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心所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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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之女,下落不明……

那一瞬間,雒原腦海裡閃過的,是那個瘋癲難測的「風月奴」。

如今再回想她的一句句瘋話,竟讓雒原有些脊背發涼。

——難道,她說的都是真的?

雒原沉思片刻,不動聲色地問道:「天都之女下落不明,難道仙盟就沒找過麼?」

冬兒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或許是沒找到。也可能找到了,秘密安置在了哪,隱而不發……」

「——管他們有什麼算計,自有師兄去對付。我要做的,就是在師兄需要的時候,成為他手中劍,斬滅來敵!」

「阿原,不用擔心——這一次,我一定會保護你們的……」

那一刻,雒原眼中那個仙姿英颯、卻動不動就感懷流淚的冬師叔,凜然如雪峰寒劍,淩霜傲絕……

這還是生平頭一次,有人說會保護他——雖然原大俠從來都不需要被保護,但還是感動得心中一顫。

隻是,冬師叔固然戰力絕倫,能以元丹之境力壓金丹道君。可「天都之子」麵對的是堂堂仙盟,洞玄真君,又有誰能保護得了呢……

冬兒見了雒原的表情,神情一黯,輕聲道:「阿原,你會不會怪我?」

雒原眨了眨眼睛,奇道:「我、我怪師叔什麼?」

「這些年,我一直忙於修煉,沒怎麼照顧過你。師兄帶你們定居溪源村之後,我隻是偷偷去看過你們幾次——師兄並不讓我見你們,說怕動了因果,徒增變數……」

「所以,這些年一直都是師兄在照顧你們,我這個、師叔,很是不盡責……」

雒原一時哭笑不得,卻又有股暖意流淌在心裡,一笑道:「那倒是有點——師叔要是從小就教我修道,我還用待在那個小村子裡,整天磨著老頭子教我仙法?」

冬兒也釋然一笑道:「師兄那麼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早晚,你都會回到修仙求道的路上,那是躲也躲不掉的。不如說,師兄守護著你,給了你一段無憂無慮的童年時光……」

「他能有個什麼道理?我呸!他就是在落雲宗混不下去,成天遊手好閒!」

提起老頭子,原大俠就恨得牙根癢癢,「師叔你倒是說說,把我硬按在那個小村子能有什麼好處?別說他一年到頭不在家,就算他在,能頂個屁?要是有人打上門來,他攔得住?」

「師兄哪有你說的那麼不堪……」冬兒微笑著,卻又有幾分落寞之意,「不過你說的也對,我確實不明白他為什麼非要讓你回到溪源村,還阻著攔著不讓你入道……」

「他雖然懂我、寵我、疼我,但我卻始終不懂他……他的算計、他的謀劃,他心中所願,我總是猜不透……」

「太玄峰之後,師兄師姐們也都躲著我。大師兄入魔,大師姐始終杳無音訊,芷馨師姐怎麼找也找不到,臨淵遠山兩位師兄雖然不躲師兄,卻總是躲著我……」

「這些年,我除了修煉之外,隻有師兄。我真的,很孤獨……」

冬兒望著天外呼嘯的風雪,悠悠道:「這雪絨宮落在寒峰之上,雪覆霜寒,一如我的內心……」

「當年太玄峰之事,就像這雪峰上永遠不會開化的玄冰,凍結了我們所有人的心,我再也看不透他們任何一個人——就算再見到臨淵師兄,還是抹不掉心的距離,就像那回不去的十幾年光陰一樣……」

冬兒轉過頭去,掩住了目光中的哀愁與無助,「阿原,我今年和你講這個故事,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你也能幫我解惑……

「幫我融化師兄師姐們心頭的積雪,讓這玄山雪峰,也能四季如春,笑語歡歌……」

…………

雪峰之側,玄山之頂,道宮中燈火微淡,玄元道人獨坐榻上,若有所思。

遣走了洛冼玉,但在他眼中,那靜若幽蓮的纖影始終跪在那,一動不動……

玄元道人嘆了口氣,心念一轉,眼前光景陡然一變。

浩瀚虛空,無風無月,唯有漫天星鬥。

玄元道人獨坐於千尺玄峰之頂,漫天星光投射在他麵前的一張棋盤上。他頭發花白,垂首凝思,仿佛在與天對弈。一子一步,都不得不耗盡光陰、漫漫長考……

良久,玄元道人終於開口問道:「這手棋,你是從何時開始謀劃的?」

少女靜靜跪在下首,輕聲答道:「早在石頭伯身死之時,我就下定了決心。隻是直到最近,才找到這一種可能……」

「你是怎麼說服小七的?」玄元道人又問道。

「小七還是個孩子。」少女又輕聲答道,「孩子嘛,終是和誰相伴得久,就和誰親一點……」

玄元道人不禁啞然失笑,「說得好……終究是你們、相伴得更久一點……」

他伸手輕點一顆棋子,星光一移,棋局變幻,又成了截然不同的一盤迷局。

「小七,本是我留給阿原的後手。為的是有朝一日大師兄忍不住出手時,能替他擋去魔劫,順便,也讓他從棋盤上隱去,從此得了自由……」

「可你,卻把這手棋換給了天都之女——你是看到了我那手棋行不通,想要另辟蹊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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