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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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晚暄本想著先將功法都快速記下,待回到明堂再好好照著修煉,但他有上輩子的理論知識打底,又對本方世界的道術原理推了個八九不離十,便很快融會貫通,不過幾日功夫,已將第六層的功法悉數掌握了,再往上便是隻有長老才能踏足的區域。

且因他如飢似渴地攫取知識,連帶著生人勿進的氣場也都忘記,令到周圍弟子們越靠越近。

秋晚暄放下一卷功法,抬眼便見一人堆起笑臉看他。

「尊上也看這一層的功法嗎?」那人挑了個話頭,圍觀者見其竟然敢搭訕,低聲驚呼,原本裝作安靜看書的模樣也裝不下去了,紛紛眺了過來。

秋晚暄瞳仁動了一下,波瀾不驚道:「溫故知新。」

那人見他竟然認真回答自己,仿佛得了鼓舞,又怯怯道:「弟子對破虛劍訣仍有不解之處,能否請您」

秋晚暄點點頭,「講。」

對方激動不已,幾乎是用顫音將問題拋出,秋晚暄微一思忖,很快便找到了問題的症結所在,於是不緊不慢地講解起來。

一石激起千層浪,圍觀者瞪大了眼,有生之年竟然能看見劍尊講解功法!

在場弟子紛紛豎起耳朵聆聽,不過寥寥幾句,便將晦澀難懂的心訣拆解得透徹明晰,淺顯易懂。

發問之人眸光發亮,連聲道謝,心頭激動得幾欲昏厥,尊上竟然耐心跟我說話,死而無憾!

周圍弟子不斷向其投來艷羨的目光。於是不過片刻功夫,此起彼伏的聲音響起——

「尊上,我也有問題!」

「我也是!」

眼見越來越多弟子捧著玉簡圍過來,秋晚暄先是微愣,隨後又是一陣心情激盪,多麼好學的孩子們啊,萬象宗的風氣真是太好了!

於是不過幾日的功夫,整座宗門忽然刮起了一陣學風,弟子們個個一有空就往藏典閣鑽。

而秋晚暄好久沒有這樣好好教學,一時間上了癮,在做完當日的功課之後還會抽時間逐層解答弟子們的問題。

於是宗門上下便傳言劍尊大人平易近人和藹可親,不僅不趕走弟子獨占一層,還會耐心講解疑問,來者不拒。誰說他是「活閻王」?起這外號的一定沒見過尊上的真麵目!

*

另一邊夏初染的傷勢早已好了七七八八,歸元膏效力超出他的想象,但為了不看起來好得過快引人猜忌,徒增不必要的麻煩,他還是選擇在偏殿閉門謝客。

直至十日後估扌莫著差不多了,這才走出明堂。

多日不見秋晚暄,也不知那個人在忙什麼,夏初染莫名想到對方,這麼多天沒來看過他一眼,不由有些煩躁。

他本想找守殿弟子打聽秋晚暄的去向,可剛走到門外便對自己的想法嗤之以鼻,沒事找那個人做什麼?找罪受麼?

雖如此想,可腳步已經走到了明堂外。

守殿弟子見他出現,紛紛簇擁過來,「夏師兄,你好些了?」

夏初染微微頷首,嗯了一聲。

「好得真快,我們本想去看你,可你閉門謝客,隻好把東西放你門外了,你都看見了吧?」

夏初染點點頭,又取出一摞瓶瓶罐罐,「我有藥,你們平日裡份例不多,傷藥又緊俏,自己留著用吧。」

對方見那些藥都原封未動,哎了一聲,「你客氣什麼呀?」

此時有眼尖的弟子一眼看見了一隻玉瓶與眾不同,還是拆封的,便撿起一看,「哇!難怪夏師兄看不上我們的藥呢。」

「謔,歸元膏!」

「尊上對你可真好。」

夏初染蹙眉,「這是儒尊給的。」

有弟子嘁了一聲,嘲笑道:「這玉瓶分明是明堂的製式。」說時翻過瓶底,指著上頭淺淺的刻字,「喏,這不寫著嗎?」

夏初染詫異地隨對方的手指看向瓶底,赫然是一個「明」字。

他自是知曉五尊使用的東西都是不同的,各堂器具服製等都有各自的製式,但他一直沒有在明堂待過,便沒見過明堂專屬的藥瓶長什麼樣。

若是儒尊拿自己的藥給他,瓶底應該刻著經堂的「經」字。

所以這瓶歸元膏是秋晚暄的。

眾人見他愣怔,都麵麵相覷,良久才聽見他開口,「尊上在何處?」

「近日都在藏典閣,聽說他每日都在那講學呢,可惜我們幾個要執勤,不然」

弟子的話還沒說完,便見夏初染將藥瓶往他手中一塞,丟下一句:「東西你們留著,謝了。」說完便頭也不回大步而去。

夏初染踏入藏典閣時便微微吃了一驚。

他常來這裡,自然知道此處平日裡是什麼樣。比起往常的冷清,眼前的情況可以說是熱鬧得過分。

從進門起便排著井然有序的隊伍一路蜿蜒至重重疊疊的書架深處,而隊伍盡頭高階的幾案旁亦圍滿了人。

弟子們都是一副激動欣喜的模樣,而重重人影間,夏初染一眼看見了高階上那個墨發披散的人影,麵前的幾案上還懶洋洋地趴著一隻白貓,似乎正睡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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