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拍戲日常（2 / 2）
從前的紀曄表哥在她眼裡就是一隻沉默的獅子，而現在變成了一隻溫順的小貓咪。
範嫣然竟然他和夏月月的相處之中看出了一絲討好的味道！
這……
夏月月給紀曄選了一杯烏龍茶，和牛排很不搭，紀曄卻輕而易舉地答應了。
「起來吧，沙發給你坐。」
紀曄站了起來，陽光打在他的肩頭，在她身上落下大片的陰影。
「那其他東西——」夏月月見他沒怎麼點菜，不免覺得有點可惜，側頭問他：「這就不吃了？」
紀曄根本不在乎吃什麼，無所謂：「夠了。」
夏月月又點了幾道菜，看了一眼他疲憊的臉色：「我多點一點，到時候你想吃了就吃我的吧。」
對紀曄而言，已經很久沒有被人這麼關心過了，尤其是在當上了總裁身居高位之後，見她聲音軟軟的嘮嘮叨叨，微微一愣，淡淡道：「聽你的。」
「聽我的沒錯！」
低頭望著她眉開眼笑的模樣，他心中忍不住失笑。
一整天抑鬱的心情突然之間開闊了不少，連喉嚨也不那麼痛了。
兩人安靜地待了一會兒，紀曄清楚地聽到夏月月心裡嘀咕著「好想吃燒烤但是白天沒有」，「能不能吃完飯後再吃辣條」，「我吃這麼多零食飯後喝杯菊花茶能不能減肥？」之類的話。
紀曄閉上眼睛，並不覺得聒噪，他的世界從來沒有這麼熱鬧過。
很快，外賣小哥就把牛排和菜都送了過來，夏月月正要接過袋子，就被一隻修長的手搶先。
「走吧，你帶路。「紀曄很自然地說。
夏月月哦了一聲，帶他到了附近的餐廳。
不遠處偷聽的範嫣然滿心困惑，渾渾噩噩，以至於兩人走了她也沒有跟上去。
剛才看到的那個男人是紀曄表哥嗎？
還是紀曄表哥生了個病之後，整個人性情大變？
她打了個電話給自己的父親，劈頭就問：「紀曄堂哥的腦子是不是壞了？」
不是諷刺，她是認認真真地在問這個問題。
父親忙道：「如果他腦子壞了，可以讓o的銷售額在一個星期之內提升兩倍？」
又問道：「你見到紀曄了？學到了什麼？」
範嫣然一言難盡：「紀曄表哥吃牛排，不介意和別人分食，甚至他可能不介意吃別人的剩飯……」
那頭範父沉默了半晌，緩緩道：「難怪我們家越來越沒落，你的堂姐還嫁給了暴發戶，真正有錢人的交流，咱還是學不過來。」
範嫣然：「……」
附近餐廳裡。
坐定後，夏月月拿了一個紅撲撲的蘋果握在手裡，聞著清淡的蘋果香，見他像模像樣地坐在對麵，忍不住道：「你是不是吃不習慣？」
「沒有。」
紀曄拿起一次性刀叉，姿勢像是坐在五星級餐廳。
夏月月：「……」
眼角餘光瞟向紀曄，她清了清嗓子道：「我能給你拍張照片嗎？」
紀曄那雙深邃的眼睛從牛排上移開，落在她身上，好像在無聲地問她：為什麼在這個時候照相？
「心血來潮。」夏月月拿起手機，特意說明。
總不能說你長得很帥，我想跟你拍一張吧？
紀曄唇角微彎，讓她拍了。
夏月月時不時地看向他，看多了，發現他右手臂外側有一道長長的疤，還有一些其他的小傷口。
「你怎麼會有這麼多傷口？」她問。
其實在植物人的時候就看到了。
紀曄瞧了眼自己那道些微猙獰的舊傷，語氣漫不經心：「以前軍訓攀岩的時候，不小心受的傷。」
「那時候是不是很危險？」
紀曄笑而不語，黑眸中蘊藏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牛排被他規整地切好，推給她：「你吃。」
他微微後仰，靠在椅背上，他身材高大，餐廳的小椅子襯得雙腿格外修長。
他看看夏月月，又時不時看看窗外的風景。
吃著東西的時候，夏月月也時不時地看向他。
他的頭微微偏著，頭發修剪得很規整頭發修剪得很規整很利落，月要杆習慣性地挺直，即使看起來很放鬆，肩膀也沒有耷拉著。
就……跟外麵的那些妖艷賤貨就是不一樣。
餐廳裡很安靜，氣氛很無聊，但他看上去一點都不無聊的樣子。
他們倆之前沒有過多的交流，也沒有見過麵，這算是第一次正式相處，本來應該會有點尷尬，但是因為他的聲音曾經出現在夏月月的夢中，而且本人看起來一點沒有侵略性的樣子，讓夏月月很舒服，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尷尬。
時間緩緩地過去。
正當夏月月快要吃完飯的時候，門外響起腳步聲，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過來。
「月月，在這兒吃飯呢？這是誰呀？」
是《無敵警花》這部電影的導演俞明，
看到紀曄的時候，眼神非常明顯的亮了亮，要不是夏月月早知道俞明是個直男，他都覺得他對紀曄一見鍾情了。
夏月月：「……」
應該怎麼介紹？說他是我丈夫？這個……雖然確實如此啦，但是他們倆的關係還沒到那份上啊，這麼說會不會尷尬？直接說他名字？直呼其名也不好吧？那……
夏月月正在糾結的時候，紀曄就已經向導演伸出手：「你好，我姓紀。」
俞明看著紀曄，微笑：「紀先生，你是做什麼的？有沒有興趣來拍戲呀？」
夏月月：「？」
紀曄抬眼，靜靜的看了夏月月兩秒，又看了眼導演，眼神在那一瞬間有點可愛，帶著一絲的迷茫。
也許從來沒有人敢叫他去拍戲吧。
夏月月連忙打斷俞明：「導演，你別開玩笑了，他誌不在此。」
導演：「你又不是他，你怎麼知道他不願意，別代人家做決定。」
說著拿出自己的一張名片。
「我不是馬上要你轉行做演員，哪一天你改變主意了，隨時聯係我。」
夏月月：人家一年千億銷售額，在乎你這區區男n號的角色？
沒想到下1秒，紀曄接下了名片：「謝謝。」
夏月月：「！」
導演俞明是一個情商很高的人，紀曄的衣著和氣度一看就不一般，對方要了他的名片已經很給他臉了，發現紀曄沒有進步交談的意思，導演很快找了個借口溜了。
夏月月：「我送你出去。」
她也要午休了。
路上偶遇年安易，夏月月介紹：「他叫年安易，是我在電影中的搭檔。」
年安易笑著打了個招呼，兩人很熟的樣子。
紀曄眼眸微眯。
早在兩人吃飯的時候，司機已經過來要了車鑰匙，現在車已經停到了門口。
離開的時候，紀曄微微蹙眉：「我不該乾涉你交朋友的事情，但是不怎麼熟的人，不要過於交心。」
夏月月連忙道：「嗯，我知道了。」
心想，我能交什麼心，所有人都知道我在想什麼，我想的就是每天吃什麼零食啊喝什麼奶茶啊，年安易倒是每次順手給她買一點。
紀曄的眉頭剛才隻是微蹙著，聽到夏月月的心聲之後，立刻擰了起來。
喝他給的奶茶……
那人看上去人品還行，隻是……
紀曄看向夏月月，心情有點復雜，嚴肅道：「你在娛樂圈還是小心為好。」
夏月月見他那麼嚴肅，認真地點了點頭。
紀曄欣慰地坐上了車。
夏月月下午隻有兩場文戲，拍完戲之後倒頭就睡。
和他相比，紀曄更像是勞苦人民，回去還在看文件看報表。
他做了長達一年的植物人，積壓了很多事物，還要熟悉一些新的業務，所以起來後大幅度加班。
上司加班，助理哪有不加班的道理，白令便一直隨著紀曄兢兢業業地工作，不隻是擔心紀曄的情況，也是他身為總裁助理一直以來的習慣。
而某一刻，紀曄忽然停下了工作，白令條件反射般地抬頭看著他，以為是自己哪個環節出了紕漏。
「我覺得她對待我和對待別人差不多。」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白令卻聽懂了。
那個「她」當然指的是夏月月。
紀曄沒什麼朋友，商場上的夥伴倒是有幾個，一切為了永遠的利益，大家交流的前提是合作愉快，隻有白令才能勉強與他聊天。
白令不知道為什麼話題忽然會從工作跳到私人感情方麵，但是他是一個合格到過頭的總裁助理，很快調整好臉上的表情，認真回答：「任何感情都是需要磨合的，夏小姐對你的了解還不夠多，不知道怎樣和你相處，所以才會有疏淡的感覺。」
紀曄：「我們都很忙。」
根本沒時間磨合。
白令連忙道：「兩個人相處，倘若其中一人比較遲鈍還好說，但是如果兩個人都遲鈍，恐怕交流起來會有點難度。」
紀曄聽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第二天，他去某個五星級酒店見一個商業上的合作夥伴，途中路過奶茶店，一道熟悉的身影吸引了他的眼球。
即使夏月月戴著口罩，他還是瞧見了她，正和秦夢雨還有昨天遇到過的那個叫年安易的男人一起等奶茶。
戴著貝雷帽，穿著白色的雪紡上衣，紅色牛仔鉛筆褲，搭配著一雙俏皮的細高跟，伸著脖子，一雙晶亮的眼睛四下瞅著，最後牽著秦夢雨的手急急忙忙去領奶茶，那個叫年安易的男人則跟在她們身後。
紀曄嘴邊顯出若有若無的笑意。
然而，夏月月對哪個異性好像都不怎麼避諱。
很快，車開到了酒店，時間還沒到，紀曄在大廳的吸煙區抽煙，大腦裡似乎還殘留著那抹活潑的身影。
「帥哥，我手機壞了，能不能借你的打個電話？」
一個打扮時尚的女孩不知何時站在了紀曄身旁，晃了晃自己碎成一片的手機。
紀曄偏頭看她，二十出頭的模樣，注意到她也穿著米白色的上衣，手上拎著杯奶茶，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女孩見他打量自己，下意識地把垂到臉頰的長發撥到耳後，露出一整張白皙的臉，微笑甜美：「手機被我摔壞了，聯係不到來接我的人。」
她發現這個男人遠遠看起來帥氣，腿又長，雖然穿著簡單的襯衫，挺拔的身影卻引得不少女性客人側目，走近了，發現他五官的線條愈加深刻精致，尤其是身上的氣質，比自己平常接觸到的那些男生更沉穩，更從容，還帶著一股子貴氣。
當女孩以為這個似乎很欣賞她的男人會把自己的手機借給她，或者甚至送她回去的時候——
「找前台。」
紀曄的一根煙剛好抽完，把煙摁滅在煙灰缸裡，給女孩留下一個背影。
女孩原本自信的臉馬上就黑了，恨恨地撇了下嘴，轉身走人。
白令這時候剛好辦完事回來，紀曄看著他：「把你手頭的事放一放，幫我聯係一個人。」
……
夏月月今天接著拍《無敵警花》。
上回說道，夏月月等人接到報案，在垃圾桶裡發現了一具男屍，經過簡單的分析眾人推斷出這並不隻是簡單的搶劫，於是她們開始查案。
幾人經過調查，發現受害者是家裡開電影院的富二代，經常去足療店裡按摩。
今天這場戲轉換場景，要去足療店拍攝。
為了力求真實，導演和主創人員走街串巷，特地租到一個最適合拍攝的場地。
而非常巧的，這個拍攝場地即使門麵很小，不怎麼突出，但剛好就是ss集團旗下的……
好吧，反正又不是我花錢，夏月月想。
接下來就是夏月月和秦夢雨在足療店調查的戲。
為了盡量逼真，導演用的是隱藏攝影，後續再補拍演員的特寫鏡頭，所以沒有隨身攝影師跟著拍攝。
場務打板後，夏月月和秦夢雨走到足療店附近。
這個小店看上去很正規，裡麵的客人有一半是老頭是老太太，齊刷刷地都在泡腳按摩。
夏月月失望地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能見到妖艷美女呢，沒想到就這呀。」
秦夢雨側頭看她：「你能不能想點正經的東西？」
夏月月：「你的話倒是提醒了我，比如小眾點評上排名靠前的好幾家飯店都在這一塊兒。」
秦夢雨：「……」
夏月月忽然望向一個地方，不動了。
秦夢雨循著她的方向望去，看到了一群正在搬東西的男工女工，他們看起來很年輕，估計也就二十出頭。
東西很重，他們搬得很吃力，眼神依然是亮亮的。
夏月月望著他們出神，瞳孔中映出他們奮力勞動的樣子。
這人看起來沒心沒肺的，原來竟還有些憂國憂民的心思。
嘆了一口氣，秦夢雨道：「這裡雖然是整個市中心最為繁華的地方，卻也是一個城中村，這個城市看似光鮮亮麗，但也有很多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在拚命地生存著。」
「你是不是在想這個？」
「不，我在想，這個地方的男生女生長得還挺正點的。」
「……」
秦夢雨默默地把頭轉回去，同樣認證的眼睛觀察著同樣的東西，觀察者的心理可能是迥然不同的。
她和夏月月簡直雞同鴨講。
秦夢雨還淪陷在這個想法裡沒有出來，那邊夏月月已經不知走到哪裡去。
前者掃視一周，才發現非常心血來潮地去對麵一家賣臭豆腐的小店買了兩份，一份打包，一份拿在手上吃。
「……」
夏月月快步走到秦夢雨旁邊，一邊朝著足療店走，一邊說：「嘖嘖嘖，你看這裡有好多足療店，旁邊就是工廠，爺爺曾經跟我說，有些男工和女工嫌工廠太累了，就會去旁邊的足療店打工，然後完成一個從第二產業到第三產業升級的過程。」
神他媽的產業升級，其實你是個老陰陽人吧？
秦夢雨擰眉：「你平常和你爺爺都聊什麼樣的話題？」
夏月月吃了一口臭豆腐：「我們百無禁忌什麼都聊。」
你一句我一句之中，兩人到了足療店，夏月月也剛好吃完了一碗臭豆腐。
秦夢雨先向大家亮明警察的身份，然後拿出照片一個一個問那裡麵的顧客和店員有沒有見過受害者。
大多數人對警察都是敬畏的情緒，所以都很配合，除了那個中年男店長，一臉有氣不敢發的樣子。
前段時間疫情嚴重，很多店都被迫暫停營業，生意不景氣，不僅沒有賺到多少錢，警察還來這裡查案，以後店裡的客人豈不是會更少。
秦夢雨問了幾個人都說不知道，於是提議去裡麵的包間詢問一下，店長這回態度很堅決。
「這涉及到客人的**，我們不能讓你們進去，再說你們要說我們的房間，有那種什麼搜查令嗎？」
秦夢雨不緊不慢地拿出證件：「我們有搜查證，現在可以讓我們進去嗎？」
店長還是很強硬：「你們沒有穿警服，我怎麼知道你們是不是警察？你搜查證給我看看，這年頭做假證的挺多的。」
秦夢雨和夏月月對視一眼，一致覺得這個店長有貓膩，想著就算給了他搜查證，估計也是會拖延時間。
於是夏月月把自己打包的臭豆腐打開了，霎時間臭氣熏天，客人們不約而同地捂住了鼻子。
夏月月也不怎麼見外，找了個c位坐了下來，津津有味地吃著臭豆腐。
秦夢雨挑了一下眉，轉頭對店主說：「你們開的是足療店，要是這麼臭氣熏天的，估計客人都會跑吧……我的這個朋友非常的固執，而且不可理喻，我都趕不走她，你們可得費一番功夫了。」
店主皺眉，哼了一聲，鐵青著一張臉，上前去驅趕夏月月。
趁著這個空檔，秦夢雨溜進了包間，果然不出所料，他們在這裡發現了非法的牌桌。
還有一群人正在搓麻將，偌大的房間裡有上十個桌子。
隨便看一個人，碼牌起牌抓牌打牌的樣子都格外嫻熟。
「這群人也太有水平了吧，演技好高啊，連我都自嘆不如。」
秦夢雨在心中感嘆。
這時候店主沖了進來，見秦夢雨發現了他的秘密，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