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契合期(修)(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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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回到季安國的手術室,又趕忙叫眾人去休息,房門外就僅剩下她一人。

季安國的手術,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才落下帷幕。

季沉嫣走到了裡麵,看到所有儀器的管道都插在季安國的身上,發出危險的滴滴響聲。

「過了今天晚上,應該就沒事了。」

「但以他的身體狀況,初步恢復需要7-10天,完全恢復需要2-3個月。」

季沉嫣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看到她的擔憂,幾人也知道她的向導身份,便多出了幾分耐心:「不過渡過今晚後,我們會給他用修復液和營養液,會加快傷口修復進程,放心。」

這一晚上,季沉嫣都守在季安國的身邊。

大型發電設備已有許多都因災難日而爆炸,能保留下來的不過一些最小型的發電機。

那少得可憐的電量,連維持醫療都顯得困難。病房裡除卻儀器的微光,便隻剩下了一團無盡黑暗。

季沉嫣疲憊的趴在床沿,心頭是無法散去的陰霾。

謝絕推門走了進來:「禹雙成那邊已經不需要擔心了,計鶴洋給他做了維護。」

季沉嫣輕輕嗯了一聲,撐著頭看向了他。

「之前,我一直不明白你想去燈塔實驗室的急迫性,總是被各種事情耽誤。」

「但我現在明白了,那地方必去不可。」

謝絕:「……」

季沉嫣:「我們盡早弄到戚淮手裡的芯片吧,這幾次我漸漸扌莫到了戚淮的行事風格,下一次,下一次我們一定不會這樣被動了。」

看她重復不斷的說著這話,好似沒能承擔更多責任,是什麼天大的罪過。

謝絕沒有反駁,隻是堅實有力的回答:「是。」

謝絕天然認為她合該跟他站在一起,而非一味被寵愛被保護。

果不其然,季沉嫣展露出了笑容,隻是一句肯定的『是』,便足夠讓她徹底放鬆。那對於她而言,是一種鼓勵和相信。

窗外極光又來了。

微微的綠光,正滲透了進來。

季沉嫣看得入神,還能透過高處看到外麵不停亮起的裝甲車車燈。

這是個人人都在逃命的時代。

季沉嫣下了一個決定。

「謝絕,在我體內的是夏娃之卵。」

季沉嫣站在病房裡,拉開了一半衣衫,「蟲紋抵達大腦的時候,我將變成感染源。」

她暴露了自己最大的秘密。

早在應急信號塔的時候,她便已經暴露在了謝絕麵前,卻始終沒能親口提起。

謝絕眼瞳緊縮:「還剩多久?」

謝絕發誓,他從未畏懼過死亡,反倒享受著死亡和危險所帶來的刺激。

他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也不珍惜旁人的生命。

可直至看到季沉嫣身體的蟲紋時,他卻像是被扼住了呼吸,全身變得冰冷而僵硬。

原來這便是普通人,在麵臨死亡時會產生的感受。

季沉嫣:「我有預感,我們的精神刻印還剩多久?蟲紋蔓延到大腦就還剩多久。」

精神刻印是一個月。

從顧東樹的死後,已經過去了好幾天。

謝絕在腦海裡計算著時間,眼瞳浮現了一片血霧,恨不得立即拿到燈塔實驗室的坐標。

「那麼……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他舉起了手上的疤痕,「十年前,我的身體有了部分畸化,手上長滿的鱗片,我一片又一片,親手將我的血肉扣了下來。」

謝絕露出一個慘笑:「而我,卻因為部分畸化,變得無比強大。」

兩人在極光下互相對視,正在對方麵前,一點點血淋淋的剖開自己。

這段關係的內核,不該隻有被粉飾的溫暖。

她們曾在暴/亂中牽手,也曾在痛苦中相擁,早已被催化得深刻。

季沉嫣:「如果……我將成為你的弱點和傷口……」

謝絕的臉上帶著病態的滿足:「那該是我的榮幸。」

季沉嫣的內心染上了沉重,直至第二天早上,她仍舊想著謝絕說的話。

一夜難眠。

等到醫生走進來時,床上的季安國竟有了反應,他微微彈動著手指,掙紮著想要蘇醒。

「爸!」

聽到女兒的聲音,季安國緩慢的睜開了眼。

太漫長了,他好似沉溺在十年前妻子離開的噩夢裡,無法蘇醒過來。

然而睜開眼見到季沉嫣的時候,他才有種被救贖的溫暖。

季安國:「我這是……?」

季沉嫣:「先別動!你才做了手術!」

季安國一臉發懵,隻得躺了回去。

醫生為他簡單的檢查了身體,確認沒事之後,囑咐了季沉嫣幾句便離開了。

季安國的目光,卻落到了藥櫃的八音盒上麵。

他久久未能言語,突然提了一句:「你是不是已經拿到你母親的筆記本了?曲譜可以交給我,我來幫你修復八音盒。」

季沉嫣:「可是你的身體……」

季安國:「沒關係。」

季沉嫣拗不過他,便把它交給了季安國。

季安國用手握住,放在了側臉,身體僵硬又眷戀:「真是太久沒有見到它了。」

有了修復液和營養液,原本該7天的時間,卻被縮減至4天。

等到季安國的身體略好了一些,眾人又踏上了旅途。

這個時候大部分的人都已經抵達了西部基地,隻有少數被困在野外的人,西部基地的人也沒有在意。

傅衍來到野外送了她們一程。

或許人類基地的未來,就要誕生在這些中間觀測點。

季沉嫣在晨光中微笑,想象著在遙遠的未來,cx123中間觀測點,能成為人類最繁華的都市。

「走了,謝謝。」

傅衍嗚呼哀嘆,向導走了比割了他的肉都疼,現在cx123中間觀測點收納了許多人,向導哪怕什麼都不做,也會成為人群裡的定心石。

傅衍湊到季沉嫣的麵前,丟下了最後一句話:「筆記本裡,有關於低匹配時代的研究,現在的向導和以前的向導,最大的區別就是向導素的退化。」

季沉嫣抓住了關鍵詞,向導素?

她還未反應過來,傅衍便離得老遠,朝著她們大力揮手。

賀義也被留在了這裡,想當初他抱著希冀,從中間觀測點來到更大的南部基地,卻見證了一場悲壯的破滅。

兜兜轉轉,賀義還是留在了中間觀測點。

「不走了。」

「在cx123建設成新的人類基地之前,我都不走了。」

「哪怕我們被迫離開南部基地,也是最悲壯的逃亡,誰都不要喪著臉。」

「遲早有一日,人類的足跡,將再次踏遍整個地球!」

聽完賀義的話,眾人都有幾分觸動。

這一別,約莫是永遠。

眾人再度集合,多要了一輛裝甲車,這一輛剛好就是穆世龍的那一輛,就像是繼承一樣。

還剩最後10個小時的路程,她們便可以抵達西部基地了。

季沉嫣忍了忍,又不禁發問:「向導素是什麼?」

權月:「好古老的詞啊,多少年沒聽見了?」

季安國呼吸緩慢的接話。

「你也知道哨兵和向導有誕生的十年差吧?那十年裡誕生的哨兵,不能跟後麵的向導基因扣合,才有了匹配度無法達成30%的普遍現象。」

「而向導在誕生之初,也有一批不能適應進化的向導。但向導不適應的時間,遠比哨兵來得更短,向導素從提出概念到消失,也就短短的一年多罷了。」

季沉嫣:「那一年多發生了什麼?」

季安國:「第二個災難日開始。」

向導大麵積死亡,就是發生在那段兒歷史?

季沉嫣緊抿著唇,表情凝重的問:「向導被看做救世主,也是在第二個災難日?」

所有人都沒有回答,默認了這個事實。

起初向導的數量並沒有那麼稀少,是在第二次災難日的時候才變得瀕危。

季安國眼神微閃:「也許是為了適應全球畸變的環境,向導素徹底退化,之後許多年都沒人再提起。」

季沉嫣:「那向導素是用來做什麼的呢?」

季安國:「『淨化』、『疏導』、『撫慰』,向導素是撫慰當中最重要的一環,可以安撫哨兵的情緒。而且據說在西部基地,漸漸有向導素復蘇的例子了。」

或許向導素,將成為破解低匹配時代的關鍵。

母親並不是在做無用功。

季沉嫣:「多重要?」

季安國:「不亞於一個s級哨兵的影響。」

季沉嫣完全理解了。

也許西部基地並不如南部基地重視向導,向導生態也和南部基地不同,可向導素仍是重中之重。

長達十個小時的路程裡,中途又遭遇了好幾次危險,兩輛車被迫分散,禹雙成、計鶴洋、馬丁、季盼等人和大隊伍分離。

原以為會直接進入到西部基地,可權月的精神體卻檢測到了畸變種的反應。

眾人不得已繞道,反倒因錯了路而一頭栽入了沼澤裡。

裝甲車報廢,所有人都不得已下了車。

野外山巒如海,樹怒似濤,全都擠在了一起。

就連無孔不入的極光,也似乎被過密的樹梢遮擋,無法直射下來。

季沉嫣:「離西部基地還剩多少路程?」

謝絕:「很快了,大概四十分鍾。這片沼澤是人工沼澤,粘性和陷落性都極高,是西部基地專門製造出來對付畸變種的,類似於陷阱或者護城河。」

他對這片土地十分熟悉,如同倦鳥歸巢,難得露出了幾分眷戀。

謝絕:「我知道路,跟我走吧。」

眾人聞聲全都跟了上去,腳底踩著鬆軟的樹葉和爛泥。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卻響起了突突突的聲音。

槍響聲很快吸引了眾人注意力,四人伏在了樹乾後方,尋找著聲音來源。

季沉嫣仔細觀察著,身體貼合著樹乾。

「程蒙……你背信棄義!」

「東西拿到手了嗎?拿到了就趕緊離開。反正他一個人在野外,很快會被畸變種殺死。」

「還給我!你明明知道,在災難日裡,所有感染生物的活躍性會更高,哨兵的畸變因子也會更高,如果再不做淨化,我就會……」

「那關我什麼事?」

程蒙低笑了起來,表情裡滿帶惡劣,「這是安雅莫會長發出的任務吧?想要觀測到這顆水草的變化,以此來研究逐漸復蘇的向導素吧?」

男人:「……」

聽到這裡,幾人已大概明白了全貌。

季沉嫣無意參與其中,權月卻出現了症狀,腳步趔趄了一步,倒在了地上。

季沉嫣:「權……」

這是她第一次注意到權月的身體怪異。

很快——

所有人都掃視了過來。

程蒙使了個眼神,那支隊伍便躲到了更深的地方,將附近七八米重重圍困了起來。

季沉嫣扶起了權月,在圍堵當中,被迫朝著裡麵走去。

男人看向了她們:「你們是……?」

季沉嫣:「你真走運,碰上我們。」

幸運?她覺得打得過?

男人著急提醒,生怕她得罪程蒙太狠:「那邊那些人,最低的等級都是c級哨兵,為首的程蒙更是b級。」

季沉嫣:「你叫什麼?」

男人:「房文霍。」

季沉嫣:「交易吧,如果我們救了你,這任務就由我們接了。」

正好,她要見一見安雅莫。

安萌的母親,也是戚淮朝閆洪海的聯絡員。

扌莫清安雅莫的底細,對她們是個幫助。

而且權月的樣子,明顯幾分不對勁,等到了西部基地,優先便該檢查權月的身體!

房文霍:「!!」

她們到底是什麼人?

兩個病號,一個普通人。房文霍猜不透謝絕的身份,不過總覺得對方哪怕是a級哨兵,也不見得能對付這樣一支隊伍。

程蒙冷笑了幾聲:「真會說大話。」

雙方很快便交了手,謝絕便鑽入了叢林深處,鬼魅一般的掠殺著眾人。

不一會兒,藏在暗處的人,便發出了痛苦的尖鳴,驚飛了一群鳥兒。

難道真是a級哨兵?

程蒙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留老弱病殘在最裡麵,自己先去解決其他人,真是最錯誤的判斷。」

他舉著槍,即將對季沉嫣動手。

下一秒——

季沉嫣便率先站起身,精神絲鑽出許多,冰藍色的光束,微微照亮了昏暗的樹林。

「她在吸引畸變種!?」

「不是說要匹配度高一點的向導,畸變種才會有反應嗎?」

「該死,我怎麼發現周圍的畸變種都有了反應?她和那麼多哨兵的匹配度都有這麼高嗎!」

程蒙額間流著冷汗:「別慌!」

他不敢打了。

這裡離西部基地太近,殺死向導是最大的重罪。這家夥是故意展露精神絲,暴露自己的向導身份的。

程蒙不敢再用熱武器,拔出刀刃朝著季沉嫣沖去。

不能殺了她,讓她吃點苦頭倒是可以。

然而在兩邊即將要交鋒之際,程蒙和其他哨兵卻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聞到了某種勾人的淡香。

所有人停戰,沒再繼續使用手中的武器。

什麼味道?

五感控製本該是暴走指標的重要一環,在場所有哨兵,卻都同時感受到了嗅覺被打開的樣子。

向導安撫、引誘哨兵的味道。

向導素。

沒想到,她返祖似的出現了向導素。

藏在更深處獵殺的謝絕卻停了下來,忽而向著季沉嫣的方向望去。

這一次,他比任何人都更快的察覺到。

精神刻印會暫時壓製結合熱,但正如彈簧一樣,壓製得越狠爆發也就越強烈,遲早會有破冰的時候。破冰前的一段時間,被哨兵稱之為契合期。

而被吸引的不光是哨兵,還有畸變種,他們和它們,都擁有同樣的基因。

危險一點點逼近的感覺太清晰,程蒙感到了恐懼,呼吸裡盡是寒氣。

安靜的氣氛,猶如暴風雨前兆。

原本該激烈的對戰,竟詭異的停下了足足一分鍾。

醞釀期往往更久,爆發時才更加猛烈——

敵方隊伍裡有一人驚呼:「是契合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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