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人(2 / 2)
……
半夢半醒之間,紀曄聽到有人在放音樂。
紀曄的意識又一次醒來,夢中是極度的窒息感,深不見底的海水,以及無盡的哭聲和罵聲。
他試了一下,依然沒有辦法睜開眼睛。
其實,早在一個月前,紀曄的意識就醒過來了。他聽覺,嗅覺和觸覺都沒有問題,但就是動彈不得。
一年前溺水後,他陷入了混沌和黑暗,醒來後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會聽到一些莫名其妙的聲音。
起初他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略一思索才發現那些是別人的心聲。
隻要是離他近的人,他們的心聲,都聽得到。
這一覺睡得和以前一樣差,那些照顧他的傭人不用心,有意無意在他體弱的時候把窗戶打開。
風吹得他寒冷無比,他感覺自己的體溫一點一點在降低,血液的流動變得越來越緩慢,頭也暈暈的,像是在發燒一樣,可整個人卻是冷的。
他強迫自己好好睡覺,養好精神,這一年都是這樣,睡一睡就挺過去了,醒來之後就會好一點。
半夢半醒之間,他聽到給他擦手的傭人的心聲:「都隻剩最後一口氣了,怎麼還不死?跟活死人似的,搞得我天天也死氣沉沉的!煩死了!」
紀曄心中是厭惡和冷漠,他調整自己的呼吸,最大限度減少身體能量的損失,倔強而艱難地活著。
可生命的能量一點一點地在身體裡流逝。
正當他以為自己會死的時候,手被一隻柔軟的手握住,放進被子裡,沒過一會兒,風停了,應該是有人關上了窗戶,有熱水被輕柔地餵進了他的嘴裡,手也被什麼東西暖著。
瞬間就沒那麼冷了,能量也漸漸恢復。睡意襲來,他又睡了過去。
期間他聽到有人說話,除了白令還有一個女聲,聽起來像是在擔心他,但他實在是太累太虛弱了,沒有去想那個女人是誰,隻記得她的輕柔的動作,她身上淡淡的甜香。
等他醒過來,就聽到了悅耳的輕音樂。
近些天壓抑的心情放鬆了少許。
紀曄的思緒一時間有些愣怔。
以前從來沒有人放過,因為沒人覺得一個瀕死的植物人需要聽音樂,就連白令也沒有放過。
放音樂的人是誰?是不是剛才替他關窗戶暖手餵水的人?
不能是照顧他的人,紀曄想,隻有可能是新來的。
紀曄忽然想起白令前幾天提到過,紀家的長輩給他娶了一個新娘沖喜。
紀家的長輩幾乎都向著紀曦,給他娶的新娘不可能從大家名媛裡麵挑,最後以八字相合為借口選了一個名聲和作風都不怎麼好的女人。
是她?
接下來傭人的話驗證了紀曄的想法。
「夏小姐,您點的奶茶送來了。」
「謝謝。」回答傭人的清脆微甜的女聲。
聽到她姓「夏」,紀曄終於想起自己娶的女孩名叫夏月月,是一個十八線女明星。
白令曾在這裡看過她的相關視頻,紀曄也自然聽過她的「光榮事跡」,並根據那些事跡在腦海中勾勒了一下她的形象。
月匈大無腦,作天作地,膽子小脾氣差。
紀曄不禁新生嘲諷,紀曦想用這個女人來害他,哼,癡心妄想。
變成植物人之前他早已料到紀曦會這麼做,這個女人要是敢做什麼,一定會受到很嚴重的懲罰。
雖然他不能動不能說話,但為他賣命的人多得是。
就在思索之際,紀曄的被子被夏月月掀開,同時一陣風吹過來,是窗戶被打開了。
紀曄呼吸開始變得困難,他不禁在心中冷笑,毀了這個蠢女人對他來說易如反掌。
然而下一秒——
夏月月:「你,說你呢,開窗戶乾什麼?沒點眼力見!」
窗戶馬上關了。
他的手被一隻柔軟細膩的小手抓住,手裡降了溫的東西被拿走,隨即塞進了一個暖烘烘的東西。
她,她在幫他?
紀曄的腦子有一瞬的空白,心湧起難以形容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夏月月:撩你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