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穀幽蘭(六)(2 / 2)
好在三人身懷武藝,在火海中滾了一圈便急忙逃出,隻是等逃出來已經燒地須眉盡焦,狼狽不堪。
而那頭苗人鳳將他們丟入火中後就已經再次借力盪到了鬆樹旁,如今正靠著樹乾站在樹下好整以暇地笑看著他們。
似乎就等著他們再次攻過來,全然不懼。
但經過這一遭鍾氏兄弟卻已經嚇地魂飛天外,再無鬥誌,連馬都不要了一出來便慌不擇路地急急向遠處奔逃。
直到離開數裡鍾兆能回頭看了一眼。
遠遠就見樹下正豪邁爽朗地大笑出聲的苗人鳳張開雙臂,偉岸高大的身軀將那道宛如江南煙雨的纖纖身影攬在懷中。
恰是英雄美人,天造地設。
*
眼看著鍾氏兄弟敗逃而去的身影,死裡逃生的喜悅和對戰強敵的勝利都令苗人鳳本就格外激昂的情緒達到了頂峰。
他攬著南蘭不足一握的月要在懷中,隻覺這一戰的結束比八年前和胡一刀勢均力敵的對決都要前所未有痛快淋漓。
再忍不住暢快地笑意一舒月匈臆。
這個生性沉默寡言,貌不驚人的男人此時此刻高大的身軀在店外驚惶的眾人眼裡格外氣宇軒昂,豪氣乾雲。
而阿胭靜靜靠在他月匈膛聽著他激烈的心跳聲,在這種激動人心的時刻她淡淡低垂的眼眸裡卻既沒有喜悅的波瀾。
卻也不見遺憾,依然是一片冷靜地虛無。
客店已經被燒毀,顯然無法再住人。
苗人鳳將他們在火中還保存下來的銀兩給了掌櫃,其他客人們也都紛紛離開往別處而去。
平原上一時隻剩下他們兩人。
苗人鳳的馬被綁在客店馬廄裡死在了燃燒的草料裡,阿胭將鍾氏兄弟留下的馬牽了過來,他們也要離開了。
等在樹下的苗人鳳沒有急著上馬,已經稍微平復了激盪的情緒他向來神情嚴肅的臉上此時仍然微微笑著。
直到此時他才有空問道,「蘭,方才在火場中為何不先行離去?你不會武功本應先保全自身的。」
他雖這般說卻顯然不是埋怨之意,想必這世上也不會有任何一個男人會責怪一個願意與自己生死相隨的女子。
因此苗人鳳看著南蘭的眼神很溫柔。
阿胭當然注意到了,她其實也很清楚這個目前為止唯一一個意誌堅定到不被她的容貌所惑的男人態度變化的原因。
她一時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苗人鳳也沒有催促,隻是用耐心又隱隱含著鼓勵地目光看著她,他就像知道她說出口的會是他想要的回答。
畢竟在說之前,她已經用行動做出了最好的答案。
而最後他也的確得到了他想要的。
南蘭神情和語氣依舊都那樣淡漠,目光不閃不避地看著苗人鳳的目光極為坦然地簡簡單單道,
「你既在那裡,我又能去何處。」
她沒有說什麼同生共死的煽情的話語,但就是這樣他在何處她就在何處仿佛理所當然的語氣才更加真摯動人。
因為這本就是一句再真不過的真話,為了攻略對象而來的阿胭在這方不屬於她的世界天地之大卻沒有容身之處。
但苗人鳳不知道,他的目光已柔地像盛滿一池春水。
「好,我在何處你在何處。」
他終於上了馬,他像那日一樣看著馬下的她伸出了手,今日的南蘭外罩著的雪白狐裘裡是一襲雨過天青的襖裙。
青衣雪裘,身姿微微。
明麗鮮妍的顏色站在雪地裡仿佛北方冬日裡綻放的一枝最動人的江南春色。
而現在的她沒有如那日般猶豫直接將手搭在了他的手裡,苗人鳳稍微用力將她帶上馬把這枝春色抱了滿懷。
兩人再次共乘一騎,揚鞭而去。
而這次的他將身前的女子沒有顧忌地抱在懷裡,隻覺與她兩顆心親密無間。
此時此刻的心情是多年以後的苗人鳳每每百遍千遍回想起時即便內心再如何悲痛苦澀都不禁微微一笑的開懷。
而不同於心滿意足的苗人鳳,此時的係統1001看著好似已經重新恢復了正常的宿主卻戰戰兢兢地迷惑了。
它看不透它的宿主在想什麼。
宿主的精神體再次像以前那樣平靜地比電子數據流還要穩定,就像火場中那一瞬間強烈的波動是它的錯覺。
平穩地讓係統不安。
但它卻不敢直接問宿主那時為什麼突然放棄了那個念頭選擇了幫助苗人鳳,也不敢問她現在類似正常攻略的行為是不是想通了。
隻抱著僥幸地心理默不作聲,反正好感度也增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