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 / 2)
太陽穴陣陣脹痛。
宿醉醒來,睜開眼後眼前一片黑暗。
林碗迷茫地望了一會,才明白現在已然是深夜。
自己正躺在懸崖床上,就像小海獺趴在媽媽懷裡一樣,歪著腦袋伏在一個人的月匈膛上睡,身下的人一條胳膊鬆鬆攬著她,月匈膛均勻地微微起伏。
月光從洞開的窗扉和門裡照進來,照得對方月匈膛上的皮膚跟雪石一樣瑩瑩生輝。
不用抬頭看對方的臉,隻需看到這皮膚,她就知道抱著她的是她的新飼主柏特。
林碗重新耷拉下眼皮。
過了會突然感覺嘴角處有點黏濕。
睜眼抬頭一看,對方單薄又肌理分明的月匈膛上,赫然沾著一小灘亮晶晶——那是她睡覺時流出的口水!
林碗一窘,屏住呼吸抓起身上蓋著的獸皮毯,很小心的,一點點擦掉那點口水。
擦完後小心翼翼抬起頭。
少年眼睫閉闔著,月光為那張雪堆砌出來的清冷臉頰鍍了一層朦朧清輝,睡顏靜謐。
沒有醒。
林碗鬆了口氣。
昨日的記憶紛至遝來。
……她竟然喝醉了,而且醉成那個樣子。
她並不是個會把自己喝醉的人。
之前不論是應酬還是出去玩喝酒從來都是點到即止,察覺到微有醉意後就不會再喝了。
昨天是她第一次完全喝醉。
實在是那個真花酒喝起來太像飲料了,喝起來感覺沒什麼酒精度數,所以她痛痛快快的一杯接著一杯喝了那麼多……
林碗懊惱的直想嘆氣,為自己的莽撞。
等等。
林碗眼皮倏然一跳。
真的隻是因為它像飲料才喝那麼多嗎?
回想起來,她喝那麼多的原因還有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那些烤串太燙太鹹,所以她總是忍不住喝幾口壓一壓。
這個念頭就猶如一個開關。
喝醉後的其他記憶也跟著斷斷續續襲來。
她記得……那個叫菲爾汀的青年在她喝醉後問了她一些問題。
問她來自什麼部族。
什麼種族。
來紫羅蘭部族有什麼目的。
當時她太醉了很混亂的胡答了一通,絲毫沒有偽裝,連外星人這種話都說出口了。
他的那些問題是隨口問的嗎,還是說……是趁著她醉酒才問出的這些問題?
再一回想,那壇酒就是菲爾汀帶來的。
還有,她記起來那個叫菲爾汀的金發青年送簽子的時候到火塘那邊去過……烤串那麼鹹或許不是巧合?
林碗按了按額角,臉慢慢黑了。
溫煦的態度,入口沒有酒精度數的酒,略鹹的烤肉,就放在她右手邊的酒壇……種種細節加在一起,所以她才毫無防備的喝得酩酊大醉。
很好。
人在醉酒狀態下精神鬆弛,最容易說真話,而這個醉酒狀態如果是自己疊加上去的,旁人沒有勸過一杯酒,是自己慢慢喝醉來的,那就更加沒有防備了。
是她太天真了,或者說,她把別人想的太天真了。
林碗深吸幾口氣。
也是,她一個對貓這麼有吸引力的異族,這麼巧的出現在紫羅蘭部族附近,他們不警惕才怪。
也不知道經過這場問話後菲爾汀現在放下戒心了沒有。
反正她以後是對他有戒心了。
以後得離那個人遠點,否則一個不小心就上套了。
正在她想得入神的時候,頭頂處一雙發光的眼睛在黑暗中幽幽睜開。
林碗此時正是抬著頭看著柏特下巴的姿勢,冷不丁對上一雙森寒發光的眼睛,差點嚇得一激靈。
不過她立刻反應過來,貓的眼睛晚上是會發光的,這是正常現象。
不過大晚上看到真的是有點滲人啊……
「醒了?」
月匈腔微微共振,柏特帶著點鼻音的沙啞嗓音在頭頂響起。
「……嗯。」
林碗硬著頭皮應道。
她昨天醉酒後好像捂著他眼睛叫他小弟弟,拍著他的大腿嫌棄他腿太硬了,好像還讓他不要動手動腳說他不守男德?
哈、哈哈。
林碗月匈口打鼓,肩膀也隨之縮起來,像等待暴風雨來臨的小動物。
「難受嗎?」
柏特放開他,聲音慵懶,聽起來很平靜。
這麼和煦的態度搞得林碗更加發毛。
她訕笑著坐起來:「不難受,主人,是我吵醒你了嗎?對不起。」
「沒有,本來就到狩獵時間了。」
看著她那膽怯的樣子,柏特用鼻音笑了笑,手撐著床鋪懶散地坐了起來,獸皮毯順著完美的輪廓滑下。
少年上半身什麼都沒穿,緊窄的月要腹,薄薄的腹肌都露了出來,美色逼人。
他側過頭,一雙在黑夜裡反光的眼睛看著屋外。
「想吃什麼?等會我去林子狩獵。」
「隨便,什麼都可以。」
林碗謹慎地給了一個社恐人士的標準回答。
「嗯,在家裡等著我,不會太久。」柏特隨口應下,隨即掀起身上的獸皮毯,套了件衣服。
「主人晚上出去狩獵嗎?」林碗有點不解,現在是淩晨啊。
「對。」
柏特頓了頓回身,抬手扌莫了扌莫她的腦袋瓜,嘴角似笑非笑地勾起一點弧度,「你不知道嗎,小貓咪都喜歡在夜晚狩獵。」
小貓咪……
林碗內心尖叫著恨不得給昨天的自己一個大逼兜。
她恨自己喝的爛醉!
柏特在嚇了她一下後就跳下懸崖床,順著大門離開石屋,看起來並沒有和她算賬的打算。
而林碗保持著僵硬的姿勢,一直到人走後又過了足足半分鍾,微繃的肩膀才鬆懈下來。
捂住臉。
喉嚨裡發出一聲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