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2)
去年上元節,聽說集市上有燈會,場景熱鬧極了,謝泱想要出門,卻拿他做了借口,說是不忍見他一個人在家待得寂寞,謝止溪自然樂得看見兄友弟恭的一麵,也就允了。
可是謝泱哪裡會那麼好心,明知道他看不見東西,還故意把他丟到人群之中,害得他顫抖個不停,也不知道應該向誰求助。
人潮擁擠,謝簷聽著耳邊嘈雜的聲音,一顆心也慌得幾乎要跳出月匈膛。
要是有人能夠幫幫他就好了。
可惜從小到大,除了父親和商伯,就沒有人願意對他好。
謝簷嘗試著自己扌莫回去,卻忽然被人撞到了肩膀,整個人失去了重心,不知道朝著什麼方向倒去。
他並沒有摔得渾身青紫,而是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直到過了那麼久,他還清楚的記得那人身上清淡的藥香味,還有溫潤如玉的嗓音。
與此刻站在自己麵前的這人,簡直是一模一樣。
自從那日上元燈會一別,謝簷就再也沒有見過自己的這位恩人,說是恩人也不為過,這是他記憶裡唯一一個幫他的外人,而且她從來都沒有向他釋放過惡意,哪怕他是個醜陋的瞎子。
謝簷的呼吸明顯重了一些,他好不是她。
李文若看著謝簷的臉色在短短幾秒間,就變了好幾個神情,最後深吸了一口氣,由衷的對她道謝,「謝謝你。」
李文若側眸看了看自己袖子上的褶皺,是他方才抓的,因是白衣,所以十分明顯,不過她並沒有放心在上。
反而是謝簷,明知他目力不便,宋府居然就這樣放任他胡亂的跑來跑去,若是不小心跌入了池塘,恐怕連呼救的機會都沒有。
李文若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謝簷還想再聽聽李文若的聲音,可是她居然不說話了,他頓時有些苦惱了,平生第一次主動起來,氣息裡都帶著濃濃的緊張感,險些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這位小姐,你是來參加賞花會的嗎?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能不能能不能麻煩你」謝簷的唇都快被他咬出印子來了,他以前從來沒有尋人幫過自己,實在是不太習慣。
李文若簡短道:「可以。」
不用她說,謝簷就揪住了她的袖子,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她動一步,謝簷就慢慢走一步。
「賓客們稍後都會到亭台水榭,就算你現在回去了,也還是要再費腳程去的。」李文若在詢問謝簷的意見,他看起來弱不禁風的,要是走那麼多路,怕是會累得不輕。
謝簷突然懵住了,其實他想早些回去的,可是謝府的馬夫隻聽安氏的,他隻能等賞花會結束後,再跟著安氏一同回去。
而且他想和這個人多待一會兒,起碼問出她的名字。
謝簷小心翼翼的的問道:「那你可以帶我去亭台水榭嗎?」
李文若原本輕輕點了頭,可想到謝簷看不見,便出了聲,「可以。」
宋府的下人已經將亭台水榭都布置好了,如今已清了空,就等著賓客們到了。
李文若看著謝簷扶著柱子,慢慢的扌莫了個位置坐下,若不是有意尋找,不會有人注意到這裡還坐著一個人,也不知道他明明看不見,又是如何能夠精準尋到的。
已將他安置好了,李文若也要離開了,若是被人看見她和謝簷站在一處,恐怕會傳出什麼對他不好的言論。
聽到她要離開的腳步聲,謝簷一個著急,憋紅了臉喊道:「李文若!」
這是他日夜都在心裡反復呢喃的名字,他無數次都在想象,這般好聽的名字,會長得有多好看?
李文若停住了步伐,回頭望謝簷。
聽到她一頓的腳步聲,謝簷知道自己是猜對了,她就是李文若!
而且不光在上元節幫了他,這次也全靠她伸出援助,她總是會在自己需要的時候出現
謝簷想要問問她,還記不記得自己,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如何說。
「我還有事。」李文若沉吟了一會兒,「以後還有機會見麵的。」
話畢,謝簷就聽到她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再也沒有聲息,隻餘下陣陣吹來的風,仿佛還在回唱著她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他真的還能再遇到她嗎?謝簷頭一次如此歡喜,嘴角都忍不住揚起了笑容。
她應該也是記得自己的吧。
李文若剛看到前院的門口,就被從樹下走出來的一個人攔住了路。
謝泱紅著一張臉,做出男子家的羞澀模樣,對著李文若行了一禮,柔柔弱弱道:「二小姐好。」
謝泱刻意想離李文若近些,孰不知他身上濃鬱的脂粉味讓李文若擰了擰眉。
李文若本來就有時不時會咳嗽的毛病,最是聞不得這種刺激的味道,何況謝泱私見外女,這樣的行為實在是太大膽了,她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
謝泱沒有察覺出李文若的疏離,一味沉浸在自己的雀躍之中,「方才多謝二小姐為我解圍。」
謝泱將月要間的玉佩取下來,遞給李文若,不敢抬眼去看她,「我見二小姐盯著我這玉佩,應該是看上了此物,我沒有其他能夠報答二小姐的,若是二小姐不嫌棄,便收下我的綿薄謝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