停住,心中正鬆了口氣的時候,讓他完全不敢相信的一幕發生了。

蒲正方才的確停頓了一瞬,但卻並未真的因參須子的威脅打算放棄動手。

一瞬之間動用厲鬼能力的他,直接化作了一攤屍水。

下一刻,完全變成屍水的蒲正直接包裹了參須子。

「滋滋」的聲音不斷響起。

參須子的皮膚、毛發,一瞬之間開始不斷被蒲正融化。

那腐蝕性的屍水頃刻間便讓參須子感受到了無盡痛處。

「停下!」

「蒲正!你瘋了嗎!」

「這樣我會死的!我會死的!」

「一旦我死了,饕就會完全復蘇!現在的它,絕對不是你們能輕鬆封印的!」

喊到此處時。

參須子突然發出了像是野獸般的咆孝。

他尚未被屍水觸及的嘴部,突然變成了一張充滿獠牙滿是腥氣的血盆大口!

這獸嘴模樣的嘴部,完全可以直接一口吞下一個人!

「蒲正!別逼我!你如果真的打算殺了我!我也不會讓你好過!並且!我死後,復蘇的饕一定會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做絕望!」

感覺對方並不想放過自己,參須子心中已經做好了拚死一搏的準備。

覆蓋在他身上的屍水,開始不斷朝著那獸嘴席卷而去。

蒲正的聲音隨之響起。

「絕望嗎?」

「不至於。」

「另外,我沒有準備殺死你。」

「就像你說的,你若死,饕會完全復蘇。」

「我的計劃是,將你和你體內的饕完全分離,再將饕徹底封印,最後,再殺死你。」

參須子整個人都進入了癲狂的狀態:「你不能這麼做!你也做不到!黃泉路引隻能封印厲鬼!絕不可能封印人!」

「所以我說了要把你和饕徹底分離,很難理解嗎?」

「鄒勾!還要多久?」

化作屍水的蒲正雖然壓製著參須子的饕,但現在的狀態每維持一秒,他都需要承受極大的代價。

當他的聲音響起後。

此前遠遠沖向這邊的一個中年男子,陰鬱的臉色已經蒼白到了沒有一絲血色。

已經沖到近前處的中年男子,突然止住了腳步。

「可以了。」

鄒勾的聲音響起後,地麵上以他為中心迅速鋪開了一個範圍不大,但卻盡顯詭異的血色圓圈。

這是他體內厲鬼的域。

盡管這域的範圍不大,但卻剛好罩住了參須子。

而就在即將罩住參須子的前一秒,覆蓋在他身上的屍水盡皆褪去,蒲正重新出現在一旁,剛好在那血色範圍之外。

屍水從身上褪去的一瞬,參須子終於可以不用去對抗蒲正,全身壓力一鬆的時候,卻突然發現……

他與體內饕的感應,被切斷了。

「不是被切斷……」

「是……」

「封印?」

「也不是……」

「是?休眠?」

「這是血鬼的域!是血鬼的域讓饕休眠了!」

「你們!」

參須子滿心忌憚,還想說什麼的時候,讓他完全呆滯的一幕出現了。

神色陰鬱至極,臉上沒有一丁點血色的鄒勾,正在靜靜地看著他。

而那些地麵上的血色,正在不斷籠罩著他的身體。

血色之中,一隻隻血手直接進入了他的身體裡。

這些血手,正在用一種他完全無法抵抗的力量,拉扯著他體內的饕。

一旁的蒲正,已經掏出了一盞小巧的黑色燈籠,打開了機關。

一個渾身上下布滿腥氣,長有一張血盆大口的怪物,便從參須子的身體裡徹底剝離出來。

這怪物閉著眼睛,看上去就像是正在睡覺。

而這時,蒲正已經用那盞小巧的黃泉路引,開始對怪物進行封印。

僅僅三息後。

怪物便已經消失,化作了那黑色燈籠中的一抹黑光。

鄒勾立刻撤去了域,與此同時,他一口鮮血直接吐在了參須子的臉上。

一旁收起黑燈籠的蒲正擔憂問道:「鄒大人,沒事吧?」

鄒勾用手擦了擦嘴邊的血,露出一個無比詭異的笑。

「無礙。」

聽著這二人的交流。

參須子整個人的腦子都已是一片空白。

他能清楚地感知到,他體內的饕,被他餵得飽飽的饕,已經消失了……

現在的他,已經不是駕馭厲鬼的黑燈,而隻是一個普通人。

除此之外,他的生機也正在飛速消退。

就算這些人不殺他,他也絕對沒有幾日可活了。

看著已然完全呆滯的參須子,蒲正出聲問道:「妖道,近期的失蹤事件,是否都是你的手筆?」

參須子看了一眼蒲正,愣了半晌,突然癲狂地笑了起來。

「毀了本道爺的得道之路!還想從本道爺口中套出話來?」

「你們這幫披著黃泉皮的狗東西!」

「本道爺現在已經活不了幾天了,還會怕你們?」

「告訴你們!你們哪怕是用大刑,本道爺也一個字都不會說!」

「道爺我……」

參須子話還沒說完,蒲正便直接從地上撿起一塊不知道從哪裡吹來的髒抹布,塞進了他的嘴裡。

盡管無法說話隻能發出嗚咽聲,可參須子臉上仍舊是一副臨死之人的囂張模樣。

然而他的囂張,並沒有維持多久。

蒲正平靜地朝身旁一位黃泉使吩咐了兩句。

而後這位黃泉使,便直接從嘴裡伸出了一根觸手。

這觸手,直接掀開了參須子的天靈蓋,開始瘋狂地吸食著他的腦子。

參須子整個人都傻了。

他還未想通眼下這又是什麼情況的時候。

一切生機,便已完全褪去。

重重倒地的他,甚至連死的時候都沒想明白為什麼蒲正會讓人直接動手……

而這時,那名黃泉使已經將觸手收回了口中。

他微微皺著眉,頗為擔憂地朝蒲正開口道:「我已經看了他的記憶。」

「南封的失蹤桉,跟他沒有關係。」

「另外……」

「盡管他的確用這客棧做幌子在吸引那些讀書人,並且將這些人吃掉……」

「但截至目前。」

「他這兩個月時間,也才吃了十餘人。」

蒲正聽到這話,頓時眉間緊鎖起來:「會館失蹤的讀書人,起碼數十人。」

「他隻吃了十幾個。」

「那其他人是怎麼消失的?」

此前全程澹定對待,哪怕是動用域的能力吐了口血也仍麵色平靜的鄒勾,這會兒也是有些心神不寧。

「我們想要查的事情,看來根本跟這妖道沒有關係。」

「南封縣雖然最近無事發生,可之前卻失蹤了近千人。」

「現在……臨安也開始有人失蹤了。」

「恐怕這件事跟讀書人沒關係,這客棧的事,完全是剛好碰巧。」

「得立刻把外邊的人手撤回臨安!其他地方如果再出事那再說,但目前情況下臨安是絕對不能出事的。」

「蒲正,我即刻去找九幽大人商議,你們立刻盤查最近臨安的失蹤人數情況!」

說完這話,鄒勾渾身被血色覆蓋,下一瞬,便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蒲正看了一眼地上被掀開天靈蓋的屍體,隨即道:「留一個人把現場處理好。」

「其他人去從附近官差那裡盤查消息。」

「我去讓知府動用官府力量徹查失蹤情況。」

……

……

貢院裡。

進了考場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幾個時辰。

易錚眼看著天色已經暗了下去,都快到睡覺的時間了,這考場裡邊,號房卻稀稀疏疏的。

就跟此前那官員所說那般,這次秋闈,考生的確來得很少。

「這些人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呢?」

「難道沒來的人,都是被那妖道給吃了?」

「按那官員所說,這次報名參加鄉試的人跟往年人數差不多,那麼至少也有數百人參加本屆秋闈吧?」

「現在好像也就一百人?」

眼瞅著最晚進考場的時間到,貢院門口徹底被封鎖後。

易錚愈發地覺得奇奇怪怪。

「如果這幾百人都是被那妖道吃的,未免也太牽強了。」

「那客棧也就賣了兩個月包子,那妖道每天得吃十幾個人?」

「真就比我飯量都大?」

雖然心裡疑惑無比,但易錚此前就決定過在沒必要的情況下不饞和這事,除此之外,他疑惑歸疑惑,可卻也沒有什麼頭緒。

他隻能是希望黃泉司能盡快查清這事。

現在雖然已經到了可以睡覺的時間,但考場裡,仍有許多人沒有睡覺。

為了防止舞弊行為出現,考生進考場後,都是不允許攜帶任何書本的。

所以這會兒沒有睡意的人,也不能臨時抱佛腳什麼的。

要麼是跟相鄰號房的人聊著閒話,要麼是考前綜合征在那自己給自己加壓。

要麼,就是像易錚這樣,擱那放空腦子發呆。

因為進了號房直到明天考試結束都不能擅自出號房,所以易錚這會兒也不知道苟盷睡了沒。

「苟兄應該不至於考前綜合征吧?」

「我感覺天塌下來了這貨應該都沒啥反應。」

而事實,就完全像是易錚所想這般,苟盷早在和他一起進考場之後,因為在號房裡閒得無聊,便早早打起了鼾。

易錚放鬆了一會兒腦子,看著時間已經差不多到自己平時睡覺的時候了,便在號房躺下準備睡覺。

就在這時,相鄰的兩個號房傳來了竊竊私語聲。

「溫兄,這時候也不早了,咱們還是睡吧……」

「王兄,那什麼,你說話小點聲,那考官待會聽到了可就不好了。睡吧睡吧,我也準備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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