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2 / 2)
「你身上氣味哪來的?」
柏特捏著小白貓的後頸問,聲音拖著沒睡醒的懶散睡意。
小白貓四肢蜷縮,怕的有點傻了的樣子。
柏特耳朵稍動。
捏著小白貓的頸子側頭看向東邊。
冰藍色雙瞳穿透層層遮擋,如鷹眼般看到數裡外的林子裡的場景——他看到菲爾汀和鍾斯正跟在一隻小橘貓身後,不疾不徐地往北邊幼崽洞的方向走。
他收回視線,抓著弱小無助的小喵崽,眯起眼睛問它:「你想讓我去幼崽洞?」
小白喵顫顫巍巍地喵了一聲。
「我知道了。」
下一瞬,屋頂上的人連同小白貓一起消失。
被抓在手心的小白喵眼睛一花,再恢復視線後,暈暈乎乎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回到山洞外了!
後出發的柏特搶在了菲爾汀之前步入了幼崽洞。
山洞裡的情形很壯觀。
所有幼崽像炸了鍋的油點子一樣在亂竄廝打,戰場的最中心更是混亂,一群喵崽子把那裡蓋得都看不清有什麼了。
不過在看到柏特後,這群炸鍋的小奶貓們開始一致對外。
「喵——!!」
「哈、哈、哈!」
幼崽們見柏特還走進來後反應很大,紛紛炸毛發出威脅。
有的發出纖細高亢的喵叫,有的趴在地上使勁哈氣,哈哈哈的像小狗崽一樣異想天開想把人哈走。
被柏特捏著後頸的小白喵看著這幕有點被嚇傻,它沒想到它的小夥伴們膽子都那麼大。
柏特不在意地輕輕冷哼一聲。
頓時,所有喵崽子被無形的殺氣壓倒,軟綿綿四肢著地,臉龐埋在地上抬不起來。
柏特走到戰場最中心,揮手把小毛團掃乾淨,發現正中央躺著的是一個昏迷的陌生女人。
女人穿著條髒兮兮的裙子,裙子微濕貼著身體,露出微微起伏的曲線,臉朝向另一側,側著的頸項貼著汗濕的黑發,指甲泛白。
柏特微微一怔後在旁邊蹲下,把女人的腦袋往他的方向撥過來。
臉也同樣髒兮兮的,額頭不知還有哪隻喵崽子踩過的粉紅色爪印,臉頰嫣紅,嘴唇卻是蒼白乾枯的。
柏特盯著這個發著高燒的女人,像看到了什麼稀罕物,臉上出現了罕見的愣神表情。
菲爾汀和鍾斯也來到了幼崽洞。
在路上,菲爾汀已經看到了柏特趕來的身影,柏特能這麼積極的來幫幼崽的忙可是件稀奇事,他在進來時嘴角還帶著一抹調侃的笑。
但當看到山洞中央昏迷的林碗時,臉上的笑頓住了,神色鄭重起來。
鍾斯落後一步走進山洞,看到人後也愣在了那裡。
怎麼說呢?
就仿佛看到了一大片荊芥草,看到了柔軟的棉絮,又或者是冬日裡的陽光。
他的直覺在強烈告訴他,如果靠近她會很愜意舒適,就像在荊芥草裡打滾,紮進了棉絮堆裡,就像冬天攤開肚皮在太陽底下曬……
想吸,想抱,想捏死她。
「你們也有這種感覺?」
蹲在那人身邊背對著他的柏特忽然出聲。
菲爾汀沒有回答,鍾斯還在恍神中,回答慢了一拍:「…什麼?」
柏特冷冷道:「想靠近她,黏在她身邊一刻不分開,你們也有這種感覺吧?」
「嗯。」
菲爾汀輕聲應,微微擰起了眉,像是在對抗這種吸引力。
「對,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她是誰?」鍾斯見他們兩個都沒有失態的樣子,也隻好遏製住了靠近昏迷女人的沖動。
「不知道,我和你們一樣剛剛才過來。」
柏特單膝跪在地上,半蹲著看著這個昏迷的女人,聲線一如既往的清冽冷靜。
「鱷部族有名特性種能讓人在看到他眼睛時感受到強烈的恐懼,自己本身戰鬥力卻很弱,這個人應該也有類似的特殊能力,她是名特性種。」
柏特扒拉開林碗的眼皮,看到瞳孔形狀後得住結論。
「不是我們貓族的。」
又湊近嗅了嗅。
「她的身上並沒有周邊任何一個部族人的氣味,沒有鱷魚身上揮之不去的水腥,也沒有鷹的羽毛騷味,應該是從更遠地方過來的。」
菲爾汀目光移到林碗的腳踝處。
纖細白皙的腳腕,有道很深的鈎傷,但沒有血跡。
「她的身上有螳螂血,腳踝應該也是被螳螂傷的。」菲爾汀輕聲道。
柏特從林碗淩亂的頭發上撚起一片指甲蓋大的碎葉片:「頭發上有榕樹葉的碎屑,應該是小崽子們從榕樹裡撿來的,那群螳螂確實是飛往榕樹林的方向。」
兩人對著昏迷的林碗分析,就好像這隻是個普通外族人一樣,語聲都十分冷靜。
鍾斯真的是佩服這兩個人的平靜。
因為當他看到這個人受傷時有種很心疼的感覺,心尖就好像被什麼東西輕輕揪著,難受極了。
如果這裡隻有他一個人在的話,他可能已經把人帶到自己的屋裡好好治療了。
甚至可能不告訴其他族人,自己悄悄藏在屋裡……
不行不行!
鍾斯使勁甩了甩頭。
他們兩個都這麼冷靜,自己卻受特性種影響的話算怎麼回事?難道他的意誌力是最薄弱的嗎?不行,千萬不能被影響。
這麼想著,為了證明自己沒有被影響,他也加入了討論,硬著心說:「我們該怎麼處置她?」
柏特看了他一眼,勾起嘴角:「從小崽子們和我們的反應來看,部族裡的其他人應該也會受她的能力迷惑,這個人很危險,所以說……」
鍾斯拖長了聲音試探:「你打算……?」
柏特沒有說話,定定地看著昏迷的女人。
鍾斯剛問出口就後悔了,生怕柏特說殺了吧,然後輕飄飄把女人殺了!
他知道柏特做的出這種事!
鍾斯看著柏特冷酷的側臉,心裡像有簇小火苗在燒灼一樣,十分煎熬。
一個呼吸以後,他扛不住了,決定遵循自己的本能,把人救下來,他咳了兩聲眼神飄忽:「不管她危不危險,我們先把她帶回去治療下吧,等她醒來再問問她的來歷,再不管她她好像要死掉了。」
說完鍾斯走上前,端著嚴肅的臉,懷著隱秘的雀躍和巨大喜悅,彎月要想抱起人帶回到自己屋子裡治療。
卻見前一刻還在提醒他危險的柏特搶先一步將人抱起。
鍾斯:!!!
「你你你……」
「我我我沒怎麼,提醒你們一下……」柏特抱著林碗往洞口踏出幾步,然後偏過頭,側臉不同剛才警告他時的嚴肅冷峻,而是勾著嘴角,臉上掛著抹罕見的悠然戲謔笑意。
「我們部族的那個規定。」
鍾斯呆呆地看著他懷裡的人,還處於懵圈狀態:「???」
「什麼?」
柏特嘴角上翹,懶洋洋地好心告訴他:「部族規定,假如幾名族人在狩獵時同時發現同一顆珍果的話,那麼,誰先摘到就歸誰,人,我先帶走了。」
所以說,這個外頭人是他的了。
說完整個人像支離弦的利箭一樣快速消失在山洞口。
「喵!」
「喵嗚!!」
他走後,一山洞的小奶貓不敢置信地追出洞口,然後咪嗚咪嗚地紛紛叫起來,悲傷有山洞辣麼大。
看,所以說要藏好,果然被成年喵給搶走了!
可惡啊,到底是怎麼被發現的。
而鍾斯……回過神來的鍾斯出離暴躁了。
柏特這家夥也太可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