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2 / 2）
導演不說話，抱著手，微微眯起眼睛盯著電腦屏幕看了好一會兒，隨後唇角一仰，拍了拍後期的肩膀說：「不用，就這樣吧。」
「真的沒關係？」後期問。
「嗯。」導演堅定地點點頭。
後期按照導演的意思把花絮上傳更新了出去，但心裡其實還是有些忐忑不安的，因此上傳之後並沒有關掉網頁，而是切換到前台去看網友們的彈幕反饋。
隻是由於由於一個小時前剛更新了第四期的正片，打開這時候都跑去看正片了，花絮暫時還沒多少人看。後期等了一會兒也沒看到幾條彈幕，就先關掉去忙其他事了，準備過一會兒再回來看看。
後期忙完手頭的事已經是一小時以後的事情，他想起來網友的反饋趕緊打開視頻直接把進度條拉到了顧嶼流淚那裡，然後就被滿屏的彈幕糊了眼。
24寸的電腦大屏密密麻麻的彈幕就跟推土機似的轟轟烈烈地從屏幕右邊跑到屏幕左邊，五顏六色的文字把畫麵遮了個嚴嚴實實，根本看不見視頻內容。
由於forthedrea花絮是會員福利，隻有開通了網站vi的網友才能觀看，因此比起正片，花絮的觀看人數要少很多，彈幕的數量也完全比不上正片。但是如今這壯觀的彈幕大軍幾乎要趕上正片的規模了。後期不禁嚇了一跳，同時也一臉懵逼，為什麼這一段內容彈幕突然暴漲了？
懷著這樣的疑惑，他將彈幕密度降低，這才看清了彈幕內容。
【我艸艸艸！哭了！這個男人哭了！】
【救命他怎麼好端端就哭了！淚失禁？】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就哭了，但是……這他a哭得也太好看了！】
【啊啊啊啊我第一次知道男人也能哭得這麼好看！】
【不行了，我要去給他投票，我承認我就是饞他身子】
【脆弱、破碎、唯美，這個男人全占了！哥哥我可以！】
【我終於找到了我的本命！顧嶼！你一定要留下來！】
【顧嶼小影迷現身說法，當初就是看了他的一場哭戲垂直落坑！後來就徹底沒出去過［躺平］】
【跪求顧嶼落淚半永久！】
……
後期看著屏幕上大型尖叫雞現場陷入了沉默。
現在的女孩子喜歡一個人原來這麼簡單純粹的嗎？僅僅因為一個大男人哭起來很好看？！
直到當天半夜，他刷微博的時候，眼睜睜看著＃顧嶼絕美落淚＃＃請顧嶼落淚半永久＃的詞條雙雙從熱搜末排以坐火箭的速度躥上前十，終於相信了——女孩子喜歡一個人真的可以這麼簡單純粹……
而當網絡上一眾網友舉著顧嶼各種淚盈於睫的絕美截圖一邊嘶聲力竭地懇請顧嶼繼續掉淚繼續哭，一邊打開網頁激情澎湃地給顧嶼投票的時候，遠在訓練營的顧嶼對這一切還毫不知情。
此時他正在心情愉悅地收拾行李，因為明天就是首次順位發布的日子了，也就意味著明天將有一批選手要離開訓練營。
程煜和秋嵐並肩站在牆邊，用同款復雜的眼神看著迫不及待收拾行李的顧嶼，顯得十分無奈。
「你還能再急切一點嗎？」程煜無語地吐槽。
顧嶼仰起臉，麵帶微笑地看著兩人，說：「反正離開已成定局，早點收拾也無所謂。」
秋嵐走過去，在他的身邊蹲下，拽了拽他的衣擺，不舍地問：「哥，等我出去了，我能去找你玩嗎？」
「當然可以。」顧嶼伸手揉揉他的腦袋，說，「明天走之前我給你留個聯係方式，以後你隨時可以聯係我。」
秋嵐這才高興了一些，抓著顧嶼的衣擺重重點了點頭。
顧嶼收拾了一部分，還有一些日常用品明天還要用就沒有先收拾。收拾完行李，他爬上床準備睡覺。
程煜和秋嵐已經鑽進了被窩，顧斐然一如既往住在訓練教室，不見人影。
顧嶼躺下，正準備關燈，屋外突然爆發一聲高分貝的國粹。
「臥槽！」
聲音聽著像是從有些遠的地方穿出來的，但是穿透力很強，隔著門板都能聽出這聲國粹中蘊含的震驚。
程煜和秋嵐正準備睡覺，也都被這道聲音驚醒了。
「臥槽誰啊，大半夜這麼嚇人。」程煜拍了拍被嚇得跳動有些快的小心髒，不高興地抱怨了一句。
秋嵐回憶了一下那道聲音，說：「聽著有些像餘楊的聲音。」
「餘楊？」程煜納悶，「他乾嘛？被鬼壓床了？」
「可能吧。」秋嵐昏昏欲睡，聲音開始迷糊。
顧嶼聽著兩人的談話，嘴角微微揚了起來。他現在完全沉浸在了明天就要離開的喜悅中，也沒有去思考餘楊為什麼會大半夜鬼叫。
當然如果他當時知道了餘楊鬼叫的原因，他一定會連夜逃離度假村。
第二天順位發布的錄製下午才開始，上午是學員們自由活動的時間。
馬上就要公布第一輪淘汰的名單了，這種時候大部分選手也都沒法專心訓練，索性拉著夥伴湊一起聊天，談話內容的基本都是——我會不會被淘汰呀？
在其他選手還在擔心自己究竟會不會被淘汰的時候，顧嶼卻已經開始和幾位關係要好的選手道別了。不過在訓練營裡和顧嶼關係好的選手並不多，也就一起合作過舞台的廖靖華和陳淋走得近一點。這幾天跟孫念相處得也挺和諧的，不過對方這一次也是要走的，所以也沒有刻意去道別。
他原本還想跟餘楊好好道個別，但是顧嶼找了一上午都沒有找到餘楊，而且餘楊一直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們認識，所以猶豫再三還是放棄了。
在顧嶼焦急的等待中，時間終於來到了下午。
錄製正式開始。
99位選手再次在體育館集合。
十幾台機器架在場館四周，開始工作。
體育館大門打開，身著一身簡單的白襯衫黑西褲的沈染軒步伐優雅地走了進來。
他一手拿話筒，一手拿著手卡，在萬眾矚目中從容不迫地走上了舞台。
以往來發布任務的都是米瑋和另外一個隨機導師。因為米瑋比較能活躍氣氛，口才也好，控場能力是五位導師中最好的。所以當看到沈染軒孤身一人走進來的時候，所有人選手都有些意外。
顧嶼看到沈染軒的那一瞬間，心情驀地一沉，即將要離開的喜悅也被沖散得一乾二淨。他收斂了笑容，站在人群後方，目光淡然地望著前方高台上的男人。
自從那晚之後，這是沈染軒第一次露麵，之前的二創舞台沈染軒因為行程原因缺席錄製。
幾天沒見，沈染軒似乎又瘦了一些，精神看著也不是很好，臉上還帶著若有似無的倦容，但是一開口，熟悉的清冷氣質就撲麵而來了。
「大家好。」沈染軒不是米瑋，不會在進入正題之間先跟選手們插科打諢聊會兒天，因此打過招呼之後就直接進入了主題，「恭喜大家順利完成了一公的考核，截止到目前，大家在forthedrea訓練進度已經完成了第一階段，第二階段即將開啟，但很遺憾，你們當中將有44位選手將止步於此，無法參與第二階段的訓練。」
隨著沈染軒話音落下，全場肅然。大家的表情都凝重了起來，既緊張又期待。
沈染軒也不吊他們胃口，接著說：「第一輪投票已經截止，此時我手裡拿著的就是最新的排名，排名在前55位的選手能順利進入第二階段的訓練，餘下的44名選手……很遺憾，你們要暫時離開。接下來，我將依次宣布大家的名次。」
「第一名餘楊，第二名秋嵐，第三名楚鴻維，第四名楚鴻漸……第十六名程煜，第十七名高鈺……第二十二名時昂……第三十五名顧斐然……」
全場安靜得隻聽到沈染軒念名字的聲音。
已經念到名字的選手一顆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而沒有念到名字的選手是肉眼可見的越來越緊張。尤其是當沈染軒念到第五十位的時候，現場氣氛已經幾乎要凝固了。
「第五十四名江源。」
「yes！」被念到名字的江源忍不住激動地喊了起來，提了一路的心總算是落回原處了。
然而還有45人的心還懸在嗓子眼，屏住呼吸緊張地等待宣判。隻剩下最後一個安全名額，所有人都期待著自己的名字能從沈染軒的嘴裡念出來。
可沈染軒卻故意停了下來，目光平靜地掃了一遍所有人才低下頭繼續念：「第五十五名……」
顧嶼聽見周圍響起一片抽氣聲，突然覺得有些想笑。他倒是一點都不緊張，全程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在確定和自己關係要好的幾位朋友都順利晉級了之後就徹底沒有了後顧之憂，甚至都沒怎麼認真挺沈染軒念名字了，開始走神地安排起今晚離開度假村之後的行程。
因此沒有看到沈染軒在說完第五十五名後短暫的停頓中那一道瞟向自己的隱晦目光。
就在他糾結出去後第一頓是吃火鍋還是燒烤，沈染軒再次開口。
「第五十五名，顧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