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生命線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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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沉嫣雙手托搶,仍不敢有任何鬆懈,還在找著時機。

馬丁伺機欲動,身體繃如弓弦,全神貫注的想要找出寧元息的弱點。

他暗暗唾棄著自己,向導竟然比他還先拔了槍。

寧元息危險的說:「你不在給我們當內應嗎?」

季沉嫣眼神一瞬間失神,很快又變得平靜:「不想。」

寧元息見她不上當,便又拋出了一個人名:「那封燃的事呢?你不猜一猜,他會被多久解封?」

季沉嫣黑眸染上怒意:「他在冷凍艙裡,沒那麼容易出來。」

寧元息:「可你別忘了,三個月後,西部基地天乾地支會集合。早在鬧出01號工廠的事件之後,他便在送回西部基地的路上了!」

季沉嫣眼瞳緊縮,呼吸亂了幾拍。

寧元息無聲的看著她,一隻手死死捂住腹部,一隻手又舉著槍。

「封燃啊,我十分了解他。」

「你還記得哨兵和向導誕生的十年差嗎?」

「謝絕是在畸變的第一年,也就是四十五年前誕生,不過一被冰封就是二十年,他還挺幸運。至於封燃,他誕生在三十五年前,也就是向導誕生前的一天!」

「哈!就因為這個,他也成了黑暗時代的哨兵,不配和向導擁有高匹配度。」

「而且他還在冰封和解封中不斷來回,斷斷續續被冰封了七八年,每次從冰封狀態出來,都要進行一場宛若酷刑的淨化!」

寧元息壓低了聲音,充滿了惡劣,「說起對淨化的感觸,他可是最有發言權的s級哨兵。」

季沉嫣:「……」

馬丁:「……」

作為反對派的哨兵,馬丁無法再聽下去。

封燃不過是一個引子,輕易間便把他帶到了痛苦的回憶當中。

寧元息反復刺激著:「馬丁,我知道你,你原先並不反感向導,親妹妹卻因互生製度而死。我想想,你好像親手殺死了尚未畸變完全的她。」

他找到了對峙之外的人。

馬丁將成為對局中的異點。

寧元息眯起眼,滿意著被他激起情緒的馬丁。

季沉嫣也敏銳的捕捉到了這一點,知道不能再讓寧元息說話,冒險想要打斷互相槍口對準的局麵,不再給寧元息說話的機會。

然而比她更快的竟是馬丁,『碰』的一聲,打穿了座椅,卻沒能打在寧元息的身上。

「你,住口。」

馬丁的眼神十分陰暗,仿佛被挑開了心裡最深的那根刺。

尚未畸變完全,便還有一線生機。

但他在妹妹反復的哀求之下,還是沒有等到最後一刻,了結了她的命。

那柔軟、炙熱的觸感,停留在手上數年也未曾消失。

這就是一個俗套的故事。

哨兵一生都渴望被向導選擇。

但向導太少了,總有一些人在絕望中死去。畸變的原因,不過是因為互生製度,向導要負責多個哨兵,淨化量又隻有一點兒,被選擇的不是他的妹妹,而是其他人。

總有人死,總有人生。

弱者淘汰,強者生存。

多麼扭曲的低匹配時代啊,淨化都如此痛苦了,還要可悲的追逐。

與其如此,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選擇希望,不再如奔赴光芒一樣奔赴向導。

馬丁呼吸節奏變急,眼球充血:「你可以試試,再多提一句?」

奏效了!

寧元息身體立即覆蓋了一層鋼膜,猛地站起身來。

與此同時——

卵活了過來。

原本是蟲卵的小家夥們,破開了卵皮,變成了一隻隻的飛蟲。

季沉嫣神色恍惚的望去,才驚覺她們離蟲卵們的距離在三米之內了。

季沉嫣擰眉:「槍響刺激了蟲卵的孵化,你故意刺他開槍?」

他還是沒有放棄,想要活捉季沉嫣。

唯一的阻礙,就是馬丁。

寧元息笑得陰暗,身體逐漸覆蓋了更多的鋼膜,朝後直直倒了下去,感染就不會落到他的頭上,隻會落到季沉嫣和馬丁的頭上。

而連成排的十幾隻飛蟲,便猛然朝著季沉嫣和馬丁的方向飛去。

季沉嫣:「……」

竟然孵化了!

馬丁:「你等的就是現在?想借著它們感染我們?」

寧元息喘著粗氣:「準確的說,是你們其中一人。」

他的眼神迸發出狂熱:「馬丁,選自己還是向導?二選一的時候到了!」

飛蟲本就離得幾米遠,眨眼間便飛得更近。

數量不多,僅有十幾隻,卻構成了小片感染。

來不及思考了!

馬丁呼吸急促,那一瞬間竟然迸發出來的是對向導的厭惡。

他不想當那麼可悲的哨兵!

偏偏,離不開淨化。

淨化禁錮了哨兵的一切,讓他們像條狗一樣圍在向導的麵前。

季沉嫣舉起槍,瞄準了其中一隻飛蟲:「別愣神了!寧元息就是在刺激你!不要把向導的淨化看做禁錮,你應該想想看,哨兵最初接受向導的淨化,到底是為了什麼?」

馬丁被更強烈的感情刺激。

為了什麼?

他終於撿起了遺忘的事情——是為了扼製畸變!

最開始的十年裡,向導根本沒有誕生。

無數哨兵過度使用力量,成為了這場全球畸變的主力軍。

他們消滅怪物,也成為怪物。

曾經想要保護的家園,曾經想要保護的同伴,在他們畸變後,全都更凶殘更變本加厲的去傷害。

那才是對哨兵最大的懲罰。

溫柔的人死於保護他人,企圖掙脫枷鎖的人死於束縛,愛甜的人死於最深的苦難。

這該是什麼樣的世界?人人都死於自己的希望?

馬丁不敢細想,害怕他的荒涼變成更深的荒涼。

向導的出現,才打破了慘烈的狀況。

當那一槍打出去的時候,槍響聲驚動了馬丁,讓他很快回過神來。

他下定決心要保護季沉嫣,如今反被季沉嫣保護了?

馬丁執拗的發問:「如果……你不是之前變成了殘缺向導,而是順利從c級晉升成b級,被基地分配了互生製度的哨兵,你會……拋棄他們嗎?」

季沉嫣:「不會!」

她回答得格外斬釘截鐵,那話如刺一般戳向了馬丁。

不僅是馬丁,甚至連製造了這場混亂的寧元息,都在那一瞬間呼吸紊亂。

他深深看向季沉嫣,飛蟲的尾部正泛著綠光,就像是夏日的螢火蟲,照亮了某部分小小的黑暗。

她太奪人眼球。

這種美並非由長相帶來,而是周身散發的氣場帶來。

不過寧元息到底是經過了多場戰鬥的哨兵,很快又徹底平復下來,對季沉嫣報以更大的敵意。

她一定是騙人的。

隻是權宜之計。

季沉嫣一把拉過了馬丁:「不會打槍就躲我後麵去,我身上好歹穿著最高級別的防護衣!」

馬丁:「……」他當然知道,這還是他送的。

好在隻有十幾隻,再加上她剛吃下了蟲卵,夏娃之卵的控製力恢復了些許。

十幾隻飛蟲,飛來的速度尤為敷衍。

也正因如此,才讓季沉嫣有了瞄準它們的機會。

碰碰碰。

更多的槍聲響起,地上堆積了許多子彈殼。

然而噪音使得更多的感染物成型,這一次不再是蟲卵,反倒是襲擊車廂的那群怪鳥。

屍鳥!?

04號車廂也有屍鳥?

季沉嫣眼皮直跳,手上動作極穩的更換著彈匣的子彈。

可她能影響蟲子們,卻無法影響屍鳥,它們匯聚成一片小型陰雲,毫不留情的發動攻擊。

季沉嫣驚出一身冷汗,趕忙拉著馬丁朝著座椅躲避。

過程中,她發現屍鳥隻能直線或者斜線,飛行事無法中途轉彎。

若是飛過來事遇上障礙物,它們便會直接粉身碎骨的撞上去,內髒和腸子啪嘰一聲黏在座椅上。

季沉嫣看到座椅上粘膩的鳥類內髒和鳥毛,惡心得屏住了呼吸,隱隱有作嘔之感。

期間馬丁始終宛若木偶,沒有任何神態反應。

然而在屍鳥襲擊季沉嫣時,馬丁卻下意識做出了身體反應,拔出了武器同季沉嫣一起對戰。

可悲的天性。

他又出手救了向導。

馬丁的眼眶酸脹難忍,對自己的厭惡又提升了一層。

季沉嫣:「你真的覺得,你是被本能掌控了嗎?」

她像是看穿了他。

馬丁呼吸紊亂:「啊……當然。」

季沉嫣咬牙:「僅僅隻是因為我的向導身份,你甚至覺得救人都讓你自我厭惡,這才是被掌控!」

馬丁微怔,那句話好像撬開他心殼的利器。

他無法以正常視野去看待向導,去看待季沉嫣。

她厭惡的目光赫然映入他的眼簾:「別忘記我們過來是為了什麼,你不上,我自己上。」

厭惡?

馬丁腦子嗡了一聲,終於明白了閣下為什麼選她做公共向導。

若暗暗想掌控他們,又如何會把厭惡擺在眼前?

就算是連接,她也隻跟閣下做過一次。

馬丁:「……」

他隻覺得臉疼,無法再強行告訴自己,季沉嫣剛才的否認是權宜之計。

『不要再管互生製度了。』

『也不要再管刻印向導了。』

『天性、基因、基地製度,那些都不該成為製約哨兵的東西。』

『哥哥,選你認為願意奔赴的向導。』

『哪怕匹配度不高,淨化隻會帶來痛苦,但我們有權利選擇哪一種痛苦。』

他強迫自己遺忘那天。

然而這一瞬間,他才徹底記起了當年妹妹說了什麼。

那或許不是詛咒,也可以解讀為祝福。

馬丁徹底的清醒,不再把季沉嫣劃歸厭惡的存在。

馬丁收槍,竟一把拉過了季沉嫣。

他看向了即將攻擊的屍鳥,又掃過罪魁禍首的寧元息:「別忘了,我也是b級哨兵,同樣生出了異能。」

寧元息:「你的異能,分明隻能用一次!」

馬丁沉聲道:「是用過一次,就必須淨化。但我非必要,便始終拒絕向導,便被你們認為隻能用一次了?」

異能在他周身凝結,他抬頭望向了那群屍鳥,臉上恢復了沉穩。

起初,隻是一株長在某隻屍鳥身體裡的藤蔓。

隨後藤蔓吸收了能量,越長越大,越長越多,足足形成了一片大麵積的植物做成的雨簾,然後粗壯的塞滿了大半個空間。

屍鳥徹底失去,寧元息也被擠壓到了牆角。

粗壯的藤蔓還在不停生長,馬丁隻能讓它長,卻不能讓它停。

無法吸取感染源能量,便會吸取他自己的。

因此,每次使用,都會把他所有的異能吸乾,直至逼迫到他臨近畸變。

馬丁卻毫不在乎:「寧元息,不做個了斷嗎?」

寧元息:「……」

他被藤蔓擠壓著,五髒六腑疼得厲害。

一個二個,全都瘋了。

綠色的植物代替了鋼鐵,要將這個車廂撐滿。

寧元息被無數藤蔓擊中,若非謝絕率先讓他受了重傷,他們的能力幾乎是相生相克,拚馬丁的本事如何能穿透他的血肉?

然而寧元息還是中了招。

寧元息吐出一口血,露出染血的牙齒:「我死了,你們也要為我陪葬了。」

馬丁畸變,季沉嫣也逃不掉。

若b級哨兵畸變後,和他們製造的感染源匯合,這輛車上所有人都會死,至少還能為汪昊麟爭取最後的機會。

寧元息無聲的笑了起來:「我哪怕是死,也不虧!」

誰知道他看到了藤蔓另一端,發出的淡淡的冰藍微光。

藤蔓開始枯萎,汲取到馬丁即將畸變。

正因如此,空間才敞開了,那邊正在發生的事,才赫然映入到了寧元息的視線之中。

季沉嫣的右手牽著馬丁,左手卻舉起了槍。

馬丁分明已經開始畸變了,他的眉眼都長出了一片片鱗甲,像怪物一樣,但隨著淨化的扼製,鱗甲正在緩慢消退。

就連謝絕也該是自我調控失衡狀態,他沒道理成為05號車廂的定心石。

這兩個人,逃不過畸變。

寧元息失神大喊:「季沉嫣,你和馬丁的匹配度到底有多少!你和謝絕的匹配度又有多少!!」

季沉嫣沒有回答,而是扣動了扳機。

掌控欲、支配欲、並使對方臣服……那的的確確存在於哨兵和向導之間,也同樣是普遍認為的觀點。

見鬼去吧!

『你會像控製畸變種一樣控製哨兵嗎?』日記本上的話清晰浮現。

同樣見鬼去吧!

憑什麼由別人來為她定性?

寧元息已無力掙紮,倒在了血泊當中,遲遲沒有閉上眼,仿佛在等待著季沉嫣一個回答。

「那我回答你。」

季沉嫣的聲音像是破開黑暗的利刃,「我猜,會越來越高。」

千裡之堤,崩於蟻穴。

那是擊潰他布局的最後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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