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11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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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事嗎?沒事半小時後開始上班。」一個個閒的蛋疼,那就來上班吧,即使沒訂單,你也給我老老實實在廠裡待著,真是慣的。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再敢當出頭鳥,要是被她拿捏住怎麼辦啊,最終還是剛才的萬師傅開口,「衛老板,那咱們沒訂單,這……」

「誰說沒訂單的,你們這幾天先做一下復工準備,訂單自然有,要是有資歷深的老師傅覺著不看好我廠子的前景,想辭職的,我也不攔著。」

這話,明擺著就是在說他,愛乾乾,不乾滾蛋。她已經很給他麵子了。

這話一出,大家還有啥好鬧的啊,再鬧不就是告訴老板「我想辭職」嘛?在場的誰想辭職?除了老工人人家是大佛,老板會供著,其他年輕工人都是失地農民,無業遊民,這裡不乾也沒處去啊。

大家正準備走,衛孟喜忽然又發話,「點一下名啊。」

她拿著彩霞找來的花名冊,從老工人開始點起,大家都不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聽到自己名字就下意識答「到」,一個個點下去,發現張春明帶來的老工人裡,就隻有5人沒來,衛孟喜重點記下他們名字。

本地新招的年輕工人裡,有10人沒到,衛孟喜記下。

然後,就在大家都以為這事完了可以各回各家以後繼續工作的時候,大喇叭裡忽然傳出一句:「這些點到名的,這個月隻發半個月基本工資,取消獎金,以後什麼時候開工什麼時候開始發足額工資。」

「什麼?!」

「啊?」

衛孟喜拿著大喇叭,「國有國法,廠有廠規,你們連續兩天在廠門口聚眾鬧事擾亂生產秩序,給我的的廠子造成了嚴重不良的社會影響,敗壞了我的個人名譽,如果按照法律程序起訴你們的話……」

她在眾人呆若木雞的注視下,毫不退縮。

因為今天一旦退縮了,開了這個口子,那下次就會是更大的口子,更嚴重的事情。

重生回來這八年,她一直在與人為善,遇到的大多數也都是知足的懂得感恩的好人,可王小利的例子說明,她還是太聖母了。

「依據我國刑法第二百九十條規定:聚眾擾亂社會秩序,情節嚴重,致使工作、生產、營業無法進行,造成嚴重損失的,對首要分子,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對其他積極參加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製或者剝奪政治權利【1】。」她一字一句的背出準備好的條文,然後冷眼看著這些人。

「這,我們沒……」

話未說完,衛孟喜搶過話頭,「知道什麼叫聚眾嗎,糾集三人以上有組織有計劃的鬧事就算,你們這裡有112人,誰提出的,誰組織的,誰計劃的,我都有辦法查到。」

「說得好!」忽然,不遠處傳來一把威嚴的男聲,大家心說好不好關你屁事啊,回頭一看,喲嗬,居然是黑壓壓一片公安,個個戴著大簷帽,穿著製服。

人,當然是衛孟喜讓黎安華去找的,以防她控製不住場麵,最後造成無法挽回的結果。

但幸好,場麵她控製住了,警察也來了。

這時,那些被糾集來的家屬親朋好友們就不樂意了,一個個往旁邊退,嘴裡嚷嚷著他們不知道是這樣,是被人慫恿來的,不關他們的事。

而當事人更是害怕,紛紛說他們也是臨時接到誰誰誰通知來的,說來了就能逼老板發點補貼。

你推我我推你,很快不就把主謀頭目給推出來了嘛,原來是一個不起眼的中年婦女,衛孟喜定睛一看,這婦女是後來才招進來的工人,叫孫愛華。

公安一看,就將孫愛華和幾個帶頭鬧事的給帶回去了,剩下的家屬親朋各回各家,這時候誰還顧得上撈不著好處啊,再不跑快點是要等著吃牢飯嗎?

看著原本還烏泱泱聲勢浩大的人群頓時作了鳥獸散,張家兄妹倆看向衛孟喜的眼光,是前所未有的敬佩,這個衛老板不簡單啊,年紀輕輕殺伐果斷,說開除就開除,還讓人心服口服,說報警就報警,那法律條文還說得頭頭是道,最後再把所有聚眾鬧事的員工名字記下來,扣除半個月工資,這招是真狠,真釜底抽薪。

你們就是一個個閒的蛋疼是吧?那好,把你們錢扣了,看你們還閒不閒?

說法,她比誰都懂,還能反手舉報一個聚眾鬧事。

說理,她的一切待遇是照著合同上來的,合同是去勞動局備過案的,就是去勞動局告她又有什麼用?

說情,她對王小利這樣的失地農民已仁至義盡,忘恩負義的是他們。

不過,大家也想不通,「這孫愛華為什麼要慫恿大家來鬧事?」

衛孟喜想了想,自己跟孫愛華也沒什麼交集,她能一下叫出她的名字,主要得益於自己愛記名字,「招工的時候是誰招進來的?」

「好像是侯燁。」

衛孟喜咬牙切齒,這家夥,又是這家夥捅的婁子。

關鍵是她隻能乾生氣,她現在一個開小廠的,也壓根沒這個人脈和關係聯係上顧家那邊,就是想把他弄回來臭罵一頓也困難。

得吧,找幫手變成找累贅,她活該!

沒幾天,除了孫愛華,被警察帶走的人就都回來了,衛孟喜說得那麼嚴重,隻不過是嚇唬他們,讓他們產生對法律的敬畏之心,但實際上確實也沒造成嚴重的後果,因為廠子本來就沒在生產,警察建議教育一頓,其它的按照工廠自己的規章製度來就行了。

至於孫愛華,則是聽說身上還有別的案子,另案處理,就不可能放回來了。

衛孟喜倒是很想打聽一下,她身上還有什麼案子,黎安華送了兩包煙,隻得到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她身上或許還背著一個港城的詐騙案。

反正,無論哪個罪名,都能讓她得到懲罰,衛孟喜也就不管了,她都懶得出麵,直接讓張兆明出去解決,要還想乾就好好乾,工資扣一半當罰金,要是不想乾那就麻溜的辦辭職當場走人。

衛孟喜知道,背後肯定有人罵她「黑心資本家」了,但那又如何呢?以前她是與人為善,事事替他們著想,才剛說好入職還沒正式上班就預支工資,過年放長假工資照發不誤,想著以心換心,結果呢?他們用什麼回報她。

所以,這批人她一個都不想要了,隻是現在就要全部開除不好辦,也想再給那些本心不壞隻是被慫恿蠱惑的人一個機會,如果還能糾正過來,那就勉強用用,不行再開。

以前嘛,是廠裡有業務,確實離不開人手,開除了臨時去招怕一時招不到會影響生產進度,現在都沒訂單,那就無所謂了。

最重要的嘛,是那些老工人,供著他們,是因為他們手裡確實有技術,值錢的是技術,但這大半年,她都是把自己金水帶來的煤嫂安插在他們身邊跟著學,多的不說,現在已經學到七七八八了,完全能獨立進行生產活動。

所以,她也不怕老工人集體撂挑子。

張家姐弟倆一直跟著她,把工人們全部叫回來,沒事乾就打掃衛生,將每個車間每寸土地擦洗乾淨,要實在沒事乾,就學英語。

是的,現在外麵流行學英語和出國潮,為此在很多城市還出現了英語角,廠裡有個年輕工人是高中畢業,還有點英語基礎,每天閒著沒事乾就「哈羅」「毫歐德阿友」的念。

當然,衛孟喜隻是麵上表現得平靜,其實心裡早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現在是暫時穩住大家的情緒了,可沒訂單就是一把懸在頭頂的大刀。

她要是知道顧家的電話,能聯係上侯燁的話,真想罵他一頓。

她後悔跟這土鱉合作了,血的教訓啊,挑合作夥伴最基本得情緒穩定,有一定的克製能力。

這侯燁就是個炮仗,你永遠不知道他的雷點在哪兒,永遠不知道他會什麼時候被引爆,殺傷範圍有多大。

可心裡再生氣,她也不能當著這些老工人的麵說另一個合作夥伴的壞話,這不是更加做實了分贓不均廠子要倒閉嗎?

衛孟喜略微思索片刻,親自厚著臉皮給以前拿貨那些小批發商挨個打電話,降低價格出貨給他們,一模一樣的產品,其它廠山寨的隻要一塊四,那她就一塊三。

同時又緊急召集付紅娟為首的一批煤嫂,趕緊發動她們出去跑業務。

帶著一書包的樣品,煤嫂們馬不停蹄的踏上前往全國各地的火車,但凡是見到有賣文具的批發市場或者商店,都進去推銷一番,但一塊三到一塊五的進價,在很多經濟不好的地方都有點吃不消,跑了一個多月,也隻拿下幾個幾百塊的小單子。

但幸好,業務員們忙忙碌碌的景象,給深市的工人們造成了一種「老板還想搶救一下廠子」的錯覺,乾活也更配合了。那幾名沒參與鬧事的員工,甚至還想辦法去找了幾個銷路,雖然量小了點,但也是他們的心意。

衛孟喜把這幾個人的名字記在心裡,想著再觀察觀察,時機合適可以著重培養一下。

這次侯燁的撂挑子充分說明,她能用的人還是不多,有些人看著聰明,其實內裡卻是草包。

當然,也從另一個方麵提醒她,自己遠在幾千裡之外,這邊的人想要架空她很容易,她的煤嫂是忠心,但很多時候看不透,畢竟見識有限,這一次但凡是張春明晚個幾天通知她,她就等著被勞動局傳召吧。

這還隻是小事,她能脫身,要是財務上的呢?會計和出納合夥卷錢跑路呢?或者是用她的廠子出去給人擔保抵押騙錢呢?畢竟,為了方便辦稅,公章可是留在深市的!

衛孟喜越想越是後怕不已,自己這幾年順風順水久了,居然這麼容易就相信人心。

當然,她的補救措施不僅僅局限於此,現在最有用的措施就是出去找訂單,除了張兆明和煤嫂們找的,能讓工人和機器都動起來,她又鼓勵員工們業餘時間出去跑業務,要是能跑到單子也能拿提成。

她這邊愁得很,偏偏電話又在這個時候響起來,衛孟喜估扌莫著又是家裡打來的,過來深市半個月了,老陸和孩子都很擔心她,每天要打好幾個電話來問情況。

還是她怕電話總占線影響業務,強行讓他們一天最多隻能打一個,還得是晚上八點以後。

她看了看牆上的掛鍾,這才七點半呢。

「怎麼,你們吃飯沒,作業寫完沒?」她一接起來,就想到呦呦的數學作業,三年級上學期的期末考,她的數學隻有78分,比上上一學期降了足足8分。

八分啊,是老母親花了多少心力才補起來的,結果要丟就隻需要馬虎一點點就夠了。

誰知,那邊卻是一口很生硬的普通話,「小衛女士,還記得我嗎,我是林秋生。」

衛孟喜愣了幾秒鍾,剛想說她不認識什麼林秋生啊,忽然腦袋中靈光一現,「林先生?」

對方很高興她一下就聽出自己的聲音,畢竟他們才見過一麵,還是一年前的事,「我還跟你二哥打賭你不記得我呢,看來我那根球杆得輸給他了。」

這人是誰呢,正是去年衛孟喜去港城的時候,孟二哥介紹的一位「老朋友」。

當時一起介紹的有六人,都是孟仲平多年經營的生意夥伴,衛孟喜還一起跟他們打過高爾夫,自己很菜很生疏,但他們卻沒一點輕視的意思。

當時,衛孟喜就對他們印象深刻,尤其是這位林秋生先生,年紀不大,但見識不俗,平日不喜歡打球喝酒談生意,而是喜歡讀書,算得上是儒商。

林家在港城是專門做日用百貨的,持有目前港島第二大的連鎖商店,光在港島的門店就有幾十家,更別說還有日本和歐美的,很多能叫上名字的華人超市,都是他的產業。

雖然跟傳說中的家大業大的顧家沒法比,但也是衛孟喜認識的人裡頂頂有錢那一批了。

衛孟喜當時和他們幾人交換了名片,後來一直沒有聯係,她就以為自己的名片怕早就進了垃圾桶,誰知現在對方會主動打電話來。

衛孟喜有預感,應該是有什麼機會來了。

果然,林秋生寒暄幾句,「聽仲平賢弟說,你在深市開了一家文具廠,是嗎?」

衛孟喜趕緊說是,順帶把自己廠子的主營業務言簡意賅的介紹一遍,末了補充一句,「希望林先生多多關照。」

被美女奉承,誰會不高興呢?林秋生當即爽朗一笑,「眼下正有一事想請你幫忙,我手裡有一批原子筆訂單,二十萬支預計出口……你要有意向的話我們可以麵談。」

二十萬支圓珠筆的代工!

衛孟喜眼睛一亮,這單子也太大了吧!如果按照去年那筆三毛一支的利潤算,這就是六萬塊錢!

有了六萬塊的淨利潤,廠子就能起死回生,甚至還能打一場漂亮的翻身仗,畢竟代工的要求不高,所有參數規格都是設定好的,隻要照著來就行,幾乎是不需要動腦子的。

不過,下一秒,她略一想就明白了,對於林秋生這個級別的企業家來說,這也不算什麼大生意,犯不著翻出早就不知道扔哪兒的名片聯係她,畢竟以他的人脈要想找一家代工廠,輕而易舉。

唯一的解釋,就是孟二哥。

前幾天二哥從舅舅嘴裡知道她在深市,遂打電話來約她一起吃頓飯,衛孟喜正是被工人鬧得焦頭爛額的時候,就給婉拒了,說等忙過這陣一定回請。

二哥知道了她的難處,當時什麼也沒說,轉頭卻向林秋生推薦了自己,正好他手裡也有單子,就順手賣個人情……而已。

所以,不是文具廠名聲大噪,也不是自己還能讓人家林先生記住,而是親情訂單。

雖然跟自己預料的不一樣,但衛孟喜還挺高興,「好嘞,林先生您看您最近哪天有時間,我過去?」

「明天晚上六點,港城皇庭飯店怎麼樣?」

衛孟喜現在手裡是有通行證的,要過去也容易,「好,到時候恭候林先生大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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