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與歷史共振00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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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心中忐忑的洪安一下子就放心下來了。

唐邯青果然是個不學無術的,師父都清清楚楚地問了這兩幅畫哪幅是假的,他還在這回兩幅都是真跡。

兩幅真跡,怎麼可能?就是袁景在世,畫同一個主題也未必能畫出兩幅一模一樣的畫來。這兩幅中必然有一幅是假的。

洪安不屑地勾起嘴角。你就扯吧。

唐邯青繼續說道:

「畫能作假但紙作不了假。北沽朝的紙張與現在紙張不同,加入了絲帛,由於環境氧化和酸鹼度的變化,絲帛含量不同的紙會產生不同的顏色和韌度變化。我國的造紙工藝一直在進步,不同年份生產的紙張都不同,有時甚至同一年份不同地方生產的紙張都不同。」

「而這兩幅畫的紙,完全相同。」

洪安嘲諷道:「要是按照你說的,袁景是在一張紙上畫了兩遍《鳳琉燈火圖》?怎麼著,他老人家閒著無聊呢?」

唐邯青沒有看他,眼神仍舊落在紙上。

「是同一張紙,但隻畫了一遍。古代有一句詞,叫力透紙背。由於毛筆和宣紙的特性,墨很容易染透紙張。這兩張紙都很薄,我猜是後人將這幅畫揭開,分成了兩份。」

這一句話就讓洪安收起了嘲諷的表情,他臉上的表情瞬間嚴肅了起來,甚至不由地順著唐邯青的話思考了起來。

唐邯青所說的這種情況他聽說過,分紙技術在古代並不少見,他甚至見過有一幅畫被分成了上中下三層。隻要揭畫的師傅技術到位,不僅不會對畫作產生損傷,分出來的三幅畫還都一模一樣,都是真跡。

唐邯青繼續說:「左邊的墨跡深一點,是上麵的那一層;右邊的墨跡淺一點,是下麵的那一層。」

洪安心裡直打鼓,他不願意相信唐邯青說的話,但又找不出任何毛病,甚至越看這兩幅畫越像是唐邯青說的那樣。

他偏頭,小心翼翼地看向白齊棟,希望能從師父的臉上看出答案。

白齊棟頻頻點頭,臉上掛著笑容,眼角都擠出了一堆褶子。

洪安的心徹底涼了下來。

白齊棟笑嗬嗬地開口:「不錯,不錯,其他人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光是憑師父的表情和語氣,洪安就知道了對錯。

他剛說了一個錯誤答案,現在哪還敢再開口。

路峰就更敢不敢開口了。

他看了看怒氣沖沖的洪安,又看了看唐邯青。

人不可貌相啊。這位小師弟沒來上幾天班,學術水平居然這麼牛,至少比他這個總是被師父罵的人要好。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嘆了口氣,這可能就就是學霸跟學渣之間的區別吧。

白齊棟上下打量了一眼唐邯青,臉上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他原本都打算放棄這位徒弟了,可沒想到這個小徒弟雖然工作態度不積極,專業水平倒是很可以。

這個小徒弟如果能在他手上好好打磨打磨,未必不能成材。

他將桌上的兩幅畫重新卷起來,說:「你們先去忙手頭上的事吧。小唐,你跟我來。」

這意思很明顯了,跟師父一起修復這幅畫的人定了。

是唐邯青。

白齊棟帶著人往辦公室外走去。

路峰伸長了脖子看向白齊棟手中的那兩幅畫。

他想著,過過眼癮就行了。一來怕師門戰火波及到他;二來如果跟師父一起修復這幅畫,少不得挨罵、考試。

哎,還是算了。

洪安一直死死盯著唐邯青的背影,眼神中憤怒的火焰噴薄欲出。

一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人,一個靠著臉蛋傍大款的人,居然搶走了他的工作!

他氣到想打人。

但剛動了點力氣,就吃痛地「嘶」了一聲,是手腕傳來的痛。

他抬起手一看,即使貼著膏藥都能看出來,手腕已經腫得老高。

————

走廊裡白齊棟抱著畫卷走在前麵,唐邯青安靜地跟在身後。

白齊棟說:「新館長今天上任,我帶你去見一下。」

原本,白齊棟是打算帶唐邯青去新館長那辦離職的。這會兒,他卻準備帶人去新館長那說手中這幅《鳳琉燈火圖》修復的事。

前後不到半小時,同樣是帶人去找新館長,目的卻千差萬別。

白齊棟帶著人來到走廊盡頭的館長室,敲門走了進去。

一進去,唐邯青那張一直平靜無波的臉上瞬間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他看到了一張無比熟悉的臉。

那人站在落地窗邊,陽光落在他的臉上,溫暖的場景卻改變不了他身上冰冷的氣質,就如同喜馬拉雅山頂永不融化的雪。

白齊棟笑嗬嗬地介紹道:「這是新來的沈館長。」

辦公桌前立著一張三角名牌,上麵寫著——

沈儋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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