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 91 章（1 / 2）
顧嶼含著淺淺笑意的溫潤聲音通過話筒傳遞到了現場的各個角落,觀眾席頓時響起一陣振聾發聵的尖叫聲。觀眾們的反應都顯得十分意外，顯然沒有想過顧嶼竟然會選擇沈染軒。當然別說是沈染軒了，就連現場的其餘選手們對於他的選擇也十分詫異。
經過三個月的相處,很多選手都已經和導師們建立了友好的關係,一些性格活泛的選手甚至還敢跟導師們開一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他們敢跟米瑋稱兄道弟；把鄭瀟兒當做是可愛的小妹妹寵著逗著；也會把喻冉和王榕當做人生導師,遇到不順心的是就會找他們談心；但唯獨麵對沈染軒時大部分人還是帶著小心翼翼的拘謹。
一來沈染軒的性格並不像其他導師那樣平易近人，平時臉上的表情也是嚴肅居多。有選手統計過,從比賽開始至今,沈染軒臉上出現笑容的次數一隻手就數得過來；二來則是因為沈染軒各方麵都過於優秀。雖說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很多人都會對優秀的人自帶天然好感，會不自覺地朝著優秀的人靠攏,但是如果那個人過分優秀,優秀到讓其他人望塵莫及,那麼很有可能物極必反，巨大的差異會讓他們產生強烈的自卑感,大家不僅不會想要去靠近,反而會盡可能遠離。因為他們怕自己跟那種人站在一起就會淪為反麵對照組。
沈染軒的優秀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暫且不論他的才華和成就,單就是那身皮相就足夠讓全世界八成以上的男人自卑到泥土裡。所以他們覺得隻要是個腦子不糊塗的應該都不會主動選擇沈染軒。雖然其他幾位導師也很優秀,但是至少還有表現的機會。可如果跟沈染軒同台，別說表現了,兩個人往台上一站,大家的注意力就都往沈染軒身上跑了,哪還能看到其他人啊。
他們甚至覺得最後沈染軒會因為太優秀而沒人選擇,最後隻能跟第九名的張瑞雲組隊,為此好些人已經提前為張瑞雲送去了同情的眼神。可萬萬沒想到,沈染軒不僅沒有被剩下,反而第一個就被挑走了。
此時，大家的目光都落在麵色從容站在沈染軒麵前的顧嶼身上，眼神不自覺帶上了崇敬，就像在看一個英勇無畏的勇士。這一刻，敢主動選擇沈染軒的顧嶼在很多人的心中也確實是個勇士。
就連一旁的主持人也都發出一聲驚嘆：「哇，顧嶼毫不猶豫選擇了我們的沈染軒沈導師，可以說說理由嗎？」
顧嶼側過臉去，認真聽完主持人的問題才重新看向沈染軒，嘴角一彎，笑著解釋說：「沈老師很優秀，也是我很尊敬的前輩，如果能跟他合作一個舞台是我的榮幸。」
「看來我們顧嶼很喜歡沈老師呢，」主持人又話鋒一轉問沈染軒，「那麼我們沈老師願不願意給顧嶼一個機會呢？」
沈染軒舉起話筒，眉梢一挑眉梢，不緊不慢地淡聲反問：「導師不是沒有拒絕的權利嗎？」
顧嶼眼睛一彎，底下觀眾也笑了。
「那看來咱們沈老師同意了，」主持人突然提高了聲音，朗聲宣布道，「恭喜顧嶼和沈老師牽手成功，兩位可以先去旁邊坐下了。「
顧嶼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觀眾們也在底下小聲吐槽。神他媽牽手，又不是相親節目！
沈染軒淡定起身，和顧嶼一起走下導師席，去到舞台另一邊的等待區觀看接下去的八位選手選導師。緊接著就是第二名餘楊的選擇時間。
顧嶼和沈染軒並排坐著，他們的位置正對著導師席，顧嶼一抬頭正好對上自家哥哥怨念的目光，趕緊心虛地挪開，不敢和哥哥對視。旁邊的沈染軒變換了一個慵懶的坐姿，右手支在座椅扶手上身子微微傾向顧嶼。他將手抵在鼻子底下，遮住了微微翹起的嘴角，以及說話時一張一合的嘴。
「我以為你會選你哥。」
顧嶼不動聲色地瞥了眼掩飾不住得意的男人：「你是在幸宅樂禍嗎？」
沈染軒語氣十分的無辜：「怎麼會。」
顧嶼嘆了口氣，頹喪地往椅背一靠，小心翼翼地瞟了眼對麵，內疚地跟沈染軒說：「剛走過去的時候，我哥特別期待地看著我，結果我選了你，他現在肯定很失望。」
沈染軒挑眉，不緊不慢地問：「要是選了你哥，就不怕我失望？」
「……」顧嶼繼續嘆氣，氣地說，「那我就兩個都不選。」
顧嶼想得挺好，這樣兩邊都不得罪了，結果就聽沈染軒幽幽道：「那樣的話我跟你哥都會失望。」
顧嶼扶額，合著就非要他在男朋友和哥哥之間做出選擇唄！
這時，他又聽沈染軒輕聲問他：「為什麼選我？」
顧嶼嘴角挑起了一些：「我剛剛不是說了嗎。」
「要聽真話。」沈染軒問，「這麼好的機會，你不想跟你哥完成一個舞台嗎？這種機會可不多了。」
顧嶼嘴角揚起的弧度更深了，嘴唇不動地說：「可是能跟男朋友同台演出的機會也不多啊。」
沈染軒微怔，隨即眼神一軟，嘴角輕輕往上提起了一些。
這時候一個鏡頭正好掃了過來，但沈染軒反應迅速，在攝像機轉過來的一瞬間恢復了嚴肅的表情，所以機器隻捕捉到一個殘影。
雖然稍縱即逝，但是這顯然難不倒一群洞察力驚人手速飛快的粉絲，眼疾手快地在笑容消失的前一秒截到了沈染軒嘴角微微翹起的樣子。雖說畫麵有些虛，但是經過仔細辨認粉絲們一致認為，沈染軒是在笑。
可是那時候現場十分正常，完全沒有引人發笑的有趣畫麵，他們家男神為什麼好端端笑起來呢？於是各大粉絲群裡，一眾網友對著截圖進行了仔細分析，進行了各種猜測，最後在排除了所有外在因素之後，大家一致認為，他家男神可能是想到馬上就要下班太開心，沒有控製住表情。
比賽現場，餘楊在經過一番糾結之後終於選擇了楚驕陽。楚驕陽是trs的舞擔，是娛樂圈公認的混血美人，氣質和沈染軒有些相似，不怎麼愛說話，性格看著有些不好相處。但隻有粉絲和隊友知道他其實就是性格比較慢熱，私底下性格一點都不高冷，而且隻要一杯酒，混血美人就能秒變軟糯小粘糕。
餘楊帶著冷美人走了過來，兩個人身高相仿，仔細比較的話還是楚驕陽稍微高一點，一個是黑發黑眸的青澀小帥哥，一個金發藍眸的混血冷美人。兩人站在一起畫麵還是很賞心悅目的，隻是餘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僵硬，而楚驕陽因為和餘楊並不熟悉也沒有說話。
兩個人一路上沒有交流。走到目的後，楚驕陽和沈染軒微微點頭示意就坐下了。餘楊也貼著顧嶼坐了下來，可算是遇到了熟悉的人，忍不住長舒了一口氣。
顧嶼就有些想笑，湊過去與他咬耳朵：「你看起來好像有些怕你搭檔哦。」
餘楊斜眼瞥他，那眼神像是在說：知道還說！我不要麵子的啊！
顧嶼咬了咬兩腮的軟肉忍住笑，疑惑地問：「這麼怕為什麼不選其他老師？」
「我倒是想跟我哥來場兄弟同台，誰讓你手快搶先了。」餘楊表情幽怨，「看來看去也就楚老師的氣質跟我哥最相似，而且剛好又是跳舞的就選他了唄，結果……」
結果他忘了，就他哥那種性格，不是兄弟和朋友別人根本不敢靠近！他找了個他哥的替代品，可這個替代品不是他哥啊！換句話說，對楚驕陽，餘楊就是那個「別人」！餘楊就發愁，開始擔心起之後的舞台合作。
在顧嶼和餘楊咬耳朵的時候，秋嵐也已經選好了。大概是看到了餘楊的現狀，他沒有選擇trs的成員，而是選擇了導師中年紀最小的鄭瀟兒。別說鄭瀟兒年紀其實比他們大多數人都要小，長得甜美可愛，而秋嵐也是可愛型的小帥哥，兩個人站在一起簡直就是可愛的二次方。
秋嵐選完導師就輪到了顧斐然。顧斐然也選擇了trs的成員，而他選擇的竟然是柳湘晗。
柳湘晗雖然是男團出身，但現在已經將演戲當成了主職。他在演戲方麵比做男團更有天賦，這些年拍了不少戲，拿獎拿到手軟，所以比較年輕的粉絲好些都不知道他最開始是男團成員。
trs的成員似乎和沈染軒關係都挺好的，每一個走過來的時候都會先和沈染軒打招呼。就連楚驕陽在麵對沈染軒時麵色都柔和了一些。顧嶼就有些好奇，趁著大家的注意都在第五名選手身上，他歪著身子小聲問沈染軒：「你跟trs成員的關係都很好嗎？」
「還行，」沈染軒偏了偏頭，輕聲跟他解釋，「穆羽煬喜歡在家裡辦派對，邀請的都是圈裡的好友，我跟他們住得比較近，沒工作的時候去過幾次，一來二去就熟悉了。」
顧嶼突然就愣住了，卻不是因為他經常去穆羽煬派對。沈染軒說自己跟穆羽煬家住得比較近的時候，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並不知道沈染軒在a市的住址。不僅自己不知道沈染軒的住址，估計沈染軒也不知道自己住在哪裡吧。
這三個月他和沈染軒幾乎每天都能見麵，想見他了就偷偷溜去他的住所，就算夜不歸宿也不用擔心會被偷拍。安全的環境都要讓他忘了在外麵有無數雙的眼睛在盯著沈染軒，出去之後兩個人想要見一麵恐怕都不容易，更別說是約會或者是做點其他事情了。這麼一想，顧嶼突然覺得如果能一輩子留在這裡似乎也不是特別壞的事情。
選導師環節異常順利，每位選手的心儀導師各不相同，因此並沒有撞車，整個環節不到十分鍾就結束了。
最後的組隊情況如下：
顧嶼——沈染軒
餘楊——楚驕陽
秋嵐——鄭瀟兒
顧斐然——柳湘晗
高鈺——王榕
程煜——許肆白
時昂——陳勵
盛言——喻冉
張瑞雲——米瑋
選手和導師的合作舞台會作為番外在下周更新出來。由於導師們的行程都比較忙碌，加上這本身就是一個娛樂性質的舞台，所以並沒有把戰線拉太長，節目組隻給了他們三天的訓練時間，第三天的晚上就要進行錄製。不過不是以比賽的形式，所以選手們的壓力沒有公演時那麼大，看起來都挺輕鬆的；而幾位導師都是舞台經驗豐富的前輩，三天的時間更是毫無難度。
比賽的最後一個流程是所有選手和現場觀眾一起合唱主題曲。在合唱聲中，主持人宣布本季比賽圓滿結束。
所有選手站在舞台中間，攝像機從左到右慢慢掃過每一個人的臉，大家對著鏡頭揮手。
馬上就要分別了，觀眾們有些悵惘，現場的觀眾最後一次喊出了所有人的名字，而且直播間裡的觀眾也在公平打出所有選手的名字，用這種方式跟他們道別。
鏡頭最後掃過的是顧嶼。
顧嶼麵對鏡頭，緩緩揚起一個淺淺的微笑，輕輕揮動右手，無聲說出兩個字——再見。
直播間的觀眾們正準備打字道別，就見屏幕一黑，直播間已經關了。黑色的屏幕中倒映出自己悵然若失的臉。
真的結束了啊。
節目組早已準備好了慶功宴，比賽一結束，選手們來不及換下演出服就轉戰隔壁酒店的宴會廳。慶功宴除了選手和工作人員以外還邀請了節目的贊助商和一些領導，加上嘉賓、導師還有受邀的記者朋友，零零總總也有好幾百人，把三百多平的宴會廳塞得滿滿當當的。
而這個慶功宴也成為了九位出道成員的第一個社交場，宴會一開始就被帶著先去見了贊助商和領導們，之後接受了幾個簡短的采訪。等他們進行完所有社交，才被允許坐下吃東西。
九個新人得到允許後便爭先恐後回到位子坐下，開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他們忙了一整天，比賽還沒結束就餓得飢腸轆轆了，結果好不容易等到能吃飯又被帶著見了一群行業大佬，一群剛剛他踏入這個圈子的新人一邊忍受著飢餓，一邊又緊張得腿肚子打轉，低血糖都快折騰出來了。
在比賽舞台上他們是主角，可是到了這裡就成了可有可無的小角色，那些金主爸爸和各位大領導才是這場宴會的重心，九個人一邊吃一邊看著不停地有人過去給那些坐在會場最前麵西裝革履的男男女女敬酒。這些人雖說長相算不上多優秀，但氣質都特別明顯，看著就不是普通人。再一眾中年男女中，英俊帥氣的穆羽煬和付清樂尤其顯眼。
穆羽煬和付清樂這一次其實不是以茗伊負責人的身份來的。穆羽煬就是受節目組的邀請以trs成員的身份來參加節目。而付清樂這段時間正好都在h市出差，加上他名義上還是trs的經紀人，所以也就跟著一起過來了。慶功宴他們也在受邀之列，但是畢竟不是自己的主場，原本想低調一些坐一會兒就離開，結果沒想到他們一現身就被圍住了，然後直接被請到了贊助商那一桌。
大家都一臉艷羨地看著迅速完成身份轉換已經跟一群成功人士推杯換盞、談笑風生的穆羽煬。要不說人比人氣死人呢，整個娛樂圈估計都找不出第二個穆羽煬了，一出生就含著金湯匙，名牌大學畢業，心血來潮跑去當練習生結果就出道了，然後一出道組合就火了，自己也成了頂流，結果在偶像事業發展到巔峰的時候茗伊繼承人的身份被曝光，二十五歲不到就接手了公司。曾經被他稱作前輩的那些藝人明星如今都得反過來恭恭敬敬喊他一聲穆總。
程煜吃下一塊西瓜，歪著身子忍不住跟顧嶼小聲感嘆：「難怪那個「最想成為的人」網絡投票穆羽煬每年都是票選第一，這個金光燦燦的人生誰不羨慕啊。」
顧嶼轉過臉，笑著看他。
程煜就遞給他一塊西瓜，又小聲補充了一句：「而且找對象的眼光也不錯。不過話說回來，還是出生好，想出櫃就出櫃，也不用擔心被封殺。」
顧嶼咬了一口西瓜，漫不經心開口：「你的取向不是膚白貌美大長腿的美女嗎？又沒有出櫃的困擾。」
「我這是舉列子說明！」程煜嚴肅道，「從側麵說明了他命好。」
顧嶼神色莫名，吃下最後一口西瓜，用餐巾擦了擦手，問：「他覺得他命好？」
「這還不好啊！」程煜嘖嘖感嘆，「娛樂圈都找不出第二個了。」
顧嶼笑而不語，突兀地轉了話題：「跟家裡人打過電話了嗎？」
節目組考慮到他們可能想在第一時間跟家裡人分享出道的喜悅，所以在比賽結束後就把手機還給了他們。
提起家人程煜就齜著牙笑了，高興地直點頭：「打過了，我爸媽對我的表現很滿意！」
顧嶼微微一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你看，你的命也已經比大部分人好了。」
程煜一愣，以為顧嶼是在說自己，一下子就沒了聲音。剛剛大家拿到手機，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給家人打電話，隻有顧嶼將手機揣進了衣兜裡。他c位出道了，理應是所有人裡最高興的人，可是連個分享喜悅的人都找不到。
但事情的真相隻有顧嶼自己知道。他不是找不到分享喜悅的人，而是分享的對象今天都在現場，已經親眼見證了這一切。
比賽持續了三個月，不止是選手，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也是全程繃緊了神經。今天好不容易結束了，所有人都有些激動。顧嶼他們已經躲在角落裡吃飽喝足了，會場上卻仍然氣氛高漲，完全沒有要結束的跡象。
顧嶼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快零點了，這會兒好些隊員已經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秋嵐一連打了三個哈欠，眼淚朦朧地問隊友：「咱們什麼時候可以走啊？我好困。」
「我也困了。」餘楊有氣無力地趴在桌上，「咱們不能先走嗎？反正也沒我們什麼事。」
其餘幾人默不作聲，隻是默默看向了顧嶼。
顧嶼一臉莫名：「看我做什麼？」
程煜提議：「要不你去問問，能不能讓我們先走。」
顧嶼更加不解：「為什麼是我去問？」
其餘八人異口同聲：「你是隊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