孵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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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場之中,紫紗覆目,眉眼姝麗清絕如冰雪凝結的少年拉弓搭箭,卻在拉弓滿弦之際驟然轉身,在陽光下凝聚出寒芒閃爍的箭尖直直對準高坐上首。

霎時間,寒光凜冽殺氣四溢,大內護衛身側的長刀已然拔出,晟明帝身側的大太監也第一時間護在了晟明帝的身前。

一聲輕笑。

玄色龍袍的男人輕輕靠在椅背之上,手指間的酒杯中酒液晃出一圈漣漪。

他抬起手輕描淡寫地揮退左右,眉眼含笑間注視著少年,眼神中帶著無奈與縱容。

——敢嗎?

男人無聲地動了動唇。

場中少年手中的利箭直指男人,忽而一笑,指間裹挾著滿弦力道的寒芒奪弦而出,直取晟明帝眉心。顧瀾賭洛南姝射不出那一箭。

即使射出,也不可能穿過校場外殿這麼遠的距離射過來。

但洛南姝手中的箭偏偏就離了弦,還卷著雷霆之勢差點插|進顧瀾身後的屏風。

顧瀾攥著箭身的手往下滴著血,冷冷掃了左右滿麵驚怒圍上來的內侍,鬆開手,猶自帶著血的箭扔到地上發出幾聲脆響,顧瀾接了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崔善低頭遞上來的手帕,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手心的血跡,淡淡道:「退下。」

帝王令下,朝著洛南姝兵戈相向的內侍令行禁止,滿室肅殺的冷凝頃刻間消散得乾淨。

但空氣中隱隱纏繞未曾散去的血腥氣,與地麵上劃出一道血跡的銳利凶器,卻讓列席中未曾見過血的人多少有些麵容失色。

「國師這是做什麼?」雍容懶散的晟明帝垂眸輕笑著問緩緩走上殿來的少年國師。

嘖。

本以為是隻貓兒,沒想到當初在身份上看走了眼,現下在脾性上也左了不少。

這哪裡是雪白乖巧的貓兒,分明是還沒長成,一爪子下來就非要見血的幼虎。

擺明了想要撓爛了華麗柔軟的窩,想要去蛇蟲毒蟻滋生、豺狼虎豹出沒的叢林中闖盪的倔強。

洛南姝拎著弓上前兩步走近殿門,抬頭看向高坐於上的帝王,聲音同樣帶著輕笑從容:「陛下出身行伍,驍勇善戰世人皆為之向往拜服,臣不過是一時情難自禁,冒犯天威,還請陛下責罰。」

稱臣卻不跪不低頭,方才作為幾乎等同刺殺未果,卻口中隻說責罰不談降罪——眾人的視線都落在洛南姝手中的長弓上——這位居然連凶器都沒有放下,就這麼提在手裡挺著脊背抬頭直視帝王龍顏。

哪怕是頗受帝王器重偏愛的原親王,也從未有過如此猖狂之舉!

在場眾人一時間冷汗涔涔,就連天乾席位上一直表情溫和淡然的卿雲洲也不由得變了臉色,看向洛南姝的眼神中第一次帶上了些許狠戾……一閃即逝。

殿內眾人哪裡還坐得住,拜服跪倒一片,被帝王冷冽的氣場壓得抬不起頭來。

所有人都在屏息以待帝王的反應,唯有站在殿內的洛南姝,對上帝王此時麵無表情深色不明看過來的視線時,還揚著小下巴輕揚了一下眉梢。

比起方才凜然傲氣的虎式囂張,這會兒倒像是朝著背後飼主撒嬌的小貓咪了。

帝王及時用手掩住唇角,好險才壓下已然湧到喉間的笑意,頓了頓,開口:「好一個占星鑒……好一個國師。朕倒是有些明白,瀧祭月為何會越過她那三個沒用的徒弟將國師之位傳給你了。」

帝王的聲音帶著笑,下麵跪伏的人卻皆是一抖,頭低得越甚,原本伺候的內侍與侍衛皆不敢抬頭直麵帝王怒火。

陛下與占星鑒的矛盾摩擦由來已久,不說世家,宮中當值的太監宮女每一個都是見風使舵的草,絕不會當這種時候的出頭鳥。

洛南姝頓了下,有些不確定顧瀾的意思,抬手微微撤下眼紗沖著上首的顧瀾眨了下眼睛:你同意啦?

顧瀾無聲啟唇:條件?

洛南姝撇嘴,賭氣地將眼紗係好垂下眼簾不理他了。

顧瀾並不是什麼讀書公子,他身上哪一處留下的傷都比洛南姝這看似見了血實則被幼崽惱了一爪子的一箭狠,見洛南姝一副鬱悶的小表情,捏了捏手中染血的手帕,緩緩站起身來:「既然國師心在占星鑒,朕自當成全國師。崔善,傳朕口諭,命禮部擬旨昭告,自即日起廢除安平侯,讓國師安安心心留在占星鑒占卜問天,祈求天晟風調雨順。來日若有旱雨雪蝗之災,朕為其是問。」

崔善:「臣,遵旨。」

借著這一箭,顧瀾是如願以償廢了兩人間尷尬又帶有歷史遺留恩怨的身份,但洛南姝的目的可還沒達成呢。

洛南姝的耳朵動了動,下意識地又朝著顧瀾看過去。

已經走出幾步遠的男人忽然回身,眼神裡明晃晃寫著:沒得商量。

洛南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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