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1 / 2)
氣氛驟冷,對峙無聲拉長,直到一串微信提示音接連響起,宋雪簷和燕棲才默契地錯開眼神。
燕棲像個洗心革麵的紳士,主動往後退了一步。
宋雪簷的麵部肌肉以幾不可見的動靜緩慢放鬆,他順勢拿出手機一看,是傅延樂發了實時位置過來,讓他去碰頭,幾條消息,催命似的。
宋雪簷看完,垂下手臂,理智也跟著全部回籠。他抬頭看著燕棲,說:「如果冒犯了你,我深感抱歉。」
燕棲直覺這句話還沒完。
果然,宋雪簷又說:「不過這是場比賽,我是席間的觀眾,我看比賽,也看比賽的人。你是今晚最奪目的存在,我的目光追隨你,是情理之中。」
他頓了頓,不解地反問:「我不看你,難道要去看別人嗎?」
燕棲的眼皮跳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宋雪簷會毫不遮掩地誇贊自己,還說得這麼乾脆利落。
被宋雪簷注目的不自在,對宋雪簷眼神的奇怪感知,琢磨不透宋雪簷的煩躁……一切因為宋雪簷而產生的奇怪情緒在這一瞬間全部瓦解,毫無預兆地轉換成一種怪異的滿足感。
燕棲扌莫了扌莫鼻子,身上的淩冽驟然消散。他神色不太自然,語氣也軟了下去,「好吧,你說得太有道理了。」
宋雪簷一哂,發出似笑非笑的氣音。
燕棲「咳」了一聲,像隻被擼了一下就舒服得直哼哼的狗,舒服是舒服了,但太輕易,顯得他沒麵子,狗生都不輝煌。
可是人家都誇你了,你還要怎麼樣?
燕棲繃起臉,轉頭瞅了眼淋浴間,伸手去脫手套,但手套被汗水浸過,和皮膚貼合得更緊。一下沒脫下來,他臉色更沉,用力扒了一下,讓手套彈起,又「啪」地打在手背上。
「sh——」一隻手突然出現在視線內,宋雪簷伸手扶住他的手心,用大拇指和另一隻手替他脫手套。
燕棲沒shit完,渾身緊繃,在原地立成一根裹了黑皮的呆樹精,半是驚訝半是無措地讓宋雪簷這根泛著淡淡花香味的木條在自己手上輕撓。
對了,花木沉香!
燕棲終於想起宋雪簷身上那股子熟悉的香味是從哪兒來的了。這明明是延樂哥之前找齊女士親手調製的熏香,天下獨一份,還是他親自帶到南都來的。
傅延樂最愛玫瑰,這款花料卻是山茶,敢情是給了宋雪簷。
燕棲看著宋雪簷毛茸茸的頭頂,不明白這一冷一熱的兩個人是怎麼玩在一起的。
宋雪簷垂著頭,將手套口往外翻折兩圈,然後捏住手掌兩端的布料,輕輕地往下扯。扯到指骨處,那片泛紅的手背全部暴露在外,在燕棲不知道的角度,他抿緊了唇。
見宋雪簷突然停下,燕棲忍不住垂眼,可他看不見宋雪簷的眼神,隻好說:「繼續脫啊。」
宋雪簷回過神來,頭也不抬地說:「被伺候舒服了?」
燕棲刺道:「被宋老師伺候,肯定舒服。」
「哦,我看你呆呆的,還以為你不好意思了。」宋雪簷將手套摘下來,習慣性地理整齊,遞給燕棲。
燕棲快速拿過手套,嘴硬道:「今天的宋老師比起之前的宋老師,文雅多了。」
這話是在說試戲的時候。
宋雪簷寵辱不驚,「我幫了你,說謝謝。」
燕棲:「……謝謝。」
「不客氣。」宋雪簷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轉身出了衛生間。
燕棲捏著手套站在原地,眼前還停留著宋雪簷和他對峙的神情,腦海中回現出之前那個疑似帶刺的眼神。他琢磨了幾秒,突然快步走出衛生間,對著宋雪簷的背影說:「餵,不會真的是我惹你不高興了吧?」
宋雪簷已經走出一段距離,聞言轉身,「你憑什麼惹我不高興?」
這話拽的,燕棲嗤了一聲,「非要我說出你內心那點不可見人的小心思?」
宋雪簷心裡那口餘響悠悠的琴突然繃緊,刺出「滋啦」一聲。他看著燕棲那「別裝了,我看透了你」的神情,麵不改色地問:「那你說,我能對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小心思?」
燕棲甩了下手套,下巴微抬,抱臂睨著他,拆穿道:「你嫉妒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