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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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黑袍男子捉住的細瘦手臂,白得像一截嫩藕。

淡蕪煙沒管對方的動作,隻是輕闔眼皮,聲音很低:「什麼為什麼?」

「林寂……劍君他並不喜歡你,他也根本不顧及你的身體!甚至你也看到了,隻要師祖稍有個閃失,他便會立即棄你於不顧!」

方雍拿他那雙陰沉沉的眸子盯著床上少年,手中皓白的腕子出現了幾個明顯的指痕,他語氣夾雜著極大的憤怒:「即便這樣,你還是願意讓他……」

即便那樣,阿煙還是乖乖躺在那裡,不反抗。

……

隗約這幾日冥思苦想,便想到了一個主意——他給自己營造了一個新魔王的身份,他會以這個身份重新出現在阿煙麵前。

然後順理成章地追求小劍侍,向他求婚。

他要明目張膽地帶走他,以天地為媒,十裡紅妝,再一次迎娶他的新娘。

他要徹底肅清不聽話的魔族,像今日阿煙受傷絕不可再發生。

他還要懲罰明陽山,這縹緲峰上的每一個欺負過阿煙的人都該受到懲罰。

尤其是那個林寂!

但……

這一切都要建立在阿煙願意離開林寂的基礎上。

而今天發生的事,卻讓隗約意識到……自己似乎永遠也追不到現在的阿煙。

阿煙他,甚至願意為了林寂去死……

自覺憋氣的魔王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隗約是真的沒受過這樣的氣,還要看著自己的妻被別人按在床上,或展現誘惑美的模樣。

作為萬年難出一位的魔王,魔族曾在他手上達到過歷史上最鼎盛的時期。

他飲最烈的酒,殺最厲害的人,談笑肆意,無拘無束無有恐懼。

然而萬年以後,他卻有了恐懼。

也……有了死穴。

剛剛潛伏在窗外的時候隗約是真的很想將那狗屁縹緲峰大弟子撕碎,還很想要就此殺了林寂。

他想口勿上那兩片艷色的唇瓣,將少年削瘦的身體攬進懷中。

可偏偏他什麼都不能做。

就隻能看著對方的蒼白的臉,將一切憋在心裡。

「方雍,你最近有點奇怪。」床上的淡蕪煙依舊擁著被子。

托林寂的福,他方才有些衣衫不整。

這原本沒什麼。

但淡蕪煙總覺得方雍看自己的目光有點奇怪,跟原來不一樣。

事實上今日方雍主動現身攔在他與魔修之間的時候,淡蕪煙便覺得哪裡不對了。

……對方的行為不對。

實力似乎也不對。

然而淡蕪煙已經跟係統確定過方雍的身份,這個人隻是主劇情中的路人甲,不會影響到他的戲份。

他便懶得管了。

隻是如今對方擾他清夢。

淡蕪煙對劇情以外的人事物,又都沒什麼耐心。

他睜開雙眸直直地望進對方的眼:「你究竟怎麼了?」

未等那捏著他手腕的人開口,淡蕪煙已經率先說道:「我喜歡劍君,全縹緲峰的人都知道,這不會變。你應該也知道的吧?」

「阿煙!?」

方雍似乎沒有想到他會這麼直白。

然而他的視野裡,小劍侍依舊鮮艷的薄唇輕挑,露出一個柔和的笑,態度卻前所未有的堅決:「我累了,方兄請回吧。」

他是真的累了,連將手臂從對方掌心抽回的力氣都沒有。

當然如果這個時候方雍惱羞成怒對他做些什麼,他也無法反抗。

而有一瞬間,淡蕪煙是真的從對方眼中看見一種可怕的欲念和執著……

雖然方雍最終也什麼都沒做。

他隻是緩緩鬆開淡蕪煙的手臂,對他說:「那你早點休息。」

「……你受傷了需要人照顧,今夜我守著你。」

言罷他已經不由分說地盤膝,背對他而坐。

方雍抱著劍,屋內晃動的燭影間,他背影看著比以往都要高大,一動不動,像一座深沉沉默的山。

一坐便是一夜。

淡蕪煙雖靈力耗盡,但隻要沒死卻也不是壞事。

他的氣脈經過這一次的錘煉變得比以前要強韌了許多,外加上服用了印昱給他的丹藥,這使得他的修為直接又上了一層。

雖然身體還是很弱,但淡蕪煙已經是築基二層的修為。

前幾天他還是劍侍裡實力排名倒數第一。

如今的修為已經一躍超過了三個人。

聽說他還學會了禦劍,一時之間連其他弟子看淡蕪煙的目光也變得不一樣了。

而淡蕪煙這兩天本身也過的比較逍遙。

——應奚病了。

也不能算病,聽說是參悟天機時因過度勞累吐了血。

他們那位師祖的身體始終是太差了。

……差到就差一點兒便能飛升、實現這世界人類的終極夙願了。

而林寂這幾日便寸步不離地在他座前照看。

聽說劍君大人和印昱師叔,還為到底誰來照顧應奚而爭得死去活來。

但不管怎麼說。

這幾日劍君都沒有回峰上,就好像打工人因故可以暫時不用去舔討厭的甲方,即便一直心係任務,淡蕪煙也不由得喘了口氣。

盡管在外人麵前他仍是個為了劍君、為了縹緲峰的體麵努力營救師叔身受重傷,結果卻被劍君狠心丟在峰上獨自養傷的卑微癡情小可憐。

「所以說,不管是出生入死還是給劍君暖床,都不如提升自己的實力最重要。若是像師祖一樣,隻差一步登天,還能怕病榻前沒人?」

一名內門弟子唏噓感慨。

他的同伴卻有不同的見解:「此言差矣,應奚師祖是本身天資卓越,像咱們這種一般天賦的想提升實力也做不到啊。你以為淡蕪煙是為了有人在床前照顧他?你沒看見他僅僅隻用半個月的時間便躍升了一層修為嗎!」

「你是說那小劍侍……他是為了修為才……?」

「我就不信這天底下有什麼真心實意,不過都是權色交易罷了。」這名弟子哂笑一下,完全是一副看透世間一切世俗的模樣。

但另一名弟子卻不認同:「我看不像,與魔族高手對陣是多麼凶險的事?幾乎是有去無回!若不是心裡當真心之所向,又怎麼可能如此不要性命……」

「富貴險中求罷……咦,淡師弟!……這麼巧。」

一白一黑兩名少年劍侍並肩走來,那兩名弟子立馬收聲。

淡蕪煙今日還頂著一張蒼白麵孔,雖然他的傷早就好了,但病美人廢物的人設可不是白給的,按照係統描述,他隻有在那個什麼的時候臉上才會有血色。

淡蕪煙偶爾聽見這些關於他言論,都不置一詞。

他露出和煦的微笑,好脾氣地向兩名師兄行禮問好。

但當事人之外的方雍卻冷冷地看著這兩名嚼舌根的明陽山弟子,眼神凶惡。

他發現這峰上的弟子都隨這裡的主人,嘴賤。

那兩名師兄倒沒在意方雍的態度,尷尬地跟淡蕪煙打完招呼後他們迅速離開,淡蕪煙繼續抬步往前走。

這兩日方雍倒是時常來看他,態度雖與以前相比變熱絡熟稔了許多,但也不似那天晚上那般瘋狂執著,各方麵都挺正常的,反而讓淡蕪煙無法刻意與他保持距離。

拿今天來說,十年一次的兩劍大會即將要在明陽山舉行。為盡地主之誼,山上提前一個月對外開放,並安排了隆重的歡迎儀式。

這兩日已經有一些其他宗門的人陸續趕到,山上迎接的人手明顯不足,劍侍們也被臨時借調,去做迎賓和接待。

原本他們要直接去淩霄堂集合。

但方雍卻一大早便來找他,等他。

這讓淡蕪煙沒有理由拒絕與他一道。

他跟這個人待在一塊兒也沒有什麼不自在,隻是……

「小心!」

昨夜又下了雨,快要抵達淩霄堂的最後一小段路有些濕滑,淡蕪煙隻是腳下稍微一滑,方雍便瞬間出手攬住他的月要杆,目透慌張。

看著對方擔心的眼神,淡蕪煙想:隻是對方似乎太在意自己了,這兩日每一次他臉色不好、不說話或者稍微情緒不佳,方雍都會很緊張地湊過來關懷他。

對方眼中的緊張就好像他是個極易碎掉的瓷娃娃。

雖然說自己本身是個廢物,那樣覺得倒也沒錯。

但淡蕪煙不喜歡那樣。

在任務世界裡,他還是更喜歡自己被萬人嫌一點。

「我無事,謝謝。」輕輕晃動月要身擺脫掉方雍的手,淡蕪煙隻看了對方一眼,繼續往山上走。

淩霄堂前,黃肖仁和他的同夥們早到了一陣,從他們的角度往山下望去,自然看見了淡蕪煙與方雍的「親密」。

「嘖嘖,這個淡蕪煙可真會,這才幾天又勾搭上方雍了。」

「勾搭上方雍可沒用!至少方雍可不能助他進入築基二層,嗬嗬。」

「你是說……劍君單獨給他開小灶?」

「不是劍君也是大師兄……你們看他劍上的劍穗,是不是很眼熟?」

其他二人:「……」

「我覺得完全有可能!」另一名同伴酸酸地說著,眼睛又溜溜地往黃肖仁身上轉:「連肖仁現在也隻是築基五層,聽說淡蕪煙還學會了禦劍,若再讓他這般下去,難保……」

黃肖仁當然不會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

「他現在變得很厲害?那我得會會他。」黃肖仁露出一臉奸笑。

雖然很忌憚淡蕪煙如今的升級速度,但黃肖仁仍舊打心底裡看不起他。

更何況最近整片大陸上的大小宗門都來明陽山上赴會,而淡蕪煙的嫡兄、星羅宗嶽風道長的內門弟子,如今已經是築基九層修為的淡森旭今日也會跟隨宗門隊伍一起來到明陽山。

很湊巧,黃肖仁跟他的關係一向不錯。畢竟兒時經常玩在一起,年紀相仿地位又相當,即便不在同一個宗門卻常有來往。

也很湊巧,淡森旭很不喜歡自己的那位庶弟。

一上午過去,明陽山陸陸續續迎接了好幾個宗門來的貴客。

其中就有淡森旭所在的星羅宗。

星羅宗也是超級大宗,大陸上素來有「南明陽,北天極,中間還有個星羅宗」的說法。

淡森旭的師尊嶽風道長雖然比不得林寂在外的知名度和在門內的威望,卻也是星羅宗的長老級人物。

淡森旭作為他那一派的小師弟,天賦和實力自然很高。

是嫡子,又自小便進了大宗門做外門弟子,之後更是有幸被一位長老選做內門弟子。

淡森旭從小便在眾星捧月中長大。

他高貴,優雅,麵容溫暖又矜貴,極具貴公子氣息。

即便如今穿著一身道袍,一臉書生相,也依舊風度翩翩,氣質不凡。

這樣的人,誰又能想到小時候當黃肖仁責令淡蕪煙趴在地上給他當馬騎的時候,淡森旭就是跟在後麵拿鞭子抽他、催促他跑快點的人呢。

在星羅宗隊伍裡看見自己這位嫡兄時,淡蕪煙依舊是那個乖巧溫和的小劍侍,正沖著每一名賓客露出得體的微笑。

他很愛自己的這份工作似的,一整個上午都表現出了極大的活力。

事實上小劍侍一直便是這樣,交給他的活他都會做的很好,連山上的一位德高望重的老長老都表揚過他。

淡森旭為自己這便宜弟弟如今的變化感到詫異。

自他去了星羅宗後便再也沒回過家,幾年沒見,記憶裡隻會哭鼻子的小孩已經長開,麵龐美好得難以置信,身子也如柳樹抽條,長高了不少。

雖然還是那般瘦弱,卻不似印象裡那樣卑微懦弱。

淡蕪煙的月要杆挺得很直。

這讓淡森旭不禁皺眉。

他經常與黃肖仁通信,對方信上可不是這麼說的。

卑微的小劍侍,不要臉的暖床人,縹緲峰的倒數第一……

淡森旭眉頭緊皺。

被這樣描述的人,緣何會有如此卓越凜然的氣質?

淡蕪煙與淡森旭對視了幾眼,發覺這個人還在看自己,且表情怪異,便不禁在心裡畫了個問號。

「誰啊,這人。」

他知道自己是挺沉魚落雁的。

但那人嫉妒的目光未免也太露骨了吧……

係統:「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是你同父異母的兄長?」

淡蕪煙:「……」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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